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公孙起(1 / 2)
就在武关、东岭前线双方都按部就班地推进自己的谋划时,王卞紧急遣往随都通报军情的人员也到了随城。
得益于随侯的改革,西秦最近几年都在建设国内的驿站道路,情报人员持着代表最高级别军情旗帜,一路无遮无拦,只用了十日,快马就驰入随城。
看到边关告急,曾国已经攻占东岭,随时要进击武关,随侯一脑壳的头痛,急忙召集官员将吏进攻商议。
西秦和曾国西边的边界年年互有攻击,但基本上属于小打小闹,互有顾忌。
两国的西境打的次数多了,似乎已经形成默契,更像是秋冬农闲时练一练兵。
所以西秦上下对于曾国从东面大举征秦都没有思想准备,随城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风声鹤唳。
随侯这些年锐意进取,一方面是修建连通全国的道路体系,同时新建几个重点农业水利工程。另一方面就是整理北方戎狄。
这些事情都推进了好些年,效果也非常显著。
如今粮食生产年年都有新增,许多原来不能耕作的地方,也慢慢被开垦出来。把西秦从原来自给都勉强的状况中解放出来,还有余力供应狄戎,进而对狄戎部落收买分化,总体上解决了狄戎部落年年犯边抢掠的情形。
同时,因为道路系统的进步,大大的促进了商业贸易,西秦于是顺势鼓励商贸。商业的繁荣,也给了狄戎的肉食皮毛新的出路,西秦和狄戎部落有了一定的共同利益,交往更加密切。
这种和谐的关系,自然也反馈在实际的地缘政治体系里。没有了狄戎的掳掠,秦地四处日渐太平,从上到下都对日渐富足的国家感到欣喜。
眼看西秦国力蒸蒸日上,随侯在臣民心中,自然就越发的形象伟岸,备受崇敬。
只是这些,仍然无法消除随侯和臣将对于曾国大举征秦带来的忧虑。
和普通的士民不同,到了能和随侯一起商议事情这个级别的人来说,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不管是土地还是人口,曾国都是倍于秦国的大国。
曾国如果倾力来攻,对于秦国来说,这种压力无疑如泰山压顶。
随侯时秦国第七代的国君,起名为文,他的父亲随侯衷十四年前在讨伐西戎的途中去世,他接替了王位。
随文年幼时游猎北阪城,一日天还未亮,他早起练剑捡到一块公鸡形状的石头,颜色赤红。捡石头的时候,天空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周围的鸡都跟随着鸣叫,因此秦国的人私下里称随侯是鸡鸣神。
虽然眼下随侯只有三十六岁,但因为十多年无日无夜的国事操劳,看起来却头发灰白,皮肤灰暗像个小老头。要是让他和曾侯坐在一起,旁人恐怕都分不清谁大谁小。
眼下,随侯召集臣将商议武关的军情,各人都不愿先开口说话。
因为事情很显然,就是派兵增援武关而已。
但这是一个尴尬的任务,原因是王卞经验武关多年,无论谁去了,最终还是要看王卞的脸色。更重要的一点,曾国确实实力强大,去了武关说不定就要背锅。
倒不是秦国的将领都害怕打仗,而是秦国最近两年改革了军队的建制,废除世卿世禄制度,军将不再拥有自己的私人军队,只有职务没有封邑,许多人都不能适应。
看到众人都不说话,随侯就望着左庶长公孙起。
公孙起,听名字就知道不一般,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一个名叫起的人,他的祖先最少是一名实封侯爵,拥有有封邑曾经当过国君的人的后代。
当然,公孙起能够坐在左庶长这个位置,并不仅仅因为世家的身份。
世家给他一个起点,真正让他脱颖而出的是八年前,他通过父亲公孙典,给当时因为大旱饥荒而焦头烂额的随侯进献了《秦策》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