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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总篇:孙航军传(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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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真是她!

这让孙航军十分激动,就像粉丝见到了偶像一般。

他对她说她的歌声如此如此好听,如此如此令人沉醉,不管翻译能不能翻译出来,不管她是否能听懂,他将他自己的钦佩都表达了出来。

她懵懵懂懂着,像是听懂了。

但是孙航军的时间却不多了,他只好草草跟她告了别,告诉她该往哪里走,自己便和同僚下了山,回到了城池——张掖。

但是不几日,每夜不再有歌声以外,那个女子又主动前来了!

她说她叫卡卓玛,是一个藏族女,因为大龄未婚而被孤立,然后就自己唱歌来消遣,但是被人更加厌弃了——你不去结婚搁这瞎喊啥?

所以才会出现两个士兵的那一幕。

了解到她的困境后,他立刻接纳了她,给她安排了学习、生活。

这事情传到城里了,有人就说,是将军终于娶到妻了,不过这个妻是异种的,倒有些遗憾——当时的人们种族观念还很重。

面对各种的流言蜚语呀,他也曾经欣赏过,可深深探求自己后,他发现对于自己来说,自己仰慕的仅仅只是她的歌声。何况,她是怎么知道他是将军的?

他这一天,对她发起了质问。

她初学夏文,表现出了不该有的紧张,有些问题即使翻译翻译了她也默不作声。

孙航军在心中叹了口气,右手握住佩剑,将其拔出来。

那女子手疾眼快,眼睛瞪大的空隙,挽过他的手,捂住了佩剑,想要抽出来刺向孙航军。可这一切对于孙航军来说还是太慢了,他对她失望透顶。

他用右手握住剑锋,不让对方动弹,但是对方拔力也大,自己的手渐渐出了血迹。

他后来也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十分的弱智,可当时,卡卓玛看到这血迹之后,她便意料之内的放下了武器,向后瘫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士兵将其团团包围,孙航军右手带着血痕一挥,止住了他们,用绷带把自己的手缠好,逐步向她逼近——他终究还是对她起了心,不然怎会保留她的性命!

“我知道这不是你自愿的。”他继续向前走,命令其他人都离去,只留了女翻译一人。

“我知道他们那里有逼迫你的筹码。”这些话被逐字翻译。

“但我想你也知道,明日,我们就会占领你的城市。”上面已经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他蹲了下来,用右手托着她的下巴:“留下来,你就可以保住全部。”这样的语气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完全是180度转换。

她不敢做任何的动作,此时已经吓慌了。

她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同意了。

可她心中却无比的痛苦,她其实是有心中的阿哥的,只是那无能的政府为了自己的计量,让她出卖了自己……

她多么渴望能逃出去,能和她的阿哥相见,她多么不想呆在这个地方,和一个语言不通的人生活!

可她不能这么说,她只能接受她的禁锢。

第二天,高原被孙航军占领了。

她听翻译梁妍说,一位敌军士兵带着一个手绢上的战场,死后手中紧紧抓着那个手绢,据说是他的阿妹送的。

只有卡卓玛知道,这位士兵是他的阿哥,是他的米玛占堆,而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阿妹啊。

她将自己关了一整天。

夜里,她偷偷跑到城墙上,对士兵请求高歌一曲,士兵一看是将军的人,便不敢拒绝。

于是,空旷的城池上又一次飘荡了歌唱。

只是这歌唱,悲痛欲绝,如哭嚎一般。她是感谢他救下了他,但她憎恨他将自己的自由限制住,她恨他杀了她的阿哥,她想,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屈从于她。

孙航军照例是失眠的,可他听到歌声以后便兴奋起来了,起床赶紧前去探查,发现了卡卓玛正站在城角歌唱,他想走上前去,想对她称赞,可又不忍去打搅她。

最终,曲毕了,却让孙航军听出了不好的念头,他没来得及思考,就发现眼前的卡卓玛不见了人影。

他快步上去,向城墙下看去,他看到了藏袍,和藏袍之下的绝望女子。

已经死去。

他一时间不能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要寻死?

但是冷静过后,他终于从翻译梁妍那里得到了答案。

她一直都是被迫,他自以为他懂她,他爱她。

可她却不曾属于自己。

终究是自己太过做作,太过自以为是……

他给她的墓安放在了敌军墓中,那个最靠近手绢的位置,仿佛她就不曾进入过张掖一般。

他自己思索了良久,一夜,两夜,以前的失眠还好,可现在,他是整夜都睡不下去了。

他因为身体精神过于劳累,被换了下来,调到中央了。

再见,歌声。再见,高原。再见,无趣的自己。

他变得寡欲了起来,不再对任何的东西感到兴趣,甚至都不曾真正的谈过一次恋爱。

而右手上的疤痕,是他仅有的,也是唯一的一次。

所以当王桐进入他的生活的时候,他才感到有孩子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只是自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年龄了,只能把王桐视作自己的闺女——这个被自己徒弟亲手杀了父母的闺女。

他不再回想了,因为来联络的人已经到达。

上午的烟台,已经是朝气蓬勃了。

西桥广场上早就坐着许多的人群,他们背靠着那破旧污垢的单薄被褥,想在冬天之前能赚足了钱,以来买上一套廉价的二手厚棉袄,度过这凛冬——他们不为别的,就只是用自己的力气打工,作为人力。

是啊,正处于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按下了快捷键,高楼开始林立,所需的力气与人手必然也就多了。

西桥广场上突然来了一个人,穿着阔里阔气、手上还拿着香烟——没准是鸦片呢,墨镜与帽子一戴,嘿,好一个大老板形象,但是却奇瘦无比啊!

“东头村,10个年轻人。”此话一出,广场上顿时沸腾了起来,不管是不是年轻人,他们都极力围在大老板身旁,希望自己能被幸运的挑选出来。

“够了够了!你们几个跟我走。”大老板已经挑选过了人,剩下的没被选上的,也只好带着沮丧回到自己肮脏的位置。

当然,人这么聚集的地,怎么可能会少不了饭馆歇息之处呢?广场北,那里是“西桥饭馆”,社会上的底层人士最喜欢这里,有酒有菜,价位也便宜。

说是西桥,实际上连个河流都没有躺过。

孙航军所被通知到达的地方,就是这里。西桥饭馆分为内馆和外场,外场就只是放着几对桌椅,露着天罢了

他在外场上观望着,观察着他的对接人是谁。但是却发现好像还没到,于是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叫了两份汤面。

他不能使自己安静下来,因为这会使他想起过往的记忆。所以他竖起耳朵,听着对面座位上的谈话。

“你一周几次啊?该不会天天都去吧?”

“我tm犯病了一天去一回?恐怕**都尿不出来了吧!”

“嘿!不享乐咱还能干啥?什么老婆孩子的,太麻烦了;还是你厉害,什么时候瘾犯了去上一次就够了!”

“那是!咱赚钱不就图个乐趣吗?像我,整天去跑人力,也就赚那几个闲钱,妈的连衣服都买不起。再说了!我tm连个家人都没有,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要我说啊!饿了就随便去找个人吃一顿!冷了就躲在暖子(妓女)里亲一亲!累了就再找个暖子哈哈哈哈哈!”

“你说这个我就不累了!我听说昨天,北街那块有个女的被人吃了!好家伙,还是先被*了再吃的,真tm牛*。”那人没有让对方接话的意思,“妈的,越想越气!让我也**多好啊!真的是,你像那王什么麻蛋开的场子,嘿!里面的工人还能免费有暖子!我真tm羡慕!”

孙航军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摇了摇头,想要捂捂自己的脸,但是抬手一看,好家伙!手上全是什么油垢之类的脏东西。

啊,为什么要把地方选在这里啊!

不是,为什么自己带领着万众打杀,却只是成就了这么一个玩意?这还是先皇所向往的国家吗?这恐怕跟『大和』末年没什么两样啊!

这个国家已经从根子上烂透了!

“嗐!没被抓去当兵就不错了tmd。活着比啥都带劲……”

“没准我们『中江』就要亡了呢哈哈哈!”真是酒后无言忌。

唉,或许自己就不应该成为什么将军,就不应该……

这样的国家,不值得被创造。

自己在贵族区实在是太过安适了,甚至步入这等贫困的地带,都不认为是真实的。

自己的了解通道被阻断了,这是阶级的悲哀。

好在他终于熬过去了。联络人来了。

但他却穿着廉价的衣服,啊,早知道自己也穿得难看点了。他早就感到了,自己一路都在被人打探,倘若没有强健的体魄和大将军的气质,他早就被人劫持了吧!

联络人随手就坐到了对面,说了句:“先生,春天来了啊。”

明明是秋天,才过完中秋。

“是啊是啊,春风轻扬万物苏啊。”孙航军回复了一句不知名的诗句。

“嗯嗯,江冰已解鱼跃出。”联络人露出微笑,伸出了右手,“欢迎先生。”

孙航军正想回应,抬起左手,他发觉上面还有油垢,自己只好不知所措起来,尴尬地向对方笑了笑。

联络人看到了他手上的脏处,但是毫不在意,抓住了他的手,真诚地握了几下又放开。

“有什么任务吗?”

“不用急,先吃饭。我快饿死了一上午都没吃。”联络人好像刻意在推迟。正好这时候饭也上来了。

“款待不周啊。”孙航军看着这廉价的饭,有些抱歉。

“嗐,一个三流的饭馆能做出啥?赶紧趁热吃吧。”他的吃相有些难看,几乎是狼吞虎咽。中间不发一句话,似乎吃起来很满足。

但孙航军吃下了一口后便有些难堪了。虽说自己行军的时候也会有这般的稀薄,但是,什么汤面啊!简直就是白开水煮的面,然后再放点青菜,一小点的西红柿和鸡蛋。没味!没味!盐都不肯加!

但他还是勉强吃了,但是他竟吃出了脏东西,像是盘子没洗干净。啊!太恶心人了吧!这怎么能够吃得下去?

但对面的人确实就吃得香香的,这是怎样的一种意志啊。

对面似乎只花费了几分钟就吃完了。嘴上的余垢就用手把(中原官话,音为bula,本字为“把”,意为拨除)下来舔到嘴里。这一幕幕的画面都使孙航军震惊。

“别见怪,我们底层人就都是这样的。”联络人只好解释一通。

“你叫什么名字?”很明显,孙航军比他大的多。

“啊,晚辈是亓鸻。字很难写。”话说他的声音确实十分稚嫩,像个女生。

但是短发,一身男生的服装,怎么看都是男生吧?

不过脸倒显得俊俏,如果不是被灰土蒙着的话,他一定十分漂亮。

“所以你们找我来是——”

“嗯~”他故意上升了音调,像一座山一般先高后低。接着,他递出了一张纸,交给了孙航军,“这是我的名片。”

上面写着他的名字「亓鸻」,啊,确实生僻。但是他给自己名片干什么?难道任务在上面?

孙航军对望了亓鸻一眼,亓鸻耸了耸肩,看着那个名片。

孙航军见那纸质的名片如此之厚,就索性撕开了。

果真,在里面。任务在纸的内壁上。

他艰难地查看着,看到了几段文字——

「昨日,部门发现渤海停有数艘船舰。若战况有变,必护齐鲁,谢谢。」

什么?『漠北』想从海上进攻?它不是正在防守吗?难道把家弃了就为了来进攻齐鲁岛?恐怕不能吧。这应该只是一个通告。

罢了,如果就因为这而来找他的话,却有些不值。

孙航军将名片合好还给了亓鸻。

“你多大了?”

“嗯……16。”

“这么小?还在上学?”

“哇,现在还有学上?哪有免费的,我去打听打听。”亓鸻似乎在讽刺孙航军。

孙航军仔细一想,是啊,王桐能上学纯粹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虽然被逐官了,但是赖好也还是个高级人员,谁不巴结?毕竟陛下也没有刻意残害的意思。而亓鸻呢?看他的样貌,指定没钱,怎么去上学?

毕竟学不是免费就能上的……

“额,那你是干什么的?”

“嘿嘿,人力、饭馆小二、擦桌子洗碗的、盖房的搬砖的、跑腿的都做过。赚钱嘛,生活嘛,不寒蝉(chan,亓鸻口误,应为碜chěn)。”

“你怎么进组织的?”没想到他竟然就是这西桥广场上的一员。唉!

“只要你读过书,就能混进去啦。”不过看着他的神情,他一定不简单。『江冰系统』毕竟是个最高级的秘密组织,怎么会让这等打杂的人进入?

难道是他故意糊弄自己?可他表现得也太真诚了。

唉。

与亓鸻告别后,孙航军便向家里走去了,他的手上还余留着油渍,要回家清洗清洗,没准裤子也得洗下。不过和他们相比,自己真是生活在了天堂啊。

自己所追寻的梦想,终究还是覆灭了。

起义救不了他们,建国救不了他们,开疆拓土救不了他们,还有什么能救?还有什么能救?

也许在遥远的历史长河中,他们中的所有就从未被完全救下过……

天空一道巨响划过,战斗机最后一轮轰炸到此结束。地面上,人群涌动,穿着不同装置的衣服,互相对射。

战壕建立在古辽西走廊北的山川中,昔日的走廊已成为了渤海新域,原本的海岸线已经侵蚀了山地之中。

但这种关隘式的两山夹地,却略显平坦,足够开展大量的地理攻势。

远处的关口城上无人,经历了飞机的轰炸后,这座古城也已变得残破不堪。城墙被血液渗透着,发出凄惨的回响,献给这战争。

战争,是一切罪恶的开端。

伤员已经无人处理了,他们或许早就放弃了生还,瘫倒在城楼上,听着远处的阵阵“杀”声,默默祈祷自己的来世。

又是一声巨响,关隘的城门彻底被大炮击碎,冲撞声震慑着古城,散落了片片碎石。

已经有士兵冲入进去,夺步登上城楼,搜寻着未死落单的敌军。

不少病伤的人们未曾幸免。

关隘已破,他们只祈求敌方没有发现自己活命,所以都尽力抑制自己的呼吸,尽管身部疼痛,却依旧不敢吼出来。

为了活着,为了活着。活下去,活下去。

这是生命的壮歌,用血与泪浸染的悲火。

秋高风爽,簌簌拂过腿部断口,将痛感加剧在肉身,却没带走他们生命深处的坚强意志——活着。

终于,又经历了几声巨响,原本冲锋的士兵突然倒退起来,向着反方向奔跑。冲出了关隘,冲回了阵地。

但是太晚,太晚。大部分人早已沉浸在关隘胜利攻下的喜悦中,云层浮动,天空一片凄清,不时片片秋枫飘过,远处的河流静谧且荒凉——在秋和血的浸染下,她像是一位想要哭诉的女子,不断流出悲苦的哭泣。

人们眼前出现了这等庞大装甲!尽管其体量不过就是一个军车般大小,但是它的上面却能灵活移动!向四面八方转向;并且连接一个修长的管道,像是炮筒被安装了上去似的;下方的车轮被钢铁履带包围着,如同一股雄狮,从北方的高地上直扑而下,似千军万马、壶口瀑布般冲撞下来,碾压军士,血肉横流,炮弹从管道里射出,一瞬间,目的地被炮火击碎……

“快跑啊!!是坦克!!!”夏明阳竭尽自己的全部气力,回头向友军方向嘶吼,他无法忘记昨日坦克从他战友身上压过的痛苦画面,以及他苦苦向自己挣扎求助的面孔。

他惧怕坦克,他厌恶战争。

他第一个扛起步枪,向关隘后跑去,并一路汇报信息。但除过他之外,队员没有多大动静。

毕竟,军令如山,当逃兵可比战死还要惨。

很快,他被挚友袁浩天拉扯回了前线,利用敌方防御工程阻击。

粗陋的步枪,根本无法穿破满是钢铁的坦克,一声炮响,夏明阳的身边炸了个洞,他什么声音也没听见,只有隆隆的耳鸣——他的鼓膜破裂,已经聋了。

此时他已经匍匐在了地面上,炮弹的冲击一时间无法缓和。

他重新抬起头来,却发现视野已经模糊了——该死的!天煞的!他妈的!为什么偏偏炸我这里?!

他没法再留空隙抱怨了,再不用射击阻击,他就要被坦克突破了。

但是,身边的队员越来越少了。

尸体却愈来愈增。

不少士兵都跑了,还慌张地喊叫说:“c他妈的!让我们跟外星战车对抗,这就是他妈的自杀!!”他只能用语言来发泄他的不满,心理已经刺激着他让他往回跑去。

夏明阳正要往回跑,他听不见声音,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天空的白色和远方坦克的模糊形影。

但是他注意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冲出防线,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奔向了坦克。

他用手中的东西扔向坦克,那东西瞬间碎裂炸开,但坦克的外形除了稍微有火药痕迹以外,什么都完好无损。

而袁浩天,却被那东西的冲击波给崩倒下来,躺在了坦克之下。

夏明阳只看到了他的模糊面孔,他好像能感受到,袁浩天在看着自己。

一瞬间,坦克从他头上压过,爆出了不可名状的、红黄混掺的、粘稠如粥的液体。

他看不见颜色,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夏明阳的眼睛被敌军射穿,随着眼孔被血液沾满,他在巨大的疼痛之下失去了最后的知觉。

不久,坦克从关隘走过,挺向敌方阵营。

『中江』军队一溃千里,逃向了后方的城镇。

…………

刚接到一级指令的薛彝,带好装备,领导着『归雁』,驾车离开边境军事机场,向北挺近,他们的目标,是深入『漠北』,攫取坦克科技,带回『中江』。

他本想先与孙航军告个别,但却被王锦越禁止,火速被安排了日程。就在凌晨。他也不能利用智能手机来给他道别,毕竟自己的身份是机密,手机容易被人窃取信息,所以他根本就不被组织允许使用手机。

薛彝自从上一次将王桐托付给孙航军后,就打心底想跟他叙叙旧。

毕竟他是自己的师父,教育自己这么多年,亲身将自己提拔到这个位置,多少有些旧恋在他身上。

但是工作性质不同,自己很少有空闲时候,所以就没有什么时间能多跟他聊聊了。

他总觉得这次行动之后,就可能没机会再见到孙航军了。渤海局势太不稳定,没准『漠北』攻入了烟台,那!

嗐,也不能这么想,这次任务严峻,没准是自己回不来了,无法与他相见了。

他的心中有很大的不祥。

当然他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他是『归雁』的队长。是队里的灵魂所在。头脑慌了,那队里其他人就更不会安心了。

他必须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成熟面孔。

但只有在孙航军那里,他才能再次感受到自己是个孩子。

他本身就是个孩子。只是孩子的童年已过,青春不再。

路上的一块石头使他的车辆颠簸,他的意识回到了现实的场景中。

唉,不去想了,想再多也没用,还不如赶紧去经历,赶紧去看看结果。总比推测出的要好上几倍。

孙航军带着凝重的心情返回了自己的庄园,跑到洗手池旁洗了洗自己满是污垢的手。

又好好擦拭了那道疤痕。

出门来,就看到大厅里站着夏哲。表情轻松,稍稍有些尴尬。

“有什么困难吗?”孙航军率先开口。

“啊,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我们……初次来『中江』,身无分文,而且……也没有那种合法的身份……”夏哲稍稍有些吞吐地解释道。

“嗯?你们怎么来的?”孙航军产生了疑惑,他让夏哲坐下,自己也给他烧了杯茶,让他慢慢说。

夏哲就把自己偷渡过来以及遇到小宇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不会说妖族和跟杨浩然大战的经历。

孙航军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陌生男子。他发现,虽然他说自己是为了赚取暴利而偷渡的从商者,但从他左脸耳朵下的划痕以及手上的皴擦来看,他一定是个练家子。况且他年纪轻轻,哪来的从商资本;甚至头上已经有很多白发的出现了,只是因为头发较短才没有特别明显,这说明他的心理十分的丰富和矛盾;还有他的身材,一个细瘦的小伙子,与他的练家子身份相互矛盾,难道是自己直觉错了?还是说明他背后深不可测呢?

不过既然是救了小宇的人,再坏也应该不会坏到哪去吧。

“你的同伴呢?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哦,当然可以。他们是苏娜、卡拉和杨东昇。从商嘛,没有个保镖也是不行嘀,所以苏娜是我聘请过来的保镖,而卡拉是我的顾问,杨东昇是我的合作伙伴。”

谁家保镖只带刀?这又不是古代社会。

唉,罢了。还是帮帮他们吧。谁叫他们有小宇的救命之恩呢?

“那你的同伴去哪了?”

“哦,苏娜和卡拉出去闲逛了,杨东昇精神有点焦虑,在屋子里。”

“和小宇一样啊……”

“嗯,对,他俩都一上午没出来了。”

“没事,落魄之人就是需要时间来缓和精神,不用管他们。”

孙航军接着说:“身份好说,金钱也好说,我在,都能解决。现在就可以去。”

…………

孙航军领着夏哲直接到了政府院,虽说他被撤了职,但是影响力依旧存在,所以不出所料,他就托自己的身份给夏哲假造了几个身份,并且兑换了中江币。

战争的节奏愈发快了起来……

孙航军和夏哲回来后,就遇到了中午来吃饭的王桐。所以孙航军火速前去做饭了,只剩下夏哲和王桐在客厅。

孙航军一边在厨房里做饭,一边又意识到王桐不认识夏哲他们。于是在炒饭的咋咋声中调大了声量,向王桐介绍着夏哲他们。

王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夏哲,她不喜欢跟人在一起。所以便很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夏哲尴尬性地摇头笑了笑,也便到院子里转转了。

10月,枫落的季节。

片片枫叶从远方吹过,但还没有十分火红。枯黄得有些落寞。

他才记得,夏季闹了旱灾,将中原的水分全部攫取了。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他不介意。

王桐回到房间里后,便蜷缩在窗边,透过玻璃观看着远方的景色。

依旧是棕深色的短发,她惧怕自己长发的样子。因为这极像妈妈。

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童年,却在心中渴望着圣恋——死亡。

说到底,一个青年到底怎样才能从双亲痛失之中走出呢?

王桐吃过午餐,就默默离去了。

孙航军没说什么,但觉得王桐很不对劲。他很关心她。

可是眼前有个更棘手的事,他决定要给小宇和刘克分别写封信,一个是为了让小宇振作起来;另一个是跟朋友阐明自己的立场,并鼓励他起义。他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经过一夜的推敲后,孙航军终于把信的事给办完了,现在他倒是些许轻松了,再也不用管什么琐事了,唯一一个,也只剩下那个半真半假的『漠北』进攻这里的预告。

这样看来,他倒过得清闲。

一封是追加给刘克的,姚甘太懒了,就写个信怂恿下刘克,啥实际帮助都没有。所以自己要给点建议,当然是绝密的建议,除他之外谁都不能知道,无论何人。

内容如下:

「刘克将军:

好久不见!我是孙航军。已经有俩月没见了吧。

收到我这封信,想必你已经读过姚甘的遗书了。他本是送到你这里来的,但是命不好,到了我手上。你应该理解我的,我不想去闯了,也像姚甘一样对这个国家抱有不满,先皇的愿望没有实现,那我也没有奋斗的意义。

但至少你是有的。我了解你,你是我们三人之中最乐观的。我就不拼了,你可以加油,或许能闯出一番天地来。不过姚甘也真是的,唉,嘴上说着这个国家如此如此不好,必须要推翻,结果呢?他倒为了这个国家而牺牲了……

我大概,不会像他那样。

我大致分析了你现在的情况。最好的起义方法是,借机请调中央坐镇,中间故意在张掖或兰州停驻。张掖有刘煜鑫,是个早就想反的人了;兰州是于茗谦,姚甘的挚友。从西部起义,届时中央军队都在东北,中部薄弱,可以直接杀入洛邑皇城。不过要提防南方『吴广』的共和军,必要时可以合作。

我是想说,“起义”的结果还是一个封建国度,还是会有无数人民的生活苦难。所以前路到底如何?或许是2973年『和』亡后的共和时代,而非是85年的。让人们有机会当皇帝,而不是有所谓血统的人才能当皇帝!或许也能创造一个不再有皇帝的时代!

未来的起始,就靠你了,刘克。

武隆昌盛

10月27日

孙航军」

另一个是写给小宇的,他对小宇的状况很担心,整整一天都未曾出来,再怎么说也有点……不可言喻的感受。

孙航军缓步走到书房门前,敲了敲门。

门被拉开了,一个头发蓬乱,两眼发黑的人出现了,那是小宇。

“这有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的,你看看吧。另一封是给刘克的,你……如果要走的话,麻烦帮我送一下。”

小宇强装镇定,点了点头,接过了两封信。

小宇张开了嘴,想要说话,却发现他说不出。

“没事了,你……保重身体。”

小宇退后了几步,轻轻关上了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已经一天没吃什么正餐了,他不想吃。

只是喝了点水,显得非常憔悴。

他消耗人生的两天,就为了弄懂一件事情。

这事情说起来小,但也说起来很大。

因为是一个生命。

生命是最神奇的东西,它竟然可以有自主意识,独立思考,竟然能让其他生命产生认同,竟然能够与其他生命产生联系。无论是小草,大树,还是空中的鹰,海里的鲸,我们都在活着,我们都享受着活着的多彩。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世界?为什么上天让我看到了这样的世界?我最初踏入这世界又是为何而来?我又将要为何而走?

生命璀璨如歌,却也悲痛如歌,无数生命熠熠烁烁,却又有无数生命沉入海底。姚甘,只是后者的一员。但纵使是最平凡的人沉底,都会有拼命捞寻他的人,你也是生命,他也是生命,你为他的生命而活,他亦为你的生命活着……

最可怕的是,走了,却无人捞寻;离了,却伤痕满身。就像海底的游魂,潜藏于深黯之中。

不过,“无人捞寻”却又能叫做默默无闻。我静默地来了,我默默地走了,不留一丝灰尘。所有的现象都是因为生命赋予了情感,才称作了主义;所有的主义被生命赋予实践,才叫活其人生。

姚甘为何而死?姚甘他想不想死?姚甘他是否被人遗忘?

这些都不重要。

你捞寻不到他了,就只能爬上岸,背负他的思想继续前行。

小宇搞不懂他生命的意义,他的人生只是围绕在姚甘一人身边,固然有些小孩子气。

他拿起了那封给他的信件,小心翼翼将它拆下,露出了里面的文字。

他拿出来定眼看着:

「小宇。不,应该说姚小宇,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你觉得昏昏沉沉几日事情就能解决吗,难道成天窝在家里就能想透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能是谁?你到底是谁?

姚甘死了,你是他的后,你就要听我一句劝。

与其想自己的生命有没有意义,不如先活下去。现在是动乱时期,多少人都像姚甘一样死去,难道他们亲人就不心疼吗?还是说你只希望自己的姚甘永远活下去?人是会死的,这是必然的,无法否认的,除非你先不死给我看看。

你以为姚甘做的事没有意义?姚甘不会被人留存下来?你的活没有意义是吗?可我想说,姚甘的死是为了其他人而死,姚甘也一定不会留存下来,你活着没有意义。

因为“意义”本身,就是人类创造的定义。你说你没有什么能活,那好,我们都去死就好了,是吧?是吗?姚甘他还有妻女,你还有个妹妹你难道忘了?难道她们就会忘记姚甘了吗?我和刘克难道就会忘记姚甘吗?你不是也把事情告诉夏哲他们了吗?难道他们就会忘记姚甘吗?

与其说干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去做点事,去做你认为有意义的事。你若想报答姚甘,那你就要看护好他的妻女,那你就应该把信送到,那你就应该完成他的意志。

你已经是个而立的人了,这些道理还不懂吗?

如果真的想好了,就下来吃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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