《》上部七十二,仇怨化解了(2 / 2)
李保山说:“问题是你仅仅有这种想法不行啊,你认为你现在长大了厉害了,可是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更长大了,功夫底子也算不赖,来到野驼山好几年,虽然表面上好像我们这些人练武不练武也没有什么用,可是你要知道这些大人们还是督促我们,甚至命令我们每天要练习功夫。就是白天没有时间,晚上也必须要补上。只是最近这一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方面才没有过多的加强。但是并不等于放弃。还有,去年冬天我和四个结义弟兄离开野驼山到东面几百里一处地方,我们在那里可是结识了一些真正的武林高手。这些武林高手是中原好多地区的功夫泰斗。那段时间我们几个人和这些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天天只要有一点空闲,人家就要和我们切磋功夫。表面听上去人家是要跟着我们学功夫,实际上我认为人家也是在有意无意中给我们教授他们的功夫。所以虽然我们和他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以我们几个人的功夫底子,在那段时间已经把那些武林高手的功夫不知道学了多少。我们知道,那段时间我们和人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是我们学到的功夫,比我们自己关起门来学三五年的功夫还要有长进。所以即使你现在和我对打,我估计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啊。”
这时李满粮已经洗完脚,刚爬到炕上,他一边把戴二云拿来的那一双粗布袜子往脚上套着,一边说:“三哥,明跟你说吧,反正我是不服气,过段时间要是方便的时候,我必须要和你对打一次,直到你彻彻底底把我打倒打服了打怕了,我才会再一次服你。不然的话,我就要彻彻底底的把你打趴下一次!”
李满粮的这番话再次让他大和两个哥哥变得提心吊胆起来。他们似乎想用眼神来制止他这一番话,可是李满粮似乎看也不看他们,还是那么随意的在说着这一番话。
随后,在李昆玉三五句感慨不已的开场白以后,围坐在炕桌旁的几个男人,就都端起了酒杯。
李昆玉带头嘎嘎嘎,连续干了三杯酒。
这么快速又迅猛的喝酒做派,似乎让李昆宝他们父子几个人没有想到。他们没准备这么喝酒,可是看到东道主这么痛快的喝酒,李昆宝也就不好拿捏了,只好带头吆喝着三个儿子嘎嘎嘎如此这般的喝开了酒。
李保山不用说,也是二话不说,端起酒杯来嘎嘎嘎一杯杯底朝天的样子。
这三杯酒喝过,李昆宝就似乎不经意间飘了三个儿子一眼。他的这个眼神非常短暂而且非常微妙。也许李昆玉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不过李昆宝的这个眼神还是被李保山捕捉到了。
李满金赶紧抓过桌子上那个热酒的瓷壶子,给他面前的那个酒杯里倒满了一杯酒,随即他把那个酒壶子递给旁边的李满银。李满银也学着大哥的那种做法,给自己的酒杯里倒满酒,然后又把那个酒壶子放到了李满粮的面前。
但是李满粮并没有像大哥二哥那样,给自己的酒杯里倒满酒,而是像个没事人似的坐着不动弹。
李昆宝用那种非常严厉的眼神在盯着李满粮,示意他赶紧给自己的杯子里倒酒,学大哥二哥那样做。
这会儿的李满金和李满银已经各自端着手里的一杯酒,隔着桌子对着李昆玉跪了下来。
包括地下的白巧娥,这会儿本来正在帮着戴二云忙乱做这做那,一时间也停住了手里的活计,在看着三儿子。这会儿白巧娥急得手脚无措,甚至想扑上来把三儿子拽着跪起来。
李满金和李满银就像是在此之前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似的,齐刷刷的隔着桌子给李昆玉跪着,他们手里各自端着的酒杯,也齐刷刷地举过了他们的头顶。
看看三儿子还没有照着大儿子和二儿子那样做,李昆宝只好用那种沉闷的声音说:“满粮,把你桌子上的酒杯倒满酒,给你大爹跪下来,替大大给你大爹赔礼道歉。”
刚才一下子愣神不知道这一家子要做什么的李昆玉,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用那种严厉的口气说:“你们这是做什么?现在又不是过年过节,又不是拜年,你们这么做,我不接受。太过了,太为难娃娃们了!”
李保山倒是没表现出什么,也没说什么话,始终那么淡定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只是略微露出了一个很随意的笑容。他很想看一看,在这种情况下这父子几个人会怎么做?父亲会如何对待他们。他也想通过这件事情,看看二爹这家人经过这几年的时日,究竟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这时,看看三儿子还是无动于衷的模样,李昆宝已经变得咬牙切齿了,只不过是在人家大哥大嫂家里,他不便发火,只好用一种异样的声音说:“满粮你听到了吗?我让你倒满酒跪起来,替大大给你大爹赔不是!”
李满粮说:“让我大哥和二哥代替你也包括他们自己给我大爹赔不是就行了,你们是你们我是我。等我大哥和我二哥把他们的项目进行完以后,我自会有我的一套赔礼道歉的做法。”
李保山观察到,李满粮这一番话让二爹恼怒不已,可是又没办法表现。李满金和李满银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动态,可是也不方便发作。二妈白巧娥恨不得用一双眼睛作为耳光,把李满粮抽打一通。
看看李满粮无动于衷,李满金和李满银就只好七嘴八舌的对李昆宝说,就不要管满粮了,就他们两个人代替父亲给大爹赔不是吧。
李昆宝忽然之间声泪俱下的说:“大哥,大嫂,我对不起你们啊……其实几年前那天晚上你离开我们家以后,我的心里也特别难过,整晚上都没有睡觉。因为这件事情我们两个人还吵闹了一番。吵闹过后,其实巧娥的心里也不好受。你们也知道,巧娥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火气上来谁也不让,把肚里的那一番话说完以后,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这几个不懂事的小贼娃子,更是一些一副欠修理的嘴脸。他们小不懂事儿,只看大人当时的态度,不懂其他的。慢慢的这两年他们也长大了,也懂得一些道理了,提起过去那件事情也都悔恨不已。唉,其实,这次……大哥大嫂,真的,想起过去的事情,我肠子都悔青了,感觉到太对不起你们,我真该千刀万剐啊……!”说话间,李昆宝探出双手,就要在自己的脸上掴耳光。
李昆玉既震惊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不过练武之人手脚利索,随即他就猛然伸出双手抓住了李昆宝的两只手。然后李昆玉双眼含着泪水说:“老二,巧娥,你们两口子知道吗?大哥那天晚上从你们家院子里出来的时候,甚至多次想到,干脆一头跳到咱们村的吃水井里,把自己淹死算了,我实在是接受不了你们的一番话啊。要是别人对我说了那么一番话,我很可能当时就把他打个半死了。可是要知道你们是我亲亲的亲弟弟,弟媳呀,三个娃是我的亲侄子啊!我不能那样做啊!寻死的想法,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对你嫂子和几个孩子说,真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昆玉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时,在地下忙乱的戴二云,也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站在地下,扎煞着双臂的白巧娥,满脸悔恨的模样。她身边的两个儿媳妇儿的神情动态和她大同小异。
这时,李保山已经收住了笑脸,用那种傻愣愣的神情在望着大家。他旁边的李满粮的神情也有一些古怪。
李昆玉把攥在他手里的李昆宝的两只手摇晃了好几下,流着泪说:“老二,你不要动手打自己,你要这样做大哥心里更难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既然你们来了,既然说开了这件事情,我们就再不要提了。好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李满金说:“大爹,大人不记小人过,侄儿过去做的猪狗不如,对不起你老人家和我大妈。也对不起我的几个哥弟。可是没想到今天我们来到这里,你们一家子对我们这么好,让我们感觉到惭愧啊。我给你老人家把这杯酒敬了,就代表我和我大给大爹和大妈赔罪了。”
李满银随后也大同小异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语。
李昆玉分别把这两杯酒接过来,一边哽咽着,流着泪,一边二话不说,咕咚咕咚两口就把这两杯酒喝了进去。
随后,李满金和李满银又把跪的方向对准了地下的戴二云,也先后说出了刚才那么一番大同小异的话语,也把两杯酒举向了来到炕沿旁边的戴二云。
戴二云先后把两杯酒接过来,她稍稍的抿了一下,就先后把两杯酒递给了李昆玉。
李昆玉二话不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接过两杯酒,咕咚咕咚就又一次喝了进去。
李满金和李满银刚把敬酒的这一番项目进行完坐下来,李满粮就二话不说拿起那个酒壶,给自己面前的那个酒杯倒满酒,然后蹭的一下双膝对着李昆玉跪起来。
李满粮的这个动作做得潇洒快捷,引得炕桌周围几个人,包括地下几个人都用一双略有些吃惊的眼神在望着他。
李满粮双手把那杯酒举起来,用一双不亢不卑的眼神望着李昆玉说:“大爹,我是你亲亲的亲侄子,我们本来是骨肉之亲,但是由于过去太小不懂事儿,我却对大爹说过那么恶毒的话。你就当那是一条不懂事的看家狗,把你老人家咬了一口吧。我不想对大爹大妈你们说那么过多抱歉的话,我也不想代表我大我妈,我只是想代表我自己,对大爹大妈你们说一声,我就是一个混账王八蛋!”
所有人都在用吃惊的眼神望着李满粮。就包括李保山,这会儿也同样用一双惊奇的眼神望着李满粮。他没想到这小子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刚才一见面的时候,李满粮说的那番话,他就知道这小子和老大老二不一样,说话不会拐弯抹角,直来直去。这正好对他的胃口,其实他就喜欢这样的人,哪怕因此冲撞了他,他从内心里来说也不讨厌对方。只不过他今天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过多地表露自己的内心世界,他主要是想探探这家人究竟是一些什么样的成色和心理动态。
李满粮说:“我不想过多的说,实际上这次来你们这里,我也不想来,不是不想见你们这些亲人们,是我感觉到我没脸见你们。但是毕竟不想和我大我妈我两个哥哥分开,我还是来了。但是从内心里说一句良心话,随着这以后慢慢我年龄大了一些以后,我大我妈大哥二哥好多为人处事方面,我看不惯他们,所以我说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我不想让别人认为我们是一码事儿。他们爱钱如命的那种做法让我很讨厌,甚至有些鄙视他们。”
李满粮的这一番话让整个窑洞里的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惊了。李昆宝和白巧娥还有两个儿子,这会儿急得抓耳挠腮,看样子他们恨不得起来把李满粮那张破嘴撕破,可是碍着李昆玉和李保山的面,似乎又不能这样,也无法阻止他,只能又气又恼任由他说下去。
李满粮继续说:“大爹大妈,还有几个哥哥,据我所知都是非常憨厚的厚道人。这件事情如果换一下,就是说我们一家人要是成为了我大爹他们一家子,我大爹他们一家要想移民来这里,我认为你们可能根本就不答应!真的,这是我的良心话。所以这次从老家离开之前,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就和他们探讨过了,我说以前好坏已经过去了,但是从老家走开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一定要把以前的所有做法都丢掉,只要是这样,那么大爹大妈,我认为你们都能够原谅我们。但是如果我们要是还把以前的那种钻到钱眼里的做法带到这里,哼,那么一切抱歉啊,不好意思啊,都是狗屁,没用!我的话就说到这里,我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条狗,你们就看我以后的表现吧。”
李满粮这一番话刚说完,李保山就立刻给他的这句话定了基调:“我离开老家四五年了,那个时候和满粮在一起,每天除了玩耍就是打架。我们两个人实际上是互相离不开见不得。这会儿打的血头血脸,不到半天功夫又要他找我,我找他。有时候我们也联合起来和外村的娃娃打架,那时候虽然是打架,可是甚至也能打出人命来,整个是互相往死打的那种。每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满粮打的最凶,冲的最猛,是我最得力的一个助手啊。当时如果我要是被别人围攻了,他可是会拼命给我助阵的。谁要敢动一动他,我认为他们就是和我过不去,也非把他们修理一通不可。当时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几年不见我真难以想象,满粮还是这么一个人。”
李昆宝一家子暗暗松了一口气。
李保山继续说:“看到他今天的这个样子,说出的这一番话,让我太高兴了,太高看他一眼了。说一句良心话,过去那件事情在我大还有我们一家子心里的伤疤,一直没有好。说一句二爹二妈和两个哥哥你们不高兴的话,真的,过于伤人的话,并不是能够凭一句两句抱歉的话就抹平的,因为那件事情对我大的伤害太大了。这俩年,其实村里好多人劝他不要计较过去的事情,要不把老家那些人移民一些过来,反正我们这里有的是土地,多一些人手又能让大家一起种地,又不孤单,又人多力量大。可是由于你们把我大伤得太厉害,所以他坚决反对移民的事情。直到过年左右,我大才终于或多或少地把这件事情想开了。”
这会儿,李昆宝一家子都垂下了头。而这时的李昆玉,用那种非常欣赏甚至感激的眼神在望着三儿子。
李保山继续说:“满粮这句话,我认为才是实实在在能医治好我大心头那个伤疤的一副良药,而且我认为是最好的一种良药!我们是亲人啊,是骨肉啊,亲人就要对亲人好,就要对亲人说良心话啊!满粮这一番话我最爱听,从此以后什么也不要说,有他的这句话,咱们就什么也不存在了!”
这时,李昆玉叼抢着把另一个酒壶拿起来,把酒壶里的酒呼噜呼噜倒在旁边的一个碗里,共倒了大半碗酒,二话不说端起半碗酒,咕咕咕几口就喝了进去。喝完酒,他一边抹着嘴上的酒水,又抹着眼泪,哽咽着说:“三子,大大的所有心里话,你都替我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啊,我们就要对亲人们好啊,要对亲人们说真话说良心话啊……!只要你们以后能够像满粮说的这样做,就什么话也不要解释了,所有所有我对你们的想法,就真正的彻底抹平了……满粮真是大爹的好侄儿,你今天的这番话,把大家心头的疙瘩算是彻彻底底的解开了!以后你们一家子真要是这么想这么做,就什么事也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