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丰县(1 / 2)
宋逸和段兹领命一同带兵回平阳报信。
这两人总觉得自己被小瞧了,谁也不服谁。无奈云扬和段喻之亲自下令,宋逸平生最服的就是这位把自己捡回军营的云大哥,从流浪乞儿,到军中副将,再到御前军副统领,云扬对他的恩情,如同再生父母,比之恩师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段兹对段喻之也是如此,他本是官家出身,却是庶子,痴迷捉妖断案,不学无术,受尽嘲笑,后扛不住家中压力进了治安司,做了陈玺的小喽啰。这陈玺表面风光,私下尽干的是媚上欺下的事,他一身功夫和奇思毫无用武之地,每日端茶倒水,提鞋牵马,时不时阳奉阴违,做些自己都不耻的事。
段喻之坐镇捉妖司后,他曾经有机会一睹他的风采,心中撩动不已,曾晚上偷偷跑到捉妖司堵住段喻之的路,自荐进捉妖司。
“有志至此,何事无成?”
段喻之当场允诺了他,事后也果不食言,请旨将他要了去。
从此他成了段喻之的得力干将,本事渐长。后来随段喻之到了大理寺,屡破难案,在平阳也小有了点名气。后来段喻之升任,更是力荐他坐镇大理寺,他一届庶子,能坐到此,已经是太不容易,其中大多都是得益于段喻之。
盛阳公主更是亲自叮咛,他们是走不到一起也得走了。
再说他们心中其实也清楚,兹事体大,鹿州驿站被妖掌控,鹿州无一人上报,卫北大军断粮两月,北关粮仓发生怪事,这几件事都是能让整个平阳为之震动的大事,他们这一程要格外小心。
看两人领着兵你一句我一句吵着离开,云扬转身拜了拜段喻之,“段太傅,我才听闻你此番赴鹿州是押解粮草送往卫北大军,现下既然我已经在此处,烦请太傅将粮草转交给我,云扬亲自将粮草带回。”
段喻之和盛阳对视一眼,看到她眼中奚落的笑意,无奈清了清嗓子,“我和段兹救公主心切先行一步,粮草车随后即到。”
云扬道,“既然如此,那末将就亲自去半路接应,免得再生变数。”
“如此甚好,”段喻之点了点头,思考又道,“我再派一小队会捉妖的将士跟随云将军。”
云扬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多谢太傅。”
又转而关切地看向盛阳,眼中多有留恋之色,道,“殿下受了伤,需得好好休养,不急于赶路。臣取到粮草后先回军中,打点好一切,静待殿下亲临。”
“好,形势复杂,粮草车也多有危险,云将军带好军队,多保重。”
见这两人互相关心,段喻之心下有些不满,抬了抬眉,毫无顾忌地将手搭在盛阳腰间,往自己身上一搂,“将军保重。”
他在无声警告自己。
“你做甚?”盛阳娇嗔瞪他一眼,“这般轻薄,哪里还有一朝太傅的样子。怎的,出了平阳就现了原形了?”
“你原该知道我什么样子。”
身后两人打情骂俏声不受克制地传进了云扬的耳朵,他黑着脸,心中不服全挂在脸上,好你个段喻之,不知廉耻,已经是有妇之夫,还引诱公主!即便公主专情与你又如何,你又不能娶她为妻,而自己痴心守候,一片丹心,殿下总能看得见,还有的是机会!
他手中加重了力道,往马身上一挥,马儿吃痛一叫,策马奔腾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我听太傅说,昨日是鼠妖?”盛阳问向温明。
“是,尺玉姑娘也亲自断了。”
温明看向最后一辆马车,知道段喻之对她不待见,又得知盛阳正高兴,尺玉不愿见到段喻之让他们难堪,早早就躲进了马车里。
果然听到尺玉的名字段喻之眉头微不可闻地一皱。
“北关形势复杂,一切自会呈现,我们先上路吧。”
他们现在上北关,途径丰县,会一会敲完御鼓没多久的丰县县令林章。
只是等他们几日后到达丰县,眼前所见实在意外。
丰县比此前所经之地更为苍凉,郊外山坡树木稀疏,盖不住黄土。苍茫黄沙笼罩整个县城,门口几个碎兵随意站着,对过路人毫无关心。路上走了几个行人,似乎断魂,人人面黄肌瘦,篮子空着,眼中充满厌世之情。
见一队马车驶过,偶有人抬起头匆匆看一眼,不是为了好奇,而是觉得这些人打扰了这份怪异的宁静,反而成了怪异本身了。
行至丰县县衙,几人更加惊讶。
今日无风,门口挂满白布,静止不动。
一身孝衣的妇人在几个仆人的陪伴下端端站在门口等候。
“公主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