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处理（1 / 2）
干燥，抖动……
“唔……”
醒来的瞬间，张杰捂着脑袋，看向四周。
黑死牟的招数历历在目，主神惩罚造成的伤势仍牵扯着他的意志，让他一时间有些混淆。
但很快，张杰便清醒了过来。
此刻，他正坐在一辆木推车上，身后是悠然推着木车的江化劫。
“你醒啦杰哥。”见张杰清醒，江化劫打了个招呼。
“你们这是……那个上弦死了吗？”打量了眼周围的环境，又看见了后边也坐在木推车上的灶门一家，无需多想，张杰便猜到了事情的发展。
江化劫点头，示意一旁的李萧毅给他讲述事情的经过，得到允许后，李萧毅便迫不及待地给他叙说着众人经历的一切。
“是啊，张杰大哥，在你晕过去之后发生了好多事情。”
李萧毅给张杰概括着：
“黑死牟在楚轩大哥的计谋下被暂时逼迫，而之后齐藤一大哥他们仨也回到了灶门家，我们便趁此机会休整。
“只是想不到，李帅西和那个狯岳，他们俩个把留在镇上的新人们都杀了，还有那个很会算命的朱雯姐也没有躲开，现在队伍里就只剩下五个新人了。”
说到这李萧毅脸色有些黯然，哪怕不是第一次
目睹新人死去，但李萧毅仍然不好受。
张杰愣神了片刻，随后猛地转身看向一旁的楚轩。
“你……！”和楚轩的商讨马上浮现在张杰的脑海，当回忆起楚轩那毫无感情的作风，自己感觉到的宛如机器人一般的举措时，让张杰明白了什么。
张杰原本以为自己是说服了他，没想到自己的态度亦是楚轩计划的一环。
或许在没有证据证明的情况下，张杰对楚轩的这般臆测很牵强，但张杰自认为看人很准，哪怕没有证据，他也能猜测到，这背后的一切绝对和楚轩脱不开关系。
一时间，怒火在心头涌动。
而江化劫看张杰这般态度，前后结合一下，便猜到了新人的死亡有着楚轩推波助澜。
“给个解释？”江化劫依旧淡然地推着车，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似乎对这件事并不上心。
然而，莫名的气势已经将楚轩包裹住。
哪怕江化劫刻意没有针对其他人，然而无论是谁，亦不敢大声喧哗。
——来源于基因，乃至更深层的本质的差距，让他们此刻无法说出任何言语。
楚轩对二人的愤怒毫无所动，只是扶着眼镜。
“炸弹的爆炸需要诱因，从结果来看，我或许在中途增添了不少的火药，但本质上，还是这群人自己接上了导火索并点燃而已。”
“你放屁！”张杰怒骂着，因为有齐藤一他们三人的存在，他不好直接点明楚轩的计划，以免招致团队嫌隙。
“你敢说你没有在这其中起一分的推动作用？！”
张杰看似质问，实则这番话语便是给楚轩一个台阶下，如果楚轩他承认了自己有干预新人，那张杰便会顺其自然殴打一拳，并将楚轩的过错包揽到自己这个没多少活日的半引导者身上。
张杰确实不服楚轩的所作所为，但对于他的智慧还是敬佩的，无论是身为前辈，还是引导者的身份来考量，为了团队的未来，楚轩的存在是必要的。
可谁知楚轩思考不领情，只是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那只是他们的选择。”
“你他妈！”张杰听到这话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一把从车上下来，不顾浑身的酸软与头疼，一拳打在楚轩脸颊上，将他的眼镜给打落在地。
“你把队友当成什么？可以肆意摆弄的棋子吗！只存在于统计里的数字吗！
“回答我，楚轩！”
张杰是真的被楚轩的态度气到了，本来他就因自己在死神来了那会无意间害死新人的行为，而感到心中有愧，眼下楚轩还做出了这种事情，他的内心真的酝酿出了杀意。
不光是针对楚轩，亦是针对自己的杀意。
原因无他，因为张杰没有看出来楚轩的深层意思，没有看出那隐藏于计划之后的暗流，便答应了楚轩的提案。
哪怕用为了团队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自己的行为，依旧是无法抹除张杰默认了楚轩的计划这一结果。
几乎是本能间，慑人的气势于张杰身上向着周围迸发，将四面八方的一切生命笼罩入他的气场之中。
除去某人之外，方圆数十里内的生命体全都陷入了缄默之中，不敢动弹，亦不敢发声。
便是连炭十郎这等强者，亦如被封入琥珀般，动弹不得。
这不算多么高深的技巧，只是单纯的，来自于半引导者的身份带来的百分百使用强化技能的福利，随着本能的反应，用念动力压迫周围的一切罢了。
纵然遭遇了主神惩戒，状态并非全盛，但现阶段轮回空间最强的精神力者，于此刻展现了他的实力一角。
“杰哥，冷静点，它看着呢。”江化劫对张杰的气势丝毫不为所动，他拍了拍张杰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提醒了一句，示意对方收敛一下。
处于盛怒的张杰如同被一盆水泼了一样，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而此刻，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人设似乎穿帮了。
收回念动力后，李萧毅和詹岚也得以从那难以招架的气场中解脱，虽然早知道张杰是老资格，但对于张杰拥有如此实力这一点，还是让二人很吃惊。
他们那一脸诧异地的表情让张杰有些尴尬，他总觉得他们似乎是在质问自己——哪怕精神力的感知中没有察觉到这类情绪，张杰也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抱歉。”张杰主动道歉，表示自己不想聊这件事，随后转过头，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江化劫那若无其事的表情，低下头，若有所思。
（这小子……该不会一早就知道了我隐藏了实力……
（这种可能切实存在的吗？哪怕再有潜力，阿劫也不过是一个新人，不可能发现我的伪装……
（不，不对，我不能拿常理看待这类人，阿劫是主神重点关照的潜力种子，更何况他也是聪明人。
（就连楚轩这和我不算很熟悉的新人，几个照面就知晓了我有隐藏的技巧，拥有着如此潜力的阿劫，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样一想，恐怕回归主神空间那会，他就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吧，不然也不会建议我兑换精神力强化……哎，真是，这小子心眼就是多啊，明明知道了还和我打哑迷。
（罢了，罢了，也是我事先隐瞒的过错，如此行径，他抱有警惕也是正常之理。
于脑海里整理了江化劫的表现，张杰猜测，他或许对自己的隐瞒心中有数，只是碍于某些原因，并不想揭穿。
也许是顾忌着什么。
想到了这一点后，张杰也知趣地没有明说，沉默地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而江化劫也若无其事地推着车，看向前方的路，似乎并不在意方才的冲突。
唯有声音随着他的前行滞留于众人的耳边。
“楚轩，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算计，这很好，身为智者必须要具备这种特征，这种时刻把握周围变量的特征。
“但我希望你能更加慎重地做出选择，譬如说事先过问我们的想法，不要一意孤行，自作主张。
“杰哥他也说过，主神不会投放完全没用的新人，只有无法发挥出自己的长处，亦或者因恐惧而丧命的人。
“但归根结底，无论是否能发挥出自己的才能也好，新人也是人，他们或许有各种各样的缺陷，从而让我们得出这些新人并不适合主神空间的第一判断，但判断归判断，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会如何。
“楚轩，你可能是那类会为了团队着想，从而事先排除一切在你看来的不稳定因素的人，哪怕那个因素尚未对现状造成任何的负面作用，你亦不会放任其存在。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不赞同。
“因为人性是不可测试的，你越是因为自己的判断，用激进与不信任的态度去对待新人，越会激活人性的阴暗面，从而导致悲剧发生。
“我很想指责你的冷血，只可惜，我却也没什么资格站在道德至高点对你说教，毕竟我一开始也是因为十五人的难度，而直接逼迫新人站队，哪怕我的目的是通过扮白脸的形式来稳固新人，但从这个结果来看，我亦是间接导致了新人的死亡，这份责任我难辞其咎。
“所以楚轩，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若非情况紧急，更多的时候，我愿意给新人们一机会，一个选择证明的机会。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尊重他们的选择，因为他们是人，明白吗？”
楚轩凝视着他的背影，默然不语，只是将那碎裂的眼镜放回怀中，重新归队。
经历了短暂的小插曲后，众人继续前往着藤袭山，只不过队伍的气氛却是变化了不少。
在张杰的质问下，哪怕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也从那简单的对峙中察觉到一些内幕的齐藤一与铭烟薇，这两个存活下来的幸运儿——或者说通过了楚轩的考核的新人，亦对楚轩多了几分警惕，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唯恐被卷入他的谋算之中。
至于零点，他本身就对楚轩的计划有所了解，更何况身为杀手，亦不会对楚轩的算计抱有过多的想法。
相似的事情十年来见得多了，自然不会有任何看法。
楚轩则宛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前提是忽略他肿胀的脸颊。
而詹岚和李萧毅，这两位资深者要比新人们看到的更多一些——前者来源于小说作家的天马行空与自身的聪慧，从而拼凑出了事件的大部分原貌，后者则是借助了思维分割的魔术，猜到了个中缘由。
哪怕对楚轩的狠辣绝情感到心惊，明面上他们也没有任何态度表露。
江化劫虽然不知晓张杰所思所想，但他做出这等与先前方针相反的张扬之事，并主动展露出自己的特异，亦是有自己的理由。
一方面是用自身的实力来提示张杰，不要做出太过显眼的举措，自己知晓他的情况。
另一方面，亦是测试张杰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没错，江化劫至今还是无法确认张杰是无辜的，这并不是他多疑，而是为了团队安全所做的一重保障。
未经证实前，江化劫并不能给予张杰过多的信任——他信任原作张杰于死神来了的真情流露，但对于张杰曾经的经历抱有怀疑。
当他亲身与这位半引导者相处后，从读者的身份转变为伙伴，江化劫反倒是失去了曾经的信任感。
曾经的他是用高高在上的上帝视角，去了解到了角色的喜怒哀乐，而身为观众的身份，便不存在任何威胁，因为俯瞰一切。
哪怕再动人心弦的故事，除去感情外，亦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实际的影响。
故此可以对虚无缥缈的存在抱有远超他人的信任，因这信任寄托于幻想，摒除作者的发癫外，便无需任何来往。
一旦这份虚拟化作真实，信任感便会如潮水般褪去。
为了保证队伍的安全，江化劫便冒险做出了这等举动，就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面对自己这等潜力种子的对峙，张杰会给出怎样的态度，以此来反证主神又是什么情况。
哪怕张杰忍不住出手了，江化劫亦是不惧——他早在张杰发飙时，便直接开启了未来视角，观摩到未来的发展后方才劝阻。
无声无息的交锋与情报互换到此结束，队伍里心眼最多的三人各怀心思地前行。
或许作为经历了一场的同伴，心思敏锐的詹岚看出来了什么，甚至就连一直没有退出思维分割状态的李萧毅也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然而他们并不想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一方面是信任，另一方面是明哲保身。
——张杰不经意间展露出的实力，让二人明白这绝非自己可以参与其中，故而哪怕内心再有焦急或者心思，亦选择了保持沉默。
藤袭山距离炭治郎的家有很长的脚程，原作的炭治郎前往狭雾山的时候，便花费了十几个小时才抵达中途的佛堂，遇到了鬼，以及鳞泷。
而后，又于清晨时分跟随鳞泷的脚步，一路奔往狭雾山，直到傍晚才到。
在炭治郎从鳞泷那出师，从狭雾山前往藤袭山时，亦是从清晨走到了晚上。
故此这段距离正常来讲，正常要走个两天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