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虚假（1 / 2）
“李长老，你回来了！”青一门大门前，两位外门弟子热情的向着姬瑞打着招呼。
他点点头，神魂化作洪吕大钟震响，两人便毫无痛苦地直直躺下，神魂碎裂眼中已经没有了生机。
姬瑞抬起头，天上的纸月亮果然多了一点点红色，只不过微乎其微，不及其百万分之一。
那老者说的脱困之法，便是要让姬瑞杀人来染红这纸月亮，每个人的比重都不同，不按照境界划分，而是按他们与少年的亲近程度。
姬瑞面色暗沉，一步步踏上山峰，他的境界也勇猛攀登，天尊，亚圣，圣人，乃至超越圣人！
他一路来到山巅，这感觉的确让人沉醉，九州大地仿佛尽在掌握之中，天地之间每一人每一物尽在眼眸，只要他想，甚至可以倾覆大地，神州陆沉。
在他身后，青一门门主钟煜以及严景白妖两位天尊，他们都察觉到了姬瑞毫无征兆杀了两位弟子的事情，此刻在感受对方身上的气息变化，竟然远远超越他们。
姬瑞耳边传来三人的声音，有不解有担忧，他转过身，露出一双疲惫无奈的眼眸。
“对不起。”
术法绽放在眉心，三人无力倒下，天上的月亮被染红了一小片，姬瑞慢慢走向另一个方向，无论老人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必须要举起这把屠刀，不然只会永远沉沦在这里。
一路上，其他长老们，以及其亲传弟子都以各种巧合出现，他们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毫无痛苦地死在姬瑞手中。
他走的很慢，可终究还是到达了目的地，他站在天泪湖旁，静静看着湖水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风儿带着几分苍凉，将身后女子的声音送到他的耳边。
“你是要过来杀我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转过身，女人扑在他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他：“你怎么了？求求你别吓我！明明刚才一切都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红绫不停地抽泣与质问，姬瑞眼眶微微泛红，他本以为自己作好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心在不断动摇。
姬瑞轻轻挣脱出女人的怀抱，四周天地化作枷锁将后者困在原地，任由其拍打哭喊，姬瑞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即化作流光飞向远方。
以青一门为起点，凡是其所掠过之地，无论凡人还是修士，乃至花草妖兽，都顷刻间失去生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就像是一场天灾，所到之处尽归死寂，翻手间即是山崩雷霆，洪水地裂，生灵一片一片倒下，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杀了多少，他的眼中只剩麻木。
冰冷的大雨下，姬瑞站在沉家的大殿上，周围尽是倒下的人群，曾救过他的前辈与少女互相依偎在一起，耳边传来老人阴测测的声音，满是嘲弄与讥讽。
“你这家伙还真是虚伪啊，可杀了就是杀了，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他们会在阴冥里诅咒你的，生生世世……”
话说一半，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姬瑞沉默不语，天上的月亮只红了一半，无论他如何杀戮，可那一半的月色始终是纹丝不动，他心里清楚，对方是在逼他杀红绫。可是……
“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一道倩影迎面走来，只不过此刻显得有几分狼狈，浑身上下的血迹甚至还未干涸，体内灵力枯竭，她为了突破姬瑞留下的牢笼，显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姬瑞没有再离开，他知道有些东西是躲不掉的，可看着红绫的眼眸，这数十年的回忆不断涌上心头，可他已经没法后悔了，他的屠刀已经断绝了他的后路。
红绫将垂着头的男人拥入自己怀中，声音悲伤且温柔：“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告诉我好吗？如果你心中真的有痛苦，也让我和你一起承担……”
姬瑞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即使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可此刻还是会心痛。
他挣脱开女人的怀抱，沙哑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是假的！这个世界都是假的！我根本就不爱你，在哪个世界，有一个真正的红绫姐……”
红绫双眼尽是泪水，她扑过去把面颊埋在男人的胸膛：“可她爱你吗？可你在那个世界真的幸福吗？”
姬瑞咬紧牙关，又像是突然泄了气，喃喃道：“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的！”
红绫双手捧住姬瑞的脸颊，温柔的目光落在后者那双痛苦的眼眸：“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希望你能够获得真正的幸福，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这世间还有一个红绫，她曾经深深的，坚定不移的相信着你，爱着你……”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睛也越来越黯淡，最后已经无力地倒下，姬瑞跪在地上将她抱在怀中，却不敢看她的面容，只能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姬瑞……”
女子微弱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抬起手轻抚在后者的脸上，姬瑞用力地握着那只手，那温热的温度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心。
她似乎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抬起头轻轻吻在少年的唇上，像是微风掠过草原，留下自己的淡淡痕迹。
姬瑞抬起头，雨水与泪水混在一起，他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暴雨下，女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她闭着眼，像一朵娇艳的鲜花，凋零在这残酷的风雨中。
他抱着红绫，一步步走向远方，他的眼中尽是血红，看不见离开的路。
天空上，一轮血月永恒。
……
“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云国老祖怒喝一声，转眼间被其中一位黑袍人拉入小天地内缠斗，另一处小天地内，齐镇更是被另一位亚圣压着打，毫无还手的余地。
沉卿昙瞪大美眸，惊讶道：“二叔？你怎么来了？”
中年人目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若是再不过来，沉家的脸都要被圣女丢光了。”
沉卿昙有些害怕的躲在蕙芯身后，整个沉家她害怕的就只有眼前这位，名为沉陌渊的二叔，小时候刚回沉家的时候，没少被他收拾，导致现在对方一看自己，自己心里都慌慌的。
沉陌渊扫了眼站在身后默不作声的许庸，后者脖子一缩，全身汗毛竖立，面容苦涩，看来这顿责罚要比自己想象的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