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蛮迷障（一）（1 / 2）

但对吴聿除来说，眼下最重要的并非豪言壮志，而是采些草药。

距帝尊峰与御天心分别之后，吴聿除与何采莲便一路南下。或许是由于何采莲体内刚刚除尽余毒，身子太弱，竟然就此病倒了。这行程不得不耽搁下来，吴聿除放出百余渊玄卫，烧土为砖，建造房舍，将何采莲安置下来。吴聿除命渊玄卫采集草药，以山泉水煮就喂何采莲服下，几剂之后发热才渐渐消退。

何采莲在屋里沉沉睡着，吴聿除坐在门口，批阅着远在落马涧的渊玄卫传回的消息。“聿除！”屋里传来的喃喃声令吴聿除惊觉，返身走回屋中。吴聿除搭了一下脉，见脉沉而无力，知此为里虚之症，便唤过一卫，取出一只鼎交予他，命其采药炼丹备用。吴聿除取过一张绢帛，轻轻拭去何采莲手心额头鬓角的汗水，掖好被子便欲起身。这些日子张氏世家人心思变，吴聿除不得不令列钦昊带一百渊玄卫往镇张家。诸多杂事一一报来，甚至一些张家族务也报与吴聿除决断，这些日子吴聿除可谓日夜操劳，闲暇时间又要照料何采莲，数日来不曾合眼。

“聿除！”又是一声轻唤传来。吴聿除转身看去，只见何采莲双颊微红，望着自己。吴聿除坐回床边，道：“好些了？”

何采莲轻轻“嗯”了一声，歉然道：“对不起，又拖累你了。”她声音因虚弱而有些嘶哑。

吴聿除皱眉道：“胡思乱想什么呢？你现在好好歇着，一心养病就是。我不过一些闲事，谈什么拖累！”

何采莲秋水一般的眸子泛起一阵波动，轻声道：“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吴聿除心中一震。他清楚，行医治病最忌讳的便是病人有死志。若是病人无意于生，即便是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救不回来。吴聿除抬手敲了一下何采莲脑门，道：“休要乱想。有我在，哪个阎王敢取勾？他若敢来，我便教他阎王位子坐不安稳！”

“噗嗤！”看着吴聿除张牙舞爪的样子，何采莲忍不住笑出声来。

吴聿除看着如海棠一般的人儿笑得开心，心中长长松了口气。他取岀自己早年炼就的“回春丹”喂何采莲服下，便坐在一旁凳子上。

“我们在这里待了三天了吧？”何采莲轻声道。

吴聿除诧异，她竟然在病中还能把时日算得如此清楚，但还是点了点头。

何采莲轻轻翻了翻身，道：“这几个月，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安心的日子了。”

吴聿除望着她，忽然嗅到一股幽香，细查之下，竟然是何采莲身上散发出来的，令他分外诧异。这时，只听何采莲突然问道：“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没有食物了，你会吃掉我吗？”

吴聿除一怔。他愕然看向何采莲，不知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何采莲俏脸一红，缩了缩身子，但一双眸子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吴聿除。

吴聿除恚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怎么会没有东西吃？草木鱼鸟兽，总有能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