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偶遇跳崖（2 / 2）
“看你一身臭汗的，还不赶紧回去洗洗，别把我家弄得臭烘烘的。呵呵，没事，一会儿我送她回去，别担心，你先回吧。”
“那，好吧，这只千崖要不要顺便带下去处理一下？”
“先放这儿吧，一会儿老师亲自处理。”
“成，老师再见。”
弗洛格老师静静看着巴哥奔，后者挂着眼泪，不停地抚摸着桌上这只垂死挣扎的小生命。
老师叹了口气，跳开了，好一会儿才又出现，递来一粒叶槐。
巴哥奔想也没想就塞到千崖嘴里，后者立即安静下来。
老师又递来一粒，这次巴哥奔塞进自己嘴里，压在舌头下，一股冷冷的青芒从舌底泛出，鼻孔则呼出暖暖的桂花香。
“这只千崖未必就死。”
“唔~”
“刚才没好问你，如果你一五一十地告诉老师，或许咱们可以救它一命。首先，我得知道这只千崖是在哪发现的？”
巴哥奔轻抚临鸾，弹出最近一次导航记录，起点正是发现千崖之处。轻轻一捏，画面便显示在了翅膀背面。
弗洛格扫了一眼，点点头道：“看来我想的没错，她并非濒死，而是学院刚引入的新品种。问题是，你是如何知道这个品种，又是如何顺利从乘雷树上折下来的？”
巴哥奔轻轻摇头。
“我明白了，有人折断扔到地上时恰好被你捡到，对不对？你看到那人了吗？认识吗？”
巴哥奔再次摇头，虽然她内心有一个答案，却不敢确定。
“好吧，如果你还信任老师的话，就让它暂时待在我这儿，正好有个空瓶子可以喂养。但有两点你需要记住，第一，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坎迪问起只需说我处理了即可，不要多说一个字。第二，这个品种野性很强，具体训练方法也还不清楚，学院目前也只到喂养实验阶段，等我弄清楚了会告诉你。第三，老师会为你准备一只属于自己的千崖，一个更加温顺的品种，最迟周末就会给你，到时同学会教你具体的喂养与驯化方法。”
巴哥奔点点头，自己原本也没打算驯化它，能救活以属万幸。
从老师那出来，天色尚早，坎迪居然还在楼下等着，嘴里始终嚼着食物。
“就知道老师会忘记送你回去这事，虽说你已学会如何借助临鸾回去，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最近眼皮老跳，你看，又跳起来了。咦，那只千崖呢？”
巴哥奔摇摇头，朝前跳去。
“死了吧？老师扔哪去了？哎，你也别太伤心，很多事情是无法挽回的。对了，明天上完弹性创意，你这周就没课了吧？我在想，要不咱后天就去南斋如何？正好避开周末，你觉得呢？”
巴哥奔愣了愣，坎迪和老师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刚踩到飞梯上，临鸾便弹出课表更新，弹性创意从明天改到今天下午四点。
之前就听坎迪说过，伊拉斯蒂克的课表随时都在变化，这就是大家必须时刻佩戴临鸾的原因之一。
头顶上的坎迪也收到消息，正俯身朝自己挤眼睛，大叫着：“看来咱们明天就能出行。”
或许，这正是老师所希望的吧？
不知为何，巴哥奔脑海中总不自觉冒出这些无厘头的想法。
3点45，坎迪过来叫自己时，室友们已经出发。
虽然自己的课程远远落后于大家，但似乎除了弹性理论外，其它几门都是多个年级混合上的大课。
弹性生物自不必说，反正都是那个池塘，每个年级需要捕捉的生物不同罢了。
弹跳训练也是，虽然候坡老师凶巴巴的让自己以后别去，坎迪说他就那样，嚷嚷完就忘了。每次上课大家会先在k28一起热身，然后再分散到l35的不同片区进行专项练习。
弹性创意看来也是，据说弗洛格老师是最天马行空的，无论哪个年级都可以自由发言。
坎迪特意提醒自己收起临鸾，戴上头盔，这挺令人奇怪，弹性创意，难道也得先热身？
地点仍是l8，初见时的破败感减弱了几分，多了一丝敬畏。
一齐跃入两层高的门洞，再次见到藤蔓般的上升通道，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
改变是肯定的，至于深浅好坏，跟知识无关，视悟性而定。而悟性，对自己而言，没有哪个词比它更空洞。
正呆愣着，坎迪一把将自己推进左下方那满是涂鸦的通道之中。巨大吸力传来，再次头下屁股上地倒飞上去，滑入一个满是涂鸦的八角，不对，十六角，噢，三十二角的房中。
的确，这座房间最奇怪的是，每当你靠近，面前那墙角便会自动一分为二，而且房间内所有角也都会跟着一分为二。
不断靠近，分裂，靠近，分裂，直到整圈墙面全都变为布满细密波浪的圆弧，这个游戏似乎永无止境。
音乐声骤然传入耳朵，每次都这样，听觉总是最容易被视觉掩盖的感官。巴哥奔相信，这个类似南非gumboot的音乐一定在自己进教室前就一直存在，但当眼睛完全被折角所吸引时，大脑完全被这一片分裂的奇观所占据，而无法接收到半点来自听觉的讯息。
节拍让波纹滚动起来，时大时小，时宽时窄，光滑粗糙，尖锐迟钝，扁平圆润。
波纹曲线布满了整个空间，地板上，墙面上，天花板，空气中。
节拍从gumboot转向巴西桑巴，再转向西班牙弗拉门戈，时而来一段夏威夷草裙舞，时而又奏起雄壮的国际歌。
当然，这些都是用过去熟悉的音乐进行类比，并非当下真实的声音。
从未听过，未曾标记，便无法存储，也无处可寻。哪怕每一拍都能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响起，也无法被记忆，一切都如水中月，何物可提？
这便是失语的缘由，类比已是扭曲，连喻体都寻不到的，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