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下第一(1 / 2)
姜谦豫带着刁升斗在房顶穿梭,不一会便来到客栈窗外。略一发力,便把刁升斗顺着窗户扔进房中,自己也顺势跳了进来。
刁升斗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几圈,身上吃痛,一时醒转。好不容易站住身形。猛地站起回头看时,却见姜谦豫巴着窗户,神色灰败,身子绵软,忽地倒栽在地。
“你这人倒打得一手好算盘,自己受了伤,欺我没甚本事,带回来给你治伤善后,嘿,休想!”
姜谦豫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不说话。
刁升斗扯着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好歹是把血水泥水略略擦去,见姜谦豫伤得严重,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够好。那两个蒙面人追到这里,只是迟早的事,自己在此处待上一分,便危险一分,到那时必死无疑,还是今早脱身为要。当下也不迟疑,把那脏袖一甩,转身要走。
却才转身,就见一十岁左右少女翘着脚,在水盆里费力地拧着毛巾。那女孩身材瘦小,脸上白净,但没多少血色,像是大病初愈。踮起脚尖拧得十分吃力,把一张小脸涨地通红。待水拧得差不多了,绕过刁升斗,径自走到姜谦豫身边,轻轻揭开与血水粘黏在一起的衣服,露出胸前那道白惨惨的伤口。皮肉翻卷,刁升斗直看的胆战心惊。那少女却似见得惯了,毫无惧意,趴在那轻轻擦拭。
姜谦豫咬着牙,头上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渗出来,又聚到一起,顺着脸颊往下直流。
伤口清洗完毕,小女孩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两颗丹药送到姜谦豫嘴边。姜谦豫松开牙关,含进嘴里服了下去。
刁升斗看不下去,愤愤道:“你这人自己好勇斗狠也就罢了,怎么忍心带着个小女孩陪你遭罪,不怕遭天谴么。”
姜谦豫缓了好一会才开口:“事分缓急,这回是他人做局要我性命,非我本意。今日我父女二人性命,只在先生一念之间。他日逃得性命,一并相报。”
刁升斗来回踱步,好一会才停下来,盯着姜谦豫道:“要我救你也不是不可,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你这厮究竟是人是鬼?怎地就让那两人自己打起来了?还有我怎知你日后会不会为了隐匿行藏,灭我的口?”
姜谦豫还待开口,姜琢却先转过身,对着刁升斗拜了一拜,道:“先生若是不信,可以留我作质。现在说什么都是虚言,说之无用,还请先生发发善心,救我父亲一救。”
姜谦豫闭上了眼睛,默默叹了一声。
刁升斗见姜琢面色苍白,但目光清亮澄澈,满是希冀之色,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可自己不发话,那姜琢便没有起身的意思,霍地一跺脚,咬牙道:“随我来!”
只过了半刻功夫,楼上客房的窗子传来窸窣响动,刁升斗坐在楼下,知道那两人已经循着血迹追到这里了。不一会,一黑衣少年走下楼来,在大厅里不住打量。
刁升斗拿出小二做派,一溜小跑迎将上去,堆着笑问道:“客官有些面生,不知是住店呢还是吃饭呢?”
那黑衣少年眉目带笑,悄悄拿出一锭银子塞在刁升斗手里,附耳问道:“今早可曾有人走动,或者退房?”
刁升斗把银子笼在袖子里,回道:“客官这银钱给得实在,小的也不敢说假话,确实有个人今早退了房,带着个女娃娃说是投武州方向去了。”
“当真?”
“还能有假不成,小的记的真切,也就才走片刻的样子。”
“店里昨夜是你当值?”
“不是,昨夜是掌柜的亲自当值,熬了一夜不容易,困到不行。正在柜台里睡着呢。”
少年走到柜台前,见一粗大汉子躺在椅子上,一张大蒲扇盖住脸,瞧不见面容,只露出花白头发。
少年对着小二道了声谢,不知用的什么手法,把那锭银子竟又夺了回去。刁升斗常年混迹市井,对这些手段烂熟于胸,心里知道少年取走了银子,也不敢发作,脸上笑嘻嘻的应付着,只在心里不住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