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契约（1 / 2）
不久后，李肆出现在铁言教壁垒城的一处繁华的街头，现在的李肆终于不再是一副野人的样子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内里还有合身的长裤和衬衫，当街头的人们见到李肆的黑袍时，都恭敬的让开道路，以敬畏的神色看着他——看着他长袍上那个代表着铁言教派的教徽，一个被一圈星环缠绕的六面体结构。
实际上李肆的打扮也只是最普通的教士而已，但这同样代表着李肆也是一位狩猎者，深渊中的凡人都敬畏着狩猎者，所有的狩猎者都拥有凡人不可企及的力量，凡人们就算奋斗一辈子都无法获得这种力量，起码在铁言教中，他们没见过可以晋升为狩猎者的凡人。
李肆有点奇怪四周的人好像都在躲着他，不过他没有在意这些，他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嘴里吃着刚刚从小摊子上买来的肉串，还提着一捆胡萝卜——深渊里竟然也有胡萝卜卖，真不错，他喜欢吃这种蔬菜。
那个主教大人给了他一套衣服、一双鞋子、一本小册子和一张地图，还给了他一沓“纸”，这沓纸其实就是“钱”，是这座城市里可以使用的货币，铁言教的狩猎者每个月都能领取到一些钱，能够用来满足基本的生活所需。
李肆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对着地图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教团为狩猎者提供了专门的住处，距离教团圣殿——那个黑色的巨大建筑都不远。
实际走在城市里面时，李肆才发现这座城的数个城区同样被一圈圈的低矮城墙隔开，而每一圈的城墙下方都是深不可测的裂缝，以及裂缝中耀眼的光河。
李肆的住处就在最接近教团圣殿的那道围墙，那是修建在城墙内部的一排排独立房间，有点像是那种宿舍型的公寓，他站在走廊上探出脑袋，就能看见下方深深的裂缝以及那无声流动的光河。抬眼望去，远处是层层叠叠的房屋，属于凡人们的家园。
这让李肆想起上辈子的某些中东国家的贫民窟，凡人在这里生活、劳动、繁衍着，为教团献上永生永世的劳力，并且永远都无法离开这座城市。
李肆没有多想什么，他继续往前去找自己的房间，其他的房间里大部分是空的，偶尔能看见一些房间的门户下方露出灯光，看来这里住着的狩猎者数量不多。事实也如此，大多数老练的深渊狩猎者都不会整天呆在房间里，而且这里的房间的主人死了一批又一批，似乎就从来没有住满过人。
李肆很快就抵达了自己的新“家”，一个大小合适，有床、有厕所、有水甚至还有电灯的房间……但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东西了，跟监狱没有太大的区别。噢，墙上还有一个奇特的机械钟，钟盘里面还有一个小指针盘，用来显示上午或下午，隔壁还有一个转轮，显示着一个天数的倒计时，如今上面标着29，据说这是深渊之门的开启倒计时，也就是狩猎者被强制拉入侵蚀世界的日子。
李肆放下东西，坐到床上拿出那本小册子，细细看了起来，主教说这本小册子里的东西都是他必须要遵守的规矩，有些是属于深渊狩猎者的规矩，有些是属于铁言教内部的规矩。李肆很快就看了一遍，大概就是一些例如“铁言教狩猎者互相之间不可械斗”、“铁言教中不得随意虐杀凡人信徒”之类的笼统规矩，如果违反这些规矩会被教团抓去扔进祭坛里面……后果应该不怎么好。
至于怎么分辨教团成员——铁言教的狩猎者手背上都会有一个教团教徽的黑色刺青，李肆的左手背上也有，完成加入教团的契约仪式后这个标志就自己浮现了出来。而铁言教的凡人教徒则会在脖子上留下一个同样的刺青，那是他们亲手刺的。
这么看来这个“壁垒之城”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庇护的作用，不过还有一点十分明确的就是，铁言教狩猎者在侵蚀任务中获得的一切收益都只能献祭给伟大的黑矩，至于献祭用于什么仪式随你——没错，就是强买强卖的意思了。
没有多想，李肆躺到了那张甚至连被子都没有的木板床上，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一觉睡过十多个小时，醒来以后的李肆神清气爽，在厕所里简单洗漱后，他开始在房间中试验起自己的新能力来。
首先是混沌祈誓，这个能力的位阶被深渊系统标了个“？”号，李肆的头上也有一个问号——一般来说，能力的位阶代表着它的神秘性，当狩猎者之间战斗时，如果双方能力产生冲突，高位阶能力会压制低位阶能力。
而能力位阶大多数是不会变化的，不过仪式能力的效果强度则会随着狩猎者领域强化的晋升而逐渐变强，这代表着狩猎者在对应的领域中获得了越来越深的理解。
不过问号代表什么，李肆就不知道了。
既然想不懂就不管了，他略带兴奋的遵循咒文中的知识开始发动能力，就像获得新礼物的孩子一样迫不及待的拆起礼物来。
一股神秘的波动在身前展现，李肆在意识中构筑了一段“契约”，然后这段契约像是“鱼线”一样飘入了那处波动中，只过了一瞬间，“鱼线”就被什么东西钩住了，接着李肆在意识中轻轻的牵动“鱼线”，一个小小的身影缓缓的从虚空中踏出，站到了他的面前……
李肆蹲下，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不点，兴奋的笑容僵在脸上——只见一只奇怪的小生物默不作声的与他对视着，怎么看也不像是李肆想象中的“强大怪物”。
这个小生物的样子是李肆从来没有见过的，它浑身黑色，头部像狗，身体像是兔子，尾巴也很短，四肢却看着像是猫爪。
李肆单手抓起这个黑色毛茸茸生物的后肢，将它拎在半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观察了一番，然后那个小生物生气了，它捏起小拳头（爪子，一拳（爪抽到李肆的脸上。
李肆震惊了，这个生物竟然会攻击他！
虽然那个毛茸茸的小拳头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李肆顿时又开心了起来——起码会攻击嘛，效果怎么样另说，只要有攻击欲望，那就能“并肩作战”啦！
好吧，我们很难理解一个精神病人的脑回路……
小生物瞪着腿从这个傻笑着的人类手中挣脱出来，却没有逃跑，蹲在地上继续和他对视起来。
“嗯，我想我们以后就是并肩作战的好搭档了，我叫李肆，你呢？”
小生物看着这个低头朝他说话的人类，眼神有点像是在看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