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学测试（1 / 2）

“嘻嘻嘻。”仿佛有什么小精灵躲在暗处捂嘴偷笑，也可能是来自记忆深处某个地方。

巴哥奔没空搭理这声音，摸着挡板缓步朝前挪去，前方出现拐弯，像是转圈圈，一圈，一圈，又一圈，弯越转越小，越转越密，就像在纸上不断向内旋转勾勒的陀螺，不断向内，越收越窄。

渐渐的，两侧的挡板只容侧身擦过，难道要在如此狭窄的地方测试？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要是妈妈在身边就好了，她一定会小心翼翼地牵着我往前。

妈妈？

不！

“唔~~~”

脚底一滑，巴哥奔立即头下脚上摔入前方坑道，急速旋转起来。

只觉自己时而重重砸在壁板上，时而双脚离地背靠左飞驰，时而翻转腾跃靠右狂飙，时而左脸贴地被挤成一块血豆腐，时而右脸咣咣猛撞头晕脑胀。

“嘿嘿嘿。”此时的巴哥奔已分不清究竟是小精灵的嘲笑还是单纯的耳鸣。

自由落体，可并不自由。

更像是剪成十字架的纸片儿从三十五楼旋转下落，她不知自己是否在尖叫，嘴大张着，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嗓子又肿又疼，干涩发痒，完全忘了旋转时空之外还有些什么。

咣唧，嗞~~~~~

摔入一个急速流动的滑梯之中。身体飞快地向前滑动，却立即觉察到身子下方有什么东西正以更快的速度跃动着。

巴哥奔不敢伸手往下摸，只能隔着衣服去觉察，这些小东西大概有大指甲盖儿那么大，后壳滑滑的、硬硬的、圆圆的、脆脆的，在四周弹起下落，噼啪一片。而不幸被自己身体压住的那些硬壳虫们也不甘示弱，一刻不停地撞击着后背，像被无数小木棍点点戳戳，疼痛痒麻酥。

即便自己的速度已临近崩溃的极限，这些小家伙们仍以更快的速度前进着。

她与它们之间形成了两道不同流速的平行水流。

“滑，滑跳，测，测试，失败！”

恶狠狠的声音再次传来，此刻巴哥奔才发现自己正瘫软在一个悬空的岩石露台上，胸口兀自咚咚跳个不停。

“五，五分钟，m，m16，计，计时，开，开始！”

mm16？mm16是什么鬼？他是在跟我说话？

不管它，先缓过这口气来再说。

啪~

随着一声闷响，一道光束从远处射来，打在露台边。

哗~~~

露台上那些粉红色硬壳虫们哗地一声散开，露出光束照射到的部分，上面写着大大的字符，a1。

a1？我站的这儿是a1？所以呢？

啪~哗~

又一束光射到不远处一块岩石上，b2。

想表达什么？让我跳过去？

巴哥奔凑到露台边一看，两块岩石相距五米左右，下方深不见底，中间没有任何绳索相连，更别提吊桥或扶梯。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跳。

可自己的极限也就五米，还是借助地面的弹性向上。这些岩石毫无弹力可言，向前跳五米？怕是失心疯了罢！

“巴哥奔，我是弗洛格老师，听我说，请跟着光柱跳跃，照到哪根悬柱就朝哪根跳去，明白吗？”

“还，还剩，四，四分钟。”弗洛格老师话音未落，那个凶巴巴的声音便抢占话筒。

巴哥奔深吸一口气，原地跳了几下，再次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若丹姐姐给自己买的并不合身的防护服，坚持保留的浅绿色无指手套，顺便绑了绑护膝和鞋。

要在从前，完成这套动作估计得花上半小时，可今天身体却异常配合，或许它们也被那不友好的声音弄得有些不耐烦了吧。

凝视对岸b2，原地蹦跃，估摸着该从哪个点起跳。

“还，还剩，三，三分钟。”

“唔~~~哇~~~”

刚往前跳了两步，巴哥奔便脚底一滑向前扑倒，要不是一堆硬壳小虫挡住去路，估计早已嗦下悬崖。

巴哥奔努力控制着僵直的身体滚回到a1字符上，仰躺着，不想起身，希望恐惧自行找到出口。

“还，还剩，两，两分钟！”那声音死死叮住自己不放。

鼻尖酸酸的，眼圈胀胀的，却又忘了自己趴在这儿究竟是要做什么。

虫子尚且终日忙碌，自己却总是无所事事，还真是个无用之人啊。

“巴哥奔，你在干嘛？跳啊！跳！”

弗洛格老师的声音让巴哥奔再次惊醒，一骨碌翻身爬起，低头便跳。

“唔~~~哇~~~”

“嚯嚯嚯。”

“障，障碍测，测试，失败。”

没错，我是一个隐藏得很好的无用之人。

不，就算隐藏，也隐藏得很失败。

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准，在那座海边小城是这样，在这座弹性之城里也是如此。

嘲笑我吧！尽情嘲笑我吧！我早已习惯。

就算没习惯，又有谁在乎？除了爸爸妈妈。

停！

就不停！难道不是这样么？除了他俩还有谁在乎我？好朋友吗？去他们的吧！在被欺负，被嘲弄，被羞辱，被恶搞之后，我不要那种廉价的安慰与假意的怜悯！

朋友这个词，早已变得极其陌生。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停！

我不要停！我偏不要停！就让它决堤而出！就让它流个痛快！太难受了！我实在是太难受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想要离开地球，可我却不想离开他们！

这该死的命运，给我一个独处的空间，一扇能反锁的门，一个狭小的庇护所，真有这么难吗？

“请您再确认一次，非常感谢。”

“已经确认无误了，不单是她的身体各项指标均不合格，她的韧带也毫无弹性可言，肌肉干瘪乏力。更严重的是，她的心脏根本无法承受高频弹跳的压力。”

“心力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