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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受伤了吗?年轻的父亲赶紧爬起来。他的额头被摔破了,鲜红的血蚯蚓般往下流。但他顾不上,他担心他那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啊!年轻的母亲哭着说道。她急切地看看孩子的头和脸,摸摸孩子的小胳膊和小腿:宝宝,你那里痛?啊?宝宝,你受伤了吗?这里痛吗?
可襁褓中的婴儿,哪会说话,就知道一个劲儿响亮地哭着。
我也不知道宝宝受伤没有啊!年轻的妈妈看看怀中的婴儿,又看看自己的丈夫,哭着说:老公,怎么办啊?宝宝到底有没有摔伤啊?
年轻的父亲恨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孩子的小身体:应该没有事情!他心疼地摸摸妻子的额头:倒是你,额头都撞起了一个大包包!
我没事!惊魂未定的年轻母亲看着怀里越哭越厉害的宝贝婴儿,哭着说道:宝宝没事就好!她撩起衣服:哦,宝贝不哭!哦,宝贝不哭!我们吃奶!我们吃奶!
小婴儿哭哭,吃吃,吃吃,哭哭,然后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那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和她的父亲一起,被抛到了前铺。
爸爸!我怕!爸爸!我怕!!小姑娘惊恐万状地搂紧爸爸的脖子,嚎啕大哭着。
小女孩的父亲,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没事,宝贝,我们没事!
外面有人开始粗暴地砸车门,同时很多声音粗暴地吼着:开门!开门!!快开门!!!
大家都没事吧?司机回头看着大家。
他妈的,你说呢?有人大声地骂道!
你们骂我也没得用撒!司机说着打开车门。
黄毛带着五个人,每个人拎着一根半米长的自来水管,一拥而上!
让你跑!黄毛首先抬手就给了司机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怎么打人咧!司机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黄毛:你们这样也太过分了撒!你看你们就为了一顿饭,危险驾驶,害得我车里的这么多乘客,一个个摔得人仰马翻的!
黄毛抬手又给了司机一记响亮的耳光:你他妈的不跑,他们能摔吗?黄毛咬牙切齿地指着摔倒在过道上,那几个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的旅客,骂道。
你!司机捂着脸,气急败坏,却又是无可奈何地看着黄毛。
哎,我说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动手打人呢?售票员冲着黄毛叫道。
售票员身边一个染着红头发,握着自来水管的右手手臂上纹着一只蝎子的小青年,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你他妈的说什么呀刚才?老子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给老子听听!
售票员恨恨地看了红头发的蝎子一眼,捂着脸,悻悻地在铺位上坐了下来。
你再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小蝎子扬了扬手里的自来水管。
坐在前面的那几个小伙子旅客,愤愤地盯着黄毛他们看。
一个同样染着红头发,握着自来水管的右手手臂上纹着一条蛇的小青年,用手中的自来水管,挑衅地戳着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小伙子的右肩:你这么看着我们干嘛!你他妈的不服气是吗?你是有话要说吗?!嗯?
接着,又用他手里的自来水管,一个个地,去戳其他的那几个小伙子的肩膀:你们都有话要说吗?嗯?你们都有话要说吗?你!你!还有你!有话要说吗???怎么?不说了?!?
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之前扬言要跟黄毛他们拼了的那几个小伙子,这会儿,面对小蛇嚣张的挑衅,却没有一个人敢吭一声了。
然后,小蛇走到正在给宝宝喂奶的那位年轻妈妈的身边,突然抬起他黑乎乎的左手,顺手摸摸婴儿白嫩干净的小脸蛋:小家伙好幸福!有奶喝!他邪笑着,那双不怀好意的小眼睛,却闪烁着贪婪和无耻的光。
别碰我的宝宝!年轻的母亲气愤地扭过身子,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下拉拉,尽量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还挺白的哈!小蛇见年轻的妈妈背对着了自己,讪讪地收回手。可是,他的那双不安份的手,在收回来的途中,好像很随意的,从年轻妈妈的腰间滑过。
你流氓!年轻的妈妈痛斥道。
她丈夫愤怒地爬起来,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妻子赶紧按住他:不要!她哀求地望着丈夫。
她丈夫见状,慢慢软了下来。只是拿他喷出火一样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小蛇。
给我披件衣服。妻子轻声对丈夫说道。
年轻的丈夫闻言,赶紧拉开背包,从背包里翻腾出一件自己的白色的大衬衫,披在了妻子的身上。
大炮,去我们车上把泡面搬上来!黄毛扭头对着那个小蝎子说道。
好嘞,大哥!小蝎子吹着欢快的口哨,跳下了车。
黄毛用他手里的自来水管,敲打着司机后面的钢管立柱:每人一百块!都赶紧拿出来啊!不过,跟你们讲清楚了,我这可一不是偷,二不是抢!这一百块,是你们在我饭店里吃饭的两顿饭钱,还有我们追你们几十公里,追到这里的油钱。说到这里,黄毛咧着满嘴的黄牙,毫无廉耻地笑了起来。他看着大家:你们看这荒山野岭的,我几十公里追着送饭给你们大家吃,免得你们大伙儿饿肚子,那这个油钱找你们出,也是天经地义的吧!顿顿,他又接着说道:本来你们还可以选择吃饭,也可以选择吃泡面的,但是你们自己逃到了这里,那你们也就没得选择,只能将就着吃泡面了。你们总不能让我把整个饭店都端着追着你们跑,是吧!他说得振振有词,好像很有道理似的:不过,泡面也挺好吃的!只不过这是没有开水,你们要去下一个饭店泡了!他又加了一句。
大家愤怒地望着这帮为所欲为的地头蛇,都沉默不语。
那个叫大炮的小蝎子,端着三箱方便面上来了。他把面咣当一声,扔在过道上:面在这里啊,每人两包!现在赶紧给钱!给钱!
每人一百块!给钱!都赶紧的!!!另外几个人也齐声吼道!
要是我们不交钱呢?车厢后面突然想起一个慢悠悠的声音。
什么?黄毛他们顺着声音齐刷刷地看过去,江正好系好鞋带,然后盘腿坐在上铺的床沿边上,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你他妈的找死啊!离江最近的小蛇抡着自来水管,就冲了过去。
你他妈的,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小蛇站在江的面前,拿手里的自来水管指着江的鼻子。
江一声轻笑,出手如风。
小蛇但觉自己眼睛一花,自己的右手,瞬间便被江牢牢地擒在手里,丝毫动弹不得。
江的右手擒住小蛇的右手,用左手夺下小蛇手里的自来水管。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凶残!为了区区一顿饭钱,你们硬是追了我们几十公里!江说着,手里的自来水管咚的一声脆响,敲在小蛇的脑袋上。
啊!小蛇右手被江紧紧钳住,只能左手抱头,痛苦地嚎叫了一声。想蹲却又蹲不下去。
小蝎子见状,也举着半米长的自来水管,嗷的一声就冲了过去。
江从上铺跳了下来。他右手仍然紧紧擒着小蛇,等小蝎子冲了跟前了,猛然一脚,闪电般蹬在他的肚子上。
啊!小蝎子一声闷哼,整个人飞去两米多远,蛤蟆般趴在过道上,哼哼哟哟地,半天都动不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为了区区一顿饭钱,你们可以置一车人的生命安危于不顾,做出这么危险的驾驶行为!江说着,手里的自来水管咚的一声,又敲在了小蛇的脑袋上:你们看看这车上,有老人!有女人,还有婴儿!!
啊!小蛇又是一声狼嚎。他伸左手一摸自己的脑袋,满手都是血:大哥,求你,别打了!都打破了!他竟然哭了起来。
一个手臂上纹着龙纹和一个手臂上纹着虎纹的家伙,各持一根半米长的自来水管,恶狠狠地冲了过来。
龙纹率先扬手就是一棍,朝江的脑袋毫不含糊地砸了过来。
江抬起自来水管挡住。同时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龙纹的心窝上。
啊!龙纹杀猪一般惨叫起来。他的身体就和小蝎子一样,直飞了出去。
虎纹见状,赶忙退到黄毛的身边。
还有你,怎么可以这么色胆包天!光天化日,纵目睽睽,你也敢猥亵妇女!江说着,手里的自来水管咚咚的两声震天响,又敲在小蛇得脑袋上。
啊!啊!小蛇哭得更厉害了:痛!好痛!老大救我!老大!救救我!!
车里起先是一片安静,大家都躲到一边,看江和黄毛他们动手。当大家看到江控制住了局面时,车里立马沸腾了。
首先发声的是缩在车头下铺铺位上的络腮胡。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络腮胡说着冲了出来。
紧跟着,他那几个年轻力壮的老乡就跟着他冲了出来。他们一把拖住黄毛,往地上就按,然后是好一顿乱拳胖揍。
同时,车里的其他男旅客,愤怒瞬间被点燃如喷发的火山。
叫你嚣张!
叫你欺人太甚!
他们一窝蜂地涌了上去,几个人按住一个人,更是好一顿乱拳胖揍。
霎时间,黄毛几个,叫得一个比一个大声,一个比一个凄惨!
你们几个女同志,过来!江微笑着,朝那个年轻的妈妈招招手。
年轻的妈妈抱着孩子,和另外四个妇女走了过来。
你把孩子给旁边的大姐抱一下。江对年轻的妈妈说。
年轻的妈妈马上明白了江的意思。她转身把孩子给了她身边的那位大姐:大姐,麻烦你帮我抱抱!
没得问题。旁边的大姐开心地接过孩子。
这个小流氓就交给你了!江微笑着看着年轻的妈妈,把手里的自来水管递给她:让他记住你!让他记住以后欺负谁都不要欺负女人!
年轻的妈妈看着一脸鲜血,吓得瑟瑟发抖,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蛇,高高扬起的水管,却是半天都落不下去。
最后,她灼灼的眸光,渐渐温和:我不打你了!她对着小蛇轻轻说道:你年纪应该也不大。可是你要记住,以后不要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可以欺负女人和孩子!
小蛇一下子跪倒在年轻妈妈的面前:谢谢你姐姐!我记住了!我一定改!我一定改!我以后绝不再干坏事,绝不再欺负你们女人!!他信誓旦旦地哭着说,满脸的鼻涕眼泪和血。
不要打了!各位大哥,求求你们不要打了!黄毛的哭喊声:再打就要打死人了!
江走到车厢前面:大家都住手!各位,听我一句,大家都住手!
有几个打红了眼睛,根本听不进江的话。江只好强行将他们分开。
黄毛几个,简直是被揍成了几个胖猪头。一个个鼻青脸肿的,都认不出人形了。
络腮胡拎着黄毛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你他妈的几个给我听着,如果你们要是还敢再追我们拦我们,我们一定跟你们干到底!你们要是报警,我们也欢迎!你们他妈的给我记住了吗?
黄毛眼睛肿成了一条缝,他眯着眼看着络腮胡,含糊不清地频频点头:我们不敢了!我们真的不敢了!
兄弟们,把他们丢出去!络腮胡大声喝道。
好说!旁边的几个人马上应声道。一人抓一个肩膀,一人抓一只脚:一二三,走你!
五个人全被扔到了车下。
你呢?大家虎视眈眈地看着小蛇,齐声问。
大家不要扔我,我自己下去!小蛇可怜巴巴地望着大家。
快滚!大家喊道。
把前面的车给我挪开!司机冲着小蛇喊道。
大客车发动了,然后缓缓起步。
络腮胡几个搬起那几箱方便面,从车窗扔了出去:去你妈的泡面!
一箱方便面正好砸在黄毛的身上,其他两箱则骨碌碌滚到了路基下面。
江在铺位上躺下。
络腮胡走过来,轻轻拍拍江的脚:大哥,抽支烟呗!
江坐起来,笑着摇摇头:谢谢你!我不会抽烟!
抽一支嘛!络腮胡满脸堆笑。
谢谢!我是真的不会抽烟!
哦。
不一会儿,那个老年乘客拿了一瓶矿泉水走过来:小伙子,这瓶水给你喝!
谢谢你,老师伯!我包里有水。江微笑着。
没关系的,一瓶水嘛!我带了很多。老人把水伸在江的面前,坚持着。
江轻轻推回老人的手:老师伯,真的不用客气!谢谢你!
没关系的!你拿着!老人倔强地把水伸过来。
江想了想,接过:老师伯,那就谢谢你了!
哎!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你帮我们解了这么大的一个围!老人真心实意地说。
没有,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江说:老师伯,你哪里有受伤吗?
没事!老人开朗地笑着说:就是背上摔了一下。一把老骨头,没事,过几天也就好了。
嗯。如果你觉得很疼的话,到家了,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江说道。
嗯,好的。老人感激地说:那你休息吧,就不打扰你了。
那个年轻的妈妈,此刻,她的孩子已经安然入睡了。
她拿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来到江的面前:大哥!她把手里的红苹果伸到江的面前。
江接过:谢谢你!
不,大哥,该我谢谢你!
四点多的快五点的时候,路过一个饭馆,七八个人站在饭店前面的马路中央。
大客车再次被拦了下来。
一个五短三粗的中年汉子瞄了一眼大客车的车牌,冲着大客车的驾驶室挥挥手:你们走吧!
车厢里,大家笑成一片。
江躺了下来。车窗外,风声猎猎,夜色渐深,一阵困意也袭上心头。
迷迷糊糊中,感觉车子停了好几次。有人上车,有人下车。但再没有吵闹。
天快亮的时候,大客车应该是再次经过省际交汇点。
感觉超员的乘客又下了车,等过了检查站后,又重新上了车。
江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睛,就一直这么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着。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颠簸,第二天快要中午的时候,江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回到了这座海滨小城。这里,和自己的故乡一样,都已经有了让江刻骨铭心的梦想和疼痛,令江无法释怀,难以割舍。
走出长途汽车站,江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自己在新城的住处。
这一次,江没有急着找工作。江觉得自己需要停下来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自己要怎么走。在差不多一个来月的时间里,江骑着一辆破旧的山地车,每天早出晚归,足迹几乎是踏遍了闽中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工业区,和那些工厂比较集中的乡村。这是这个城市发展最黄金的时候,皮鞋厂,服装厂,打火机厂,眼镜厂,大大小小的有名和没有名的工厂,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厂牌,如雨后春笋般,林立于这片濒海的弹丸之地。外来的务工者,也是把这个小城塞得满满当当。
这是一个充满了活力和希望的城市。
江想自己创业。江没有忘记自己离开家乡时,自己对自己许下的誓言。
但江这些年,也就十多万的积蓄。想办厂,房租,设备,两到三个月的工人工资以及流动资金,自己目前的这点钱,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踌躇中。
一天下午,江正起着自行车在沿江工业区转悠,忽然接到了华的电话。
华是本地人,独生子,比江还小三岁,身高一米五左右,却是长得一身的肥膘,腰身起码是江的两个。华是江前东家的侄子,在前东家公司管采购。这家伙做采购,黑了他叔叔不少的钱。但这家伙挥金如土,为人仗义。所以不管是管财务的小姑娘,还是仓库的主管,公司里从上到下,都被他弄得妥妥帖帖的。只要品质不出问题,其他的,大家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家族企业嘛,反正肥水也没流外人田。
江,干嘛呢?华的声音听起来兴高采烈。
江打趣:哥失业,正在找工作呗!
找什么破工作!晚上七点,老地方见啊。说完,电话就挂了。
江拿着电话,无奈的摇头笑着:这家伙,电话老挂得这么快!
华说的老地方,就是海城ktv。华他们长期腐败的地方。
晚上七点。
海城ktv。
vip888。
江推开包房厚重的门,刘德华的“开心的马骝”扑面而来。包房中间的大茶几上,摆着些花生和瓜子,一大帮人围坐在茶几旁,正闹哄哄地说说笑笑。华臃肿的身体仰靠在对着门的大沙发中间,看见江推门进来,华有点费力地爬起来:哥,就等你来开动了!快来吧!坐我傍边。
其他人停下交谈,也纷纷站起来。江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
雷,三十八岁。江前东家的总经理。湖南人。高高大大,戴一副方形的金色近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其实是标准的色鬼一个。传闻祸害了不少公司里的女工。
大牙,二十八岁。江前东家的仓库主管。江西人。和华差不多高,就没华胖。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老是不停的转动,一看就是一个鬼点子特别多的人,人送外号小诸葛。
崔哥,三十多岁。一家辅料厂的老板,也是江前东家最大的辅料供应商。本地人。听说他老婆好多年前就去了法国,在一个华人餐馆里给人打工。剩下他一个人带着女儿在国内,照顾着两边的父母。平时没事,就好喝个花酒。但为人豁达。
还有阿良和阿星,都是华的发小。不用说了,也都是闽中人。阿良朗眉俊目风度翩翩,一身的名牌从头武装到脚,一看就是一个家境优渥的纨绔弟子。阿星长着一张还算是和谐的胖乎乎的娃娃脸,一双你要努力找才能找到的眯眯眼。不管你什么时候找到这双小眯眯眼,你会发现,它永远都是在傻呵呵的笑着。这两个家伙,每天无所事事,尽跟着华一天到晚的瞎晃荡。每次喝酒,自然也是少不了他们。这两个家伙酒量惊人。就啤酒,绰号千杯不醉。最起码,江就没见他们醉过。
江跟大家打好招呼,就在华的旁边坐下,笑问:华,今天又是什么理由腐败?
华哈哈笑着:今天阿良请客,过几天阿星请客。
嗯?江奇怪地扭头看看坐在左边的阿良,又看看坐在右边的阿星:什么情况?
大牙嘴里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咬牙切齿地笑着说:这两王八蛋家里的那破房子拆迁了,阿良赔了三百多万,阿星赔了五百多万。你说他们该不该请咱哥们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