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与父书(2 / 2)
您的儿子喜欢宁静,喜欢安静的环境;不喜欢喧哗的闹市,车水马龙的街道和摩肩接踵的人群。我喜欢孤独,喜欢一个人呆着,喜欢不说话。我在文24班很开心,发自肺腑的开心,我刚入班一个月时,不说话,安静的一个人坐着,不接触班里的任何一个人,一天说话不超过三句,从不主动开口。讨论问题时,我总是一个人站起来看答案解析;回宿舍时,我独自一人,独自一人洗漱睡觉。也就是这些让班里的人认为我怕生,认为我害怕与人交流,特别想认识我。自那以后,讨论时他们会格外的关照我,按照我错的题去讲解,即使我成片成片的错,即使他们都会,也会不厌其烦的为我讲,这让我头一次感受到,原来除了家人外,还会有人关照我,在这之前,无论是在学校,在外,还是在朋友之间,我都是永远关照别人的那个人,当然,邢翊除外,她也关照过我,不然我也不可能认为她是我的挚友。
之后我给您汇报我在班里的情况,您让我多和班里人交流交流,多接触接触,好,我听您的,敞开了心扉去聊,去演讲,去当体委和语文课代,消磨了我那短暂而又欢乐的一个人的孤独时光,最后融入集体。
还有一件事儿,您让我不穿自己的衣服,只能穿校服,您是觉得我学习不好是在学校和人攀比吗?我有一问:难道您的儿子在您的眼里就是一位爱慕虚荣,喜欢攀比,趋炎附势的纨绔子弟吗?
如果是,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买风衣,是我脑子里的意识出现了,并未有其他的原因,我的意识出现了,我只是遵循我的意识去执行罢了。买回来我也未穿几次,除了1月3号刚开学的几天,1月4号到1月6号我穿过,因为太冷了,降雨不止,冷锋过境,气温骤降,我不喜欢穿秋裤,故让您送风衣过来,用来裹腿,没有刻意的要去炫耀什么,那太幼稚了,我也不屑于去干那些事情。
您有您的规矩和原则,我也有我的规矩和原则,我的规矩和原则就是:先做人,后做事。
您如果留意的话,我给您说过这六个字,我给我姐也说过。
我任奕行如果人都没做好,我凭什么去做事?我又有什么理由去炫耀?
不过也的确,不可否认,我身边确实有一部分朋友家里很有钱,爱慕虚荣,喜欢炫耀,从而影响其他人也跟随,效仿-他们的脚步。
但您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喜欢和我打交道,原因很简单:我在做人方面远超于其它人,我不追名逐利,不会有虚荣心,我学过心理学,懂得怎样“一针见血”地去评判某件事情或人。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对外炫耀或者爱慕虚荣或者追名逐利或者具有虚荣心。
您可能会说,咱们家也没有资本让我去炫耀或追名逐利,但您永远想不到一个人为了自己的那点儿虚荣心,可以做到哪种地步,而我任奕行确实不需要这些。
您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您不能否认它已经发生的客观事实。
还有手机一件事,那玩意儿我用也罢,不用也罢,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以前不喜欢孤独,所以用手机来寻求解脱,企图找到一丝安慰,所以成瘾;现在喜欢孤独,我享受孤独,我也不打游戏,生活中也没有几位爱和我分享趣事的朋友,都是有事找我,无事遗忘我,所以它对我来说只是个工具。
我在生活中,学校里也是这样,极少有人去主动找我,分享生活中有意义的事情,找我的,要么是有求于我,要么是借我的笔记(我即使再不学,笔记我一定会认真记,因为不至于一节课具体讲得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您的儿子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我不随波逐流,不随主流,我姐知道,我亲近的朋友也都知道,我是个非主流。
很多人乐意和我交朋友也是因为这个,他们说我非主流,说我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是的,我有我自己的一套活法。
我同桌赵宸晨曾对我有这么一段评价:“任奕行,成熟且幼稚,我活了十六年,头一次见到这么人间清醒的人。”
我不打游戏,不刷抖音,不懂审美,所以我脱离时代,成为了他们口中:“旧时代的人”。
他们也很乐意跟我这个“旧时代的人”科普“新时代”的知识。
我也不是不想学,而是我累了,我的身体在告诉我,我需要调整,但我既然选择了调整,就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比如:成绩。但我调整的时候,那跟“弦”仍旧是紧绷的,就像我出去玩,会不停的看时间,不停地去想回去一样,就像金丝雀不愿意待在笼子里,花不愿意移栽,野马不愿意被缰绳束缚一样。
您没有亲眼见到我在学校认真奋斗的样子。
我们班数学课代表高嘉怡也曾评价过我:“任奕行,只要他想学,没人能拦得住他,哪怕门被猛地踹开,你去敲击桌子,又或是逗弄他,哪怕是外面的走廊上热热闹闹的,他都会无动于衷,仍旧干自己的事情,头都不回抬一下,眼睛都不会瞟一下;同理,他要是不想学,没人能让他学,哪怕你逼着他学,例如:数学。”
我不知道您还是否记得在老院时,我姐蹲在窗口上,哭着,欲跳楼的场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您,自杀的想法我也有过,还不止一次,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我初中时的滕老师,教心理学的,每一次我都自己挺了过去,自己消磨。我姐和我一样,永远只把自己开心的一面展示出来,那一面隐匿在乌云之中。
我也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您,我对一些亲近的朋友说过:“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虽然非主流,但是是实话。
可以说,我若没有学心理学,我撑不到现在,没有挚友邢翊的帮助,我也撑不到现在,说起来也挺搞笑的我一个救过那么多人,疏导过那么多的人,竟然也有需要帮助的一天。
我妈总说我有些话不愿讲,现在我讲了,您好受吗?平生第一次和您对峙,即使输了,我也服。因为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我活到现在有两件事忘不了:一个是关于我和奶奶的,一个是关于我被冤枉的事情。
奶奶哪件事我对我姐提到过。
正如您所说的,我也不大不小了,事儿我也都懂,我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关于您今早又提及的“理由”,您是不相信我吗?也没事,不信就不信了。
成绩不好,我肯定也难受啊,我也会怀疑自己,否定自己,有时候我学了还没有一点儿也不学的考得好,我都会告诉自己:“任奕行,你就着点儿水平?你就这样了?”
我也不希望您每次都因考试成绩而大动肝火,学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十四岁生日的愿望是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十五岁生日愿望是希望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再吵架;十六岁生日愿望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从我十四岁那年起,我的愿望就不属于我自己了。
您可能会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抱歉,我是一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忘了说,我十三岁的生日愿望是: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官场利禄,我希望这世间多点温柔。
也许从我十三岁的那一天起,我的愿望就不属于我自己了。
我任奕行可以过得不好,但是我的家人,我的亲戚,我的老师,我的朋友,我的同学,我身边的每个人,所有人,哪怕是过客,都要过得好,我受不了我身边的人受委屈,我会自责,会反省。
我也不是一事无成,我在外面没有人说我的不是,我作文展览时,我演讲稿展览时,我演讲下面掌声雷动时,我受表扬时,我都未提及过半句,因为那些对我来说,没有必要。
他们说,我任奕行无所不能,每次都能在枯灯燃尽的时候,给予他们希望。
我喜欢用一个人的眼光去看多个世界。
“不说话,专心做题。”这句话我从上高一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用了,和我做过同桌的人都知道,路过我桌子旁边的人也知道,我每次都会把它写下来,贴到桌子上,李老师,就是旭旭,他也知道。
还是那句话:你可以不相信我这里面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但是你不能否认它已经发生的客观事实。
任奕行
222年1月29日。
任奕行写完,停笔收墨。
此言尽在《与父书》,我愿以泪洒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