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1 / 2)
半面天使半面魔鬼。
以前我会将其称之为人格分裂或失常性的自我对立,正如今日亲手做完这些事情以后,两股始因截然相反的亢奋在骤然升腾。
但今天我接受了,它不是病,更不是我的错,而是我通过教训所最终肯定的——一种在奥伽墨,属于自己最适配的行为方式。
现在我正以人肉眼无法清晰观测的最高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疾行穿梭,破空无影,满心却只有尽早赶回去查看荆和炙他们一行人状况如何的想法。
“天使的那面留给苦难者,魔鬼的那面朝向施暴者,做万民的救星和对群邪实行独裁!”
没能严格地执行这道信条,或说颠倒了黑白才是我原先最大的过失,而这问题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我发誓……
所幸,“迟缓拖重”的胶囊没能让行驶过的长途距离成为我的负担,因为不消几秒,我便在大概率迷了路的前提下还能立即找回原先的场地。
“可是人呢?”
站在一片空旷的野地上,掀起自责始终无可避免。
他们都不见了!
只有确确实实坏掉的工程车、一地凌乱不堪的设备器材、尚未填修的地基坑洞……与某处星星点点让人于触目瞬间便神经刺痛的血迹映入眼帘!
“炙!”
“荆!”
“你们在哪里?!”
我朝着四周大喊,但显然这样做是徒劳的——此地早已没了楼体的遮挡,而目力所能及之处亦是空无一人。
“混蛋。你就非得听那些蛆虫满嘴喷粪么?你就非不能干脆一点将他们用普照光直接吞噬么?你骄傲什么?早点回来或者从一开始就不跟他们去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至少,你可以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能想象到如果炙还在的话,他一定会这么骂我。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些血迹似乎代表着糟糕的事情已经发生,但具体经过我却无从得知,倘使再任由失控的想象力蔓延下去,势必会得到一些或许实际上本不严重但足以让人以为天塌了的结果。
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果断行动。
奈何上下前后完全无从入手。
当值一筹莫展之际,我突然感知到有什么速度很快的东西正在逼近……
“呵,还愁你们无处可寻,没想到这么快就自己撞上门来了么?死!”
几乎是瞬间完成的,我转身即开放管道,光矢亦已搭满弓弦,随触随发!
然而一声意想不到的粗口冷不丁响起,让我慌忙刹住了手上的攻势。
“超!你卤味,吓撑我!”
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多日未见的曈。
可但闻其声,不见其人。
四下环顾,我才发现身旁的空中悬浮环绕着一只机械质感很强的金属小球。它的体积不大,只及胡桃般,完全可以被人握在手里,打个比方,则有若去掉了两扇翅膀的“金色飞贼”。其中心镂空,外壳可见散发着墨绿色亮光的孔洞,那儿无疑便是微型摄像头与声音输出装置的所在。它现在正保持着类似“巡航模式”的状态,直到我几欲好奇地伸手碰它,它才终于停下,最后依靠着摄像头的全息投影功能将小雀斑的身影缓缓呈现。
“天哪。”
没想到几日过去了,这姑娘看起来还是十分憔悴——成片稀碎的刘海耷拉在额前,也不梳理,两眼肿得就像是连续哭了三天三夜,一点精神也没有。要不是开头那句极富情感特色的话,我大抵没法一眼就认出她来。
而她对我的惊讶亦丝毫不差。这都怪我没机会照照镜子,否则也不至于简单地认为之所以会吓到她,仅是因为自己一脸“杀意盎然”了。
“你你你,你都干什么了?”
“怎么了?”
“你还问我?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满脸都是血呀?噫恶!你头发上白花花的是什么东西啊?不会是人的脑花吧?”
我抿了抿嘴,无言以对,但很快就想到心中正在担忧的事情。
“先不说这些了,你在哪里?”
“嘁,还在‘禁足’期呢!我出不去,你也来不了的。就连我现在用的这个‘神踪之眼’都是委托信得过的下人偷偷带来的。怎么了?”
“能不能帮我查查一支施工队的位置?我想这样的队伍在注册时都是会被要求植入‘信标’的吧?对吧?领头人的名字是‘溟’,帮我用卫星搜索一下他们现在在哪儿,拜托了!”
“慢着慢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你这是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能不能帮我?”
“嗨呀!这是求人帮忙的态度吗?何况你现在不是更应该担心自己么?霁对你的特别清算已经发出公告了,你看看吧。”
说罢,她按下一个按键,全息投影的画面便切换到新闻页刚刚发布的今日头条。
主标题是“墨城准首席对仇家发起特殊清算”,副标题是“一场由口水引发的恩怨必将于此终结”。
我看完差点没气到笑出声来。
“他还挺会找借口。”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在媒体采访时诋毁你,说你面对这次对决肯定不愿光明正大,甚至可能违反规则,勾结党羽来对付他一个!”
“这死扑街,真是贼喊捉贼。”
我在心里暗暗骂道,同时也不住发出“他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理由来诋毁我”的疑问。
然,仅仅对此犹豫两秒,我最终还是坚定地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寻找施工队这件事上。
纵使小雀斑无法理解,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她到底同意了利用身份权限辅加一定的“信息技术”帮忙询查。
“工头叫‘溟’对吧?”
“嗯。”
“情况…不妙啊。”
“怎么了?”
“他们的‘信标’已经被核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