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进入襄阳(1 / 1)
魏真走后,徐良寻思道:“弟,我细琢磨,魏真道长说的是。铁臂罗汉领了襄阳王之命要杀我们,怎躲得脱!今日鲍俊杰引我们去,明日他自寻我们来。躲得一时,躲不了一世,终得再遇上。”徐浪应道:“是,终得寻个法子,杀了铁臂罗汉。”
两个人走回茶棚,一边吃茶,一边寻思。徐良先道:“其一,身法和出剑再快些,使铁臂罗汉隔无所隔、躲无处躲。其二,你我与他斗了二十合以上,已大致知他拳法路数,夜里你我一同琢磨,避他招数,寻他破绽,明日再战时,专攻他破绽处。其三,他拳法诡异,实是与梅花拳法、魔山剑法同一路数也,若他的招数使得上,何不使他的拳法?”徐浪答道:“哥说的是。我寻思,也是此理。”
见天色将黑,徐良点了几个火把。自上次与鲍俊杰交手后,徐良买了火折子,揣在身上。徐浪则走出茶棚,到山里转了一圈,摘了一大堆红彤彤的野果,脱了僧衣,将果包住,提了回来。走回来时,天色已黑。二人吃了野果,徐良道:“太多,吃不完。”徐浪道:“留明早吃。”入夜,按徐良说的,在茶棚旁寻了一块空地,就着火把光亮,二人练起了剑来。时而,徐良使韩雅拳法,徐浪来寻破绽;时而,徐浪使韩雅拳法,徐良来寻破绽。练到半夜时,徐良道:“累了,睡了吧。”他白日吃了韩雅一记铁拳,元气被伤,需要休息。遂熄灭了火把,二人在茶棚里睡了一宵。
次日醒来时,天色大亮,朝阳升起,普照大地,山间草木洒上了淡淡一层金辉,顿时显得生机盎然。徐浪先起,走出茶棚,站在树下,看小鸟在树枝间跳跃,叽叽喳喳。走回茶棚,一边听鸟鸣,一边点火煮茶。徐良后起,一同吃了热茶、野果。二人练剑时,见天色明亮,看得清楚,便加快了身法和出剑,一直练到午时,二人估摸已能斗败铁臂罗汉,徐良说道:“行了。走吧,我们下山,再斗铁臂罗汉。”徐浪道:“望哪边走?”徐良道:“只管望前走。他要杀你我,自会寻来。”徐良在前,徐浪在后,走下山来,心中有底,步履轻松。一路上,见到野果时,摘来吃了。少时,走到了山脚下。
走下山来,走在平地上,徐良心里踏实许多。正走间,忽然,从路旁转出一个道士,干干瘦瘦,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看时,正是铁臂罗汉韩雅,两只手均戴着铁胳膊、铁拳头。徐浪拔出剑来,上前一步,挡在徐良身前,说道:“哥,我先应战。”徐良却道:“弟,我没事,一起杀了他。”也拔出了剑,走上前来,与徐浪肩并肩。
韩雅轻轻一笑,说道:“白眉双侠,端的是兄弟情深。你们可是孪生兄弟?”徐良道:“是。”韩雅道:“看装扮便知,他是白眉僧徐浪。那么,你便是山西雁徐良。”徐良道:“没错。”韩雅道:“谁是兄,谁是弟?”徐良道:“我是兄,他是弟。”韩雅道:“昨日,你中我一拳,感觉如何?”徐良笑道:“感觉不错,故今日要还你一剑!”韩雅也笑了,问道:“你看,此处无山可攀。今日,你们要逃望何处?”徐良道:“今日无须再逃。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韩雅指住徐浪,问道:“最后再问一句,他为什么不说话,总是你在说?”徐良道:“他用剑说话。”韩雅道:“也是,剑客是用剑说话。没什么要问的了,你们受死吧!”
话音未落,徐良、徐浪已拔地而起,手持镔铁剑,飞扑而来。一交手,韩雅吃了一惊,暗道:“这白眉双侠怎比昨日快了许多?”斗了三五合,又吃了一惊,暗道:“这白眉双侠怎知我的破绽?剑锋所指,均是我的要害处!”“这白眉双侠怎破了我的招数?拳打时,尽被躲过!”内心焦躁,又斗了三五合,大吃一惊,脸色刷白,嘶声叫道:“白眉僧,你怎使我的招数!”徐浪却已换回魔山剑法,挥剑直刺韩雅面门,喝道:“谁使了你的招数?我使的是魔山剑法,来取你的性命!”韩雅举铁臂隔挡,将徐浪的剑荡开,却不防徐良诡异地从一侧斜地里杀出,使的正是他的招数,镔铁剑望他的上臂砍来。他已来不及隔挡,也来不及躲避,眼睁睁看着镔铁剑砍到,只叫了一声道:“诶呀,我却是被自己的招数所伤。”韩雅的铁臂,荡开了徐浪的剑,却被徐良的剑硬生生砍了下来。只听“当啷”一声响,韩雅铁臂落地,疼痛难忍,厉声惨叫,昏厥倒地。
韩雅醒来时,发现自己平躺在地上,右手上臂处撕裂般疼痛。扭头看见,右手铁臂已被砍下,血淋淋的搁在一旁。抬头看,一个人站在身边,是徐良。韩雅脸色惨白,声若游丝,问道:“是你砍了我的胳膊?”徐良道:“是,怎啦?”韩雅道:“没什么。我打了你一拳,你还了我一剑,一报还一报也。”徐良道:“我说了,今日要还你一剑。”韩雅道:“你怎也使我的招数?”徐良道:“我使不得吗?”韩雅道:“使得。只是,我猝不及防,中了你的剑。”徐良使剑指住道:“你怎不求饶?”韩雅却道:“无须求饶,你不会杀我。”徐良奇道:“怎不会杀你?”韩雅道:“你只说,要还我一剑,没说要还我第二剑。你已一剑砍落了我的胳膊,不会再砍第二剑。”徐良一怔,继而喝道:“我便砍你第二剑,杀了你如何?”韩雅惨笑道:“你杀吧。教天下尽知,白眉双侠说话不算数也!”
徐良想了想,收了剑,插回剑鞘。徐浪道:“哥,你不杀他?”徐良道:“他已是废人,留他一条命罢。”徐浪道:“也是。”二人将剑插回背上,迈开脚步,走了。
见徐良、徐浪走远,韩雅暗暗道:“侥幸,亏得我善辩,留得一条性命。这两个小子,眼见是初出江湖,嫩着呢!”挣扎着爬起身,左手捂住右臂伤口处,踉踉跄跄,跌跌撞撞,走回了环翠宫。
徐良、徐浪走回官道上,径奔襄阳。三拨杀手已铲除,一路再无人来阻挡,只是失了马匹和包裹。徐良道:“弟,去赶鲍俊杰,讨回马匹和包裹。”徐浪道:“是。”
疾走半日,紧赶慢赶,临黑赶到了襄阳,只见鲍俊杰一行人等在了襄阳城外。瞥见白眉双侠到来,鲍俊杰一行押着镖车先进了城,只在路边留下马匹和包裹。徐良、徐浪看时,正是他们的马和包裹,上面留有一张字条,写道:“马和包裹如数奉还。”
徐良、徐浪牵了马,走入襄阳南门来,值守军士惊道:“你们是白眉双侠?”徐良道:“是,怎么啦?”军士却道:“没什么,走吧。”徐良、徐浪却疑惑道:“那军士怎知白眉双侠?”
徐良、徐浪走在襄阳城里,各色行人皆来看,指指点点。看来,在襄阳城内,白眉双侠已尽人皆知。二人走不多时,寻见一个客栈,但见招牌上写道:“新襄阳客栈。”走入内,却见鲍俊杰一行人也住里面。马匹拴在马厩里,镖车停在马厩外,只是不见了镖箱,想必已搬入了房内。
一个伙计来迎,见二人皆生的白色眉毛。吃惊道:“你们是白眉双侠?”徐良道:“是,怎啦?”伙计道:“听闻襄阳王的三拨杀手,尽数被你们杀死?”徐良不答。其实,飞镝邓荣是柳羿所杀;盐井双姝,蒋一桃是被气死,蒋二桃是跳井自尽;铁臂罗汉韩雅只是被砍了一条手臂,没死。徐良懒得费口舌,不答。
徐良问道:“有干净客房吗?”伙计回过神来,慌忙应道:“有。”徐良道:“要一间。”伙计道:“两人住一间?”徐良道:“是。”伙计将马牵去马厩,引二人来到客房前,只见是一排平房。徐良道:“虎威镖局的人住在何处?”伙计指了指,说道:“这三间。”鲍俊杰住一间,鲍天娇住一间,两个趟子手和车夫住一间。徐良在旁边挑了一间两人房,二人提了包裹,入到屋内。屋内昏暗,徐浪点了灯。
伙计站在门外,问道:“客官,可要吃饭?”徐良道:“要吃。”伙计道:“要吃什么饭菜?”徐良打开包裹,取了碎银子,走到门边,递与伙计,说道:“例饭即可。银子奉上,走时房钱、饭钱一发算了。”伙计接了碎银子,掂了掂,说道:“是。即安排,客官先歇息,安排好了来叫。”
徐良、徐浪关上房门,在屋内说话。徐浪担心道:“哥,今你我入襄阳来,眼见满城尽知,襄阳王岂能不知?必遣杀手再来杀!”徐良想了想,说道:“不会。”徐浪奇道:“怎不会?”徐良解释道:“若你我死在此地,空陷岛‘五鼠’必来大闹襄阳城。我寻思,襄阳王必不愿‘五鼠’来闹。襄阳王要杀,必是你我出了襄阳城后,则与他无干也。现在且放宽心,安心歇息。”躺下,歇了。
天黑时,伙计来拍门,在外面叫道:“客官,来吃饭!”
徐良应道:“来了。”起身,说道:“弟,去吃饭,肚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