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停尸房里还有第三个人(2 / 2)
王贞仪低声道,“不要说话。”
王贞仪带着詹枚走到钱茹冰和朱义白面前,向钱茹冰施了一礼,道,“茹冰姑娘,你这县衙还有其他出入的门吗?”
钱茹冰答道,“除了大门,就是我们进来的小门。”
“多谢茹冰姑娘,我们告辞了。”
“姐姐手里的照明灯能给我看一下吗?”钱茹冰的注意力一直在王贞仪的照明灯上。这个照明灯很精致,只有巴掌大小,两面是玻璃,上方有通气孔,侧边有一个把手。既可以防风,又便于携带。
王贞仪递给她,说道,“茹冰姑娘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钱茹冰看了一会儿,又递了回来,“这个沾有死人气,我不要。”
王贞仪接过来,笑道,“这个照明灯原是一对,是东北一个传教士送给我的。姑娘要是喜欢,我把另一只送你。”
钱茹冰高兴地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
钱茹冰一边陪着他们往外走,一边说,“姐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王贞仪心中盘算中一件事儿,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有些是我买的,有些是给人看了病,别人送的。”
“姐姐去的地方很多吗?”
“从东北到广州,也算是转了大半个华夏。”
钱茹冰羡慕的直咂舌头,送他们出了小门,她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来瞧这个尸体呀?”
王贞仪顿了一下,道,“检查尸体是提高医术最快的办法。可惜不能解剖,要是那样,会收获更多。”
“得。姐姐,那个我可做不了主。”钱茹冰皱了皱眉头,胃里有一股东西正在往上返。她强装镇静,“我明天上午去找你。”
说罢,她便关上了门。
王贞仪左右看了看,她指着向北的甬道,问朱义白道,“往北边能出去吗?”
朱义白答道,“不能。更夫打更都是到了头,再返回来。”
王贞仪拿出怀表看了看,“亥时差不多要到了。”
他们沿着高墙下的黑影往外走。待走到巷子口,王贞仪左右看了看,便直接走到马路对面的巷子里。这巷子很窄,阴影将他们藏在了暗处。对面,就是县衙小门所处的巷子。王贞仪把手中的照明灯熄了,巷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先生,我们在这儿做什么?”詹枚好不容易镇住了心中的害怕。
“等人。”
“等人?”詹枚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朱义白。
朱义白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先生约了别人?”
“停尸房里还有别人。”王贞仪面不改色地说。
“啊?难道……”詹枚想起了王贞仪刚才异常的表现。
王贞仪点点头,“有人也对秀珍的尸体感兴趣。他比我们早到。”
詹枚心中又禁不住哆嗦起来,他上牙打着下牙,抖着声音说,“那间房里藏不住人。”
“床下。”
詹枚倒吸一口气凉气,他闭了嘴,一阵后怕。
朱义白凑上来,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第一,存放尸体,一般没有侧着放的。一定是事后有人动了才对。第二,杨先生说,除了脚脖上有磕碰伤,没有其他伤口。但刚刚尸体的后颈处却有一道新的刀伤。就凭这两点儿,肯定是有人先我们进入了停尸房。那房子又还没有躲藏之处,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床底。”
朱义白想了一下道,“那人听到我们来,怎么可能还藏在屋里?”
王贞仪笑道,“那道刀伤是绕着秀珍后颈上的一个图案割的,但那个图案还没有完整地切下来。也就是说,这个人还没有干完活,正好被我们打断了。其次呢,停尸房只有一个门,而你和茹冰就在门口不远处。你说,他不藏在床下藏在哪里?”
朱义白奇道,“那你为什么不叫将起来,我们四个人难道还抓不住一个人?”
“别忘了我们也是私闯禁地,一旦叫起来,我们也是麻烦缠身。更要命的是,那样事必打草惊蛇,我们要想抓到幕后的黑手,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你的意思是,那人只不过是个小喽啰?”
“哪有老板亲自出面干脏活的?”王贞仪道,“要是我们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揪出大鱼来。”
朱义白搓搓手,兴奋地说,“可惜没带武器。”
“我们只要能跟着他就好了。”王贞仪笑道,“又不是真跟他动手。再说了,你俩这身手,恐怕也白搭。”
朱义白撅了撅嘴,不服气地说,“我还行吧,倒是大角,没准儿一会儿就尿裤子了。”
詹枚吐出最后一丝恐惧,也不去理会朱义白的冷嘲热讽,他问道,“先生,那秀珍后颈上的图案是什么?”
“有点像半月,但中间是空的。”
“那代表什么?”
王贞仪摇摇头,“既然凶手想隐藏,那自然是很重要的线索。”
詹枚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便问道,“先生还发现了什么?”
“秀珍的骨头很脆,这是长期营养不良,又不见阳光的缘故。她手上的老茧很厚,像是干过很多的粗活。左脚踝上有一道环形老茧,应该是长期摩擦造成的,老茧边缘有新的磕碰伤,是一种钝器环割造成的。”
“这能说明什么?”朱义白插话道。
王贞仪沉吟了一会儿,郑重地说道,“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秀珍应该是被囚禁在一个不见阳光的地方,一直在不停地干粗活。”
詹枚心中隐隐有一种东西跳动,“如果我们查到这个地方,那就是说……”
“那就是说,很多被天狗带走的人还活着。”王贞仪肯定地说。
“那我们赶紧报告县令大人吧,这样就能把他们救出来了。”朱义白急道。
王贞仪摇摇头,“我们千万不能惊动凶手,否则,他们也许会杀人灭口。”
一阵拨浪鼓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一个货郎挑着担子正横过他们的视线。
朱义白晃晃脑门子,“你们等着。”
一会儿功夫,他就拿了三支糖葫芦回来,一人发了一支,自己先率先大嚼起来。王贞仪和詹枚见他这样子,也是微微一笑,各自吃起来。
甜与酸,滋润着他们的身体,也驱赶着他们心中的惧意。
“今晚可真安静啊。”
王贞仪看看表,子时刚过。她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至于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