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谈判和对决（1 / 2）

5月1日中午，还不知道太阳山情况的军长在磷元素教团的地盘与对方谈判。鬼火与时雨磨了老半天，最终敲定让步，买下一部分世界的货贝债券，同时无限制为不死泉提供三个月的铜流动性，即不死泉领地暂时拥有将货贝和铜无限互换的权力。

“你提出这种条件，难道想开战吗？”

一位参与谈判的年轻主教看到两人礼仪性地握手，实在容不下内心的怒气，挑衅般质问时雨。军长表情没因此改变，缓缓回复：如果我需要开战，现在就是很好的时机。可惜我不喜欢随便动用军事解决来扫除问题。我大可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话不要说得那么满。”

“你要是想比划比划，我可以只用元素化后的格斗技巧与你对打。”

教皇赶紧阻止那位年轻的主教，大意是让他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要让来之不易的健全身躯带上伤势。

“放心，我弄不死他。”时雨懒洋洋地把签好的文书交给乔装打扮的童昆，抬手扶住教皇的左肩。年轻的主教终于对上军长的视线，他从中感到一丝不屑。

“来。咱们比划比划。”

时雨脱下身上的外套，将其递给童昆，耸耸肩，甩甩手，呼出一口气，似乎很久没有这么激情的比划过。他又想起自己在第四区的过往，不免暗自慨叹年轻的当时。主教摘下教会帽，简单脱去长袍，周围其他主教没有出现在谈判内，也似乎不知道两人想要干什么，纷纷远离但试图围观。

“都散了！血气方刚有什么好看的！”

教皇的指示让其他主教赶紧从后院散去。年轻的主教看向时雨并不健壮的身躯。不得不说对方很帅，身材很匀称美观，可惜这并不能用来战斗。他内心窃喜，在距离时雨几步远的地方跨步站定，双拳贴在脸前，问：

“你先我先？”

“我比较谦让。”

时雨也对应地摆好架势，内心还在疑惑为何现在仍没有收到太阳山方面在镜面谷传来的消息。端木辉理应抵达了预定地点，不应当在这种时候依旧没有传来消息。罗斯城邦的大军已经在童昆暗地的指示下退去，端木辉应该需要发来通讯确认这个消息。

但是镜面谷没有消息。一点都没有。

要说为什么时雨仍旧没能收到太阳山领地出事的信息，还得从这天凌晨说起。第六主教武宗养正在太阳山火车站候车厅内休息。他已经在两周内，成功让大批傀儡以乘客身份混入车站，只等动手。

他很满意传来的回复。欧怀金方面的消息是已经成功将所有有关人员的模拟接入修改过的头戴式模拟器，一到模拟中的列车抵达太阳山，模拟便会在遮盖住各类真实世界时间信息的状况下，诱导众人进入半真半假的梦游状态。本来派去保护端木辉的其他随行人员已经在欧怀金暗自操作下死在前往镜面谷的半道上，没人能确定太阳山情况的真假。

“很好。等到你吸引了注意力，就是远程袭击试图攻击你本体作战人员的时刻。无论是弄到端木辉还是令狐明，重要的是以此转移自己人。模拟室内留下的那些斥候，交给欧怀金处理。”

第六主教在凌晨的冷风中听到耳机内这句话，原本为计划实施的激动退却开，心中泛起一丝不安。安插在学园内的细作此前成功盗取了一份校长的机密文件，上面清晰表明世界财务状况不佳。于是这项计划迅速实施，旨在以恐怖的袭击事件扰乱对周期之地的信心。

“最好能复仇——”

“不用想着复仇。多造成混乱和死亡。就算军长去谈，我想实际的流动性必然存疑。他没有那么大的威望在教团内一呼百应。只要不死泉换不出铜，世界对周期之地的财政大概会在四个月内崩溃。”耳机对面的声音冷静地指导急躁的欧怀金，促使这位模拟室负责人放弃了原本激进的思路。

于是早晨陆涘川三人和其他使徒的抵达成功演变为一场浩劫。端木辉遭受攻击时，很冷静地意识到模拟被做了手脚，很快组织起反击。欧怀金很佩服对方的分析，他确实不能完成复仇大业。

实际上他也没时间完成，因为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一支完整的小队在模拟室内全员苏醒。而欧怀金刚开始的拙劣演技没能瞒天过海，只能撕破脸皮把对方一人重伤，限制住其他五人在模拟室内的行动。而詹黎的出现直接打破了模拟室内的平衡。令狐明居然在袭击同时抵达战场，直接导致第六主教无法使出全力。

以上种种让三人预感到计划很可能无法按时完成。

看到恐怖的光芒将平台的铝栏杆熔化，武宗养迅速在下落时开始执行逃离计划。耳机那端的指示暂时中断，大概是正在准备接应。

詹黎看到光芒那刻，便改变主意向平台下方追去。他想到武宗养必然需要靠自由落体的方式避开这种范围性技能的杀伤，从山上的道路一跃而下，顺路旁悬崖下落，一片硕大的铅箔从身后出现连在双肩，减缓着坠落速度。细细向平台方向搜寻，他的视线被一阵明亮的电火花吸引。两个亮点在平台下方出现，其中一个是用铝箔做出降落伞的令狐明，另外一个是硕大的灰色金属球，大概是空心的。

“原初电波。”

第六主教在球内应对坠落的动作忽然停滞。原本正在生成金属球壳的行动被强制性打断一瞬。他随后赶紧继续开始修补过程，但一枚铅独头弹沉闷地打在球壳上，顿时让球壳产生十几处裂痕。他暗道不妙，立刻摆好防冲击姿势。

球壳落地。巨大的冲力将球壳震碎，武宗养用双腿狠狠落在地面，努力站稳。他试图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令狐明的闪电让他意识到苦战是必要的。侧身靠受伤的左腿蹬地闪过飞来的闪电球，电球爆炸的一声巨响后令狐明已经提电花之剑刺来。他马上摆好姿势，准备左转身迅速挥右拳反击。

“原初电波。”

武宗养转身的动作忽然被强制停滞，右拳留在半空中，一发铅独头弹直接将原本还能颤颤巍巍的左腿击碎，裂痕从大腿开始扩散，径直抵达部分小腹。但是他没有停下，因为他看到几十个红色光束正在冲向自己身后。

一声惨叫忽然从詹黎下方传来。几十束红外线激光忽然照在令狐明身上，她的身躯迅速熔化，但仍能保持形态，只是不能轻易移动。令狐明放弃叫嚷，强忍熔化带来的剧痛，将已经重伤的武宗养左手钉在岩壁上。电花之剑连续几次砍在武宗养身上，剑身发出剑鸣，和电流的蜂鸣声一起让武宗养遍体鳞伤，倒地动弹不得。詹黎举枪贴近，武宗养无奈只能放下被营救的希望，认命倒地。詹黎又看向红外线的方位，他很清楚对面也不是毫无准备，至少这次他们重伤了令狐明。

“留活口！”

一发独头弹向红外线的方向攻去，耳机对面的人只能放弃近身营救的想法，眼睁睁看着武宗养被詹黎和部分恢复的令狐明带走。

*

军长正站在塞浦路斯城教堂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主教。对方在元素化后全身呈现锃亮的灰黑色，而且还有远超正常非金属的延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