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梦回长陵（1 / 1）
古色古香的长廊边上盘着金菊，一角垂下的缠藤枯萎，黑瓦红柱。在浓雾流动的远山前是那舞动的墨竹，空中的鸣声中参杂着风铃声，风吹过衣角的声音挑动着人心……
那抹白色静候山林，一幅山水一美人，世人无人不知灵幽女圣洁不似人间。而这圣女更是倾国倾城，这也是为何后来两国和战后天朝违约的原因。
英雄终是难过美人关，这圣上是江山美人都得拥有的。
等他清醒后才知自己在何处，如今他以旁人来看往生，是多么的感叹而了然。
莫千言起身环视四周，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裤，那张肃杀的脸上多了些许茫然，这时房外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他警惕地看向那不远处紧闭的门，随后门被缓缓推开，先是那墨发而后是秋水挺的眼，她一身纯白微勾的嘴角，连他这个死木头的鬼将军都为她那纯质一叹，这名女子端着汤药来到床前坐了下来：“公子可还有何不适？”这声音也似她人，温柔淡雅，如同一朵白芙蓉，随风而摇动，拂静人心凡俗。
莫千言没有说话，白衣女子也没有恼怒，她熟练的检查起了伤口：“好多了，公子可以不必备我的，”她端起了药汤，莫千言自然是不愿的，但现在他连动手都费力。“不过，防备也是当然的。”她微笑道：“我呀，在这里挺无聊的，几日前便到处走走时，孩子们十分着急地领我下山，于是我在河边捡到了你，并把你带回了家。”
看着眼前的女子，莫千言十分复杂，他本是带着将士们潜入灵幽国，为后面的大部队开路，可当他们一进去便被突击！他们可是做足了准备，不可能被发觉，除非——想到这里他的眼阴沉了起来。他的失踪倒可以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他们不会急于做下一个动作，可他必须得及早回去！
“公子？公子……”莫千言回过神看向她，白衣女子才道，“公子，你可会说话？”莫千言依旧沉默，白衣女子眼里有了些失望，但她并没有太在意，端起药说：“唉，又得一个人了，”她微低下头，“还请公子莫嫌我唠叨，嗯，是唠叨。”她似乎是把他也当成了小孩童。“好好躺着，若是乏了也可四处走走，这里很安全，不过，得公子好了后。”
当年，是圣女救了他。多么地可悲，如今想来，是他欠了她太多太多，可却连声道歉都没有机会开口，史上并没有记述圣女的故事，像是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可是，他是记得的，她存在。
几日的相处，他越发觉得她如同仙子，没有一丝的阴暗面，渐渐地他也就放下了心墙。
山上总是迷雾缠绕，看不真切外面的世界，也像是一层屏障，将这里与凡尘隔开了，不知是保护还是囚禁。
他终于可以下床了，腰上的刀伤和背后的箭伤是最重的，而如今也只留下浅粉色的疤痕，他轻声来到了房间外，却被这世外桃源迷住了。一个小池塘边长着深绿的野草，在一旁耸立着几间小木屋，而却是由茅草辅盖，背后是几座假山和几片竹林，房屋前后种着几棵桃子树，树上站看几十只各色的小鸟，地上走着兔子野鸡，奇特的是屋子里伸出的不是人而是牛头马面，池子里游动着彩色的鱼：鲤鱼，锦鱼，草鱼……它们和睹相处，花花草草也过得和和美美，而她一身白衣蹲坐在草地的石卵路旁，墨发垂落而下延伸向四周，喧嚣的环境里她也淡然微笑着，一片和睹荣荣。似乎感觉到他的入侵，它们齐齐看向他，露出了害怕与好奇，还有着几丝警惕。
白衣女子安扶了下它们便转身朝向他，微笑道：“公子起床了啊。”他走到她身旁一坐下那些本围着她的动物们一下子跑远了，足足有九十米远。莫千言有些莫名其妙，白衣女子也先是惊讶后又似乎明白了起来，她捂着嘴笑着道：“孩子们怕是觉得你陌生吧，但也是它们告诉我呢，所以请公子别介意。”莫千言点点头但却也没有说什么，白衣女子也继续忙着她手里的工作，原来是一头老牛生病了，她在捣药。他便也帮她分开药物，做的倒也很投入，所以当他乎的发觉了周围时几只野鸡扭着小脑袋眨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他的动作，看到它们入迷的样子，他难得眼里有了笑意，他伸手轻碰了碰它们那小小的红红的鸡冠，意外的是它们却没有跑，这蠢样让他心涌起了股暖意。倒是明白了她为何如此喜爱动物们了，“是不是很惹人爱？”头上响起那优美的声音他抬头看向她，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四周是绿色的山水，风的味道微凉微甜，这太过美好以至于他忍不住轻声回应她：“嗯。”
白衣女子微愣了会，随后是她那大大的笑脸：“太好了，谢谢你，公子。”
经过几天的相处莫千言发现她就是一个未成年且自律又散漫的孩子。
她卯时起亥时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辰时、午时、酉时准会进食，她倒是什么都吃，但他未曾看过她吃过肉类。“不是忌口，嗯——嫌麻烦。”她弄着围栏回道，他倒是明的她为何了，她怕也不舍。她喜欢弄七弄八可却没有笔墨纸砚，“笔墨纸砚？他们只给我书和信，公子可以去看看，我觉得公子会喜欢的。”这是为什么？他们是谁？又为何戒备她？“他们是如何唤姑娘的？”他问道，她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微笑着回他道：“圣女大人。”
他倒真是哭笑不得了，可他没有任何的选择，“公子？公子，”她看着他问了问，“公子又走神了。”她有些无奈地坐到他身边，轻叹道，而他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使转向了别处，和她一起享受着岁月的静好，他在逃避，只因他的不舍和脆弱的贪婪。
如今真的记不得当时的场景了，他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么置她于死地的……都忘了。
清晨的太阳也成了夕阳，她落着泪珠看向他，嘴唇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说什么，眼里的悲伤源源不断地浮动：
“洛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