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斗(2 / 2)
片刻功夫,麻宝春捂着胸口,一瘸一拐回来了。
“怎么回事,叫他跑了?”魏长见他走得辛苦,忙跑过去扶住。
“我沿路去追,不一会就看到一个人影,戴着顶帷帽。我以为是那算命的扮成女的,伸手去捉,哪知道那真就是个女的,看着柔弱,猛地回头对了一掌。她的掌法阴柔古怪,我竟抵不住,差点昏死过去。”
郝南登听得心惊,麻宝春功夫在江湖上是有名号的,并不算差。只一合就抵挡不住,那女的得厉害到什么地步。忙问麻宝春:“那女的呢?”
“她打了我一掌就走了,应该是有急事赶路。她回头时我看了一眼,年纪不大,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蒙敖也暗暗称奇,心想刚刚看面前这三人身手,也都不弱,自己勉强能应付,而神秘少女这等厉害的人,竟然才十几岁,反观自己,已经二十七了,至今没有什么突破。
郝南登此时也是差不多心思,心想幸好没招惹上,不然今晚就难了。眼下的事无非就是找到那个自称知道乐座天下落的人,好歹问出来,只等老三完事回来,再上门为师傅报仇。
一时间,场上除了麻宝春粗重的喘息声,格外安静。
魏长有些急躁,兄弟俩都怕那女子找过来,不敢闹出动静。这样下去师傅的仇几时能了。一念及此,不禁大喝一声:“仇人消息只在眼前,你们不来,我来!”说罢呼呼舞起短棍,朝着蒙敖劈来。
蒙敖见状不敢怠慢,忙丢掉手里的鸡骨头,侧身避过铁棒,抓起刀滚到一旁。魏长左手发力,把棒横带过去,直追蒙敖。蒙敖挥刀上挑,把棍拨到一边,魏长被他一带,失了重心,朝地上摔去。哪知魏长借势半空扭身,单脚站定,左手一长,猛地把短棍递出,戳向蒙敖。
蒙敖见他招式悍勇,棍儿片刻不离己身,把刀耍得浑圆,左右冲突,上下格挡,一一化解棍招。
郝南登查探完麻宝春伤势,见二人斗在一处,魏长始终难讨便宜,一咬牙,错开两掌加入战团。
郝南登入场,蒙敖顿觉压力陡增,丝毫不敢怠慢,忙使出浑身手段,荡开短棍,逼退双掌,在两人合力夹击间堪堪支撑得住。
郝、魏两人越斗越惊,今夜连番受挫,日后鹤泉山在江湖上怕是再无颜面了。俱是使出绝学,加紧攻势。以期拿下此人。肉掌翻飞,短棍旋舞,硬生生逼得蒙敖连退数步。
正斗间,忽闻山上一声清啸,一道人影飞也似直奔而下,冲着众人而来。麻宝春闻声大叫:“三哥来了!三哥来了!”
郝、魏两人忽地跳出战圈,郝南登迎上那人道:“怎地才来,等你许久。”
来人胡乱应了一声,撇开几人,走到蒙敖面前抱拳道:“鹤泉山裴绪,这几位是鄙师兄郝南登,魏长,师弟麻宝春。敢问足下大名。”
“我是蒙敖,只有个师傅,不知道什么门派。”
“呵呵,不妨事,不便说也不打紧。我们师兄弟今晚鲁莽了些,多有打扰,抱歉。”
魏长见师弟如此认错,还要争执,让郝南登瞪了一眼,只得把话给憋了回去。
裴绪继续说道:“乐座天下了帖子,约定清明那天在濯泉山了断一切恩怨,蒙兄若是有意,到时可以随我们一同前去。”
蒙敖道:“不去,你们胡乱动手,不是好人。”
郝南登听他言语,生怕激怒了魏长再生事端,忙接过话茬问道:“师弟,你这消息确实么,怕不是贼人布下的调虎离山计。”
裴绪笑道:“师兄怀疑不无道理,但这是资武堂沈希诚沈老爷子亲自传出的消息,断不会假。平白在此地纠缠已无意义,不如就此罢手下山,养好了精神只等清明。”说完又转头对麻宝春道:“麻师弟,我刚刚去追那个女子了,可惜去得晚了,没有追到。”
麻宝春站起身,苦笑一声,说:“有劳三师兄挂记,不打紧的。既然已经有了贼人消息,在这里也是白耗功夫,走吧。”
蒙敖看着几人身影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黑夜里,才走到崖边,揭开道袍,说:“他们几个已经走了,你出来吧。”
刁升斗缩在崖边一块凹进去的夹缝里,费了好一番力气才钻出来。扭动腰肢好好伸展一通,抱怨道:“终于得自由了!这缝也太挤了,身上给蹭破了好几块。”
蒙敖拿起那件袍子,抖去碎石砂砾,递给刁升斗。刁升斗道声谢,接过穿上,心里想道:“姓姜的害得我几番遇险,差点完蛋。这次本想着用这位蒙敖兄弟把那些江湖人士引到羊角山,为他争取点时间好跑掉,哪知他竟然主动出首,倒叫我心血白花,还做了恶人。拐来的这兄弟又该如何安顿?真真愁死个人。”
刁升斗还在胡想,忽有一人轻轻道:“你知道乐座天在哪吧,带我去见他。”
蒙敖和刁升斗俱是一惊,此时此刻居然还有别人在侧,没有被发现。齐齐回头望时,只见右边小路上站着一个少女,帷帽垂下的白纱在晚风里摇摇荡荡,好似仙子临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