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波姐，他们……”烂仔抢先准备告状，刚说出口，后半截话就被叶欢的瓶刃狠狠压了回去。
“波姐，是我不对，我会给你个交待。”叶欢眼睛只盯着烂仔。罗宏从未见过这样的叶欢，和他们在一起的叶欢，嬉笑打闹没个正形。可现在他眼中那凛冽的杀气和决绝的神色，只代表一件事情：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交待？你们闹这么大，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交代个屁。都给我滚。”波姐话语中充满着威严。
“可是……”烂仔不甘心，叶欢更是动都未动。
“程老大的话你们都敢不听？”
“啊？”烂仔和叶欢都楞了。
“程老大的规矩你们不知道？这是他的场子，管你们对错都先给我滚出去。我看你们都认识，明天到程老大那里，三刀六面，活的活，死的就去死。”说到最后一个字，波姐眼神无意间瞟向叶欢，似乎还传出一声叹息。
搬出程老大来，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两人乖乖地放手走出包厢，连眼神都收敛了许多。
“站住，打碎的东西谁赔？”波姐双手抱胸，轻声喝问。
“我……”两人争先恐后举手。
“嘻……”波姐竟莞尔一笑，烂仔和叶欢在她面前瞬间石化。“滚吧，明天程老大找你们算账。”波姐轻轻摆摆手，飘逸地转身离开。
罗宏一下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黑道白道都能摆平了。
罗宏三人相互搀扶着出了酒吧，扶着墙就哇地吐了出来，先是清亮亮的酒，再吐，黄绿色全是胆汁。到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他们才东倒西歪坐在路边。
“哥几个，怎么样？”叶欢掏出三根烟，递给罗宏和小易。
“还好。”罗宏接过烟，拍了拍小易，“怎么样，还好吧？”
“没事儿，吐出来就好。”小易眼睛血红，却还不忘问叶欢，“刚才如果波姐没来，你真准备跟他拼命？”
叶欢摇摇头，“我手底下有分寸。”
“你是有分寸，你就不担心那帮人下黑手？”小易还是有些后怕。
“那真的不好说。我知道那是波姐的场子，而且混黑道的一般也不愿意犯命案，但是断个胳膊腿儿的肯定少不了。确实很危险，但是话挤话到那儿了，也退不下来，只好顶上去呗。”叶欢是不愿承认自己错误的。
“你们说的那个程老大是谁？”罗宏好奇地问。
“这里的老大。”
“明天我们真的要去见他？会是什么结果？”
“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他。不过我知道如果我们不去，在这儿也就不用混下去了。”
“许总有没有办法？”
“我们惹出来的问题，就得我们自己扛。怎么，你怕了？”
“嗯，有点。”
“我也怕。”叶欢拍拍罗宏的肩，那边易晓宇已经倒在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许总一脸惊惶告诉叶欢，波姐给他打了电话，让他们晚上去见程老大。叶欢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算了，太危险了，要不烂仔的账咱不要了？”
叶欢摇摇头，“到了这份上，就算不要，我也得去，咱得像个男人。”
晚上，天上下着小雨，罗宏等人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他们驱车来到程老大的别墅。
眼前这建筑，象牙白的三层小楼足有三十米高，两根巨大的罗马圆柱中间是一扇5米多高的大门，大门两侧各三扇拱形落地飘窗，每扇窗外都有一个阳台——这富丽堂皇的别墅，说它是宫殿，也一点不夸张。
门口两个保镖询问他们的身份后，把他们带到会客厅。这会客厅两边是墙，上方却做出一个透明的穹顶，和户外夜空几乎融为一体。数千盏吊灯垂下，把偌大的会客厅映照的富丽堂皇。会客厅当头是一副巨大的***画像，画像下面却是一把龙椅。
一个穿着红色唐装，瘦小枯干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和站在他身后，一身淡绿色职业套裙的波姐形成鲜明对比。烂仔正面向龙椅上的男人，恭恭敬敬地弯着腰，似乎正汇报着什么。八个穿着黑t恤的保镖，端端正正叉立在两侧。
“程老大，他们来了！”
那男人摆摆手，示意烂仔先站到旁边，刚要说话，先咳嗽了两声，身后的波姐连忙端上一杯水，并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罗宏暗自琢磨这波姐和程老大的关系，忽觉房间里静得吓人，侧头一瞥，发现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就觉后背一阵发凉。
“咳咳……几个外地人，到这里来赚我的钱，还敢在我的地盘闹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程老大咳嗽归咳嗽，声音却充满霸道，上来就是一顿骂。罗宏微微抬头，见烂仔正在一旁无声狞笑，显然他抢先来打了小报告。
叶欢正欲说话，程老大接着说：“哼，烂仔说你想讲道理？告诉你，在这儿，我就是道理。我说你是对的，你就是对的，我说你是错的，你就是错的。这点道理都不懂，还跟我讲道理？”
他们只得点头称是。叶欢头低着，脸色铁青。
“听说你当过兵，不怕死，挺能打？”
程老大冲旁边递了个颜色，一个膀大腰圆的保镖站了出来。
“来，你打个我看看。打赢了，说明你真能打，打输了，拉出去剁了！”
罗宏听得胆战心惊，叶欢却一梗脖子抬起头，“程老大，谢谢你瞧得起我。行，我来打。但是动烂仔这事儿是我一个人干的，和他们无关，恳请程老大放了他们。”
罗宏和小易一听不干了，一起出来混，哪有让叶欢一个人扛的道理，可他们还没张口，程老大就把脸拉下来，“从来只有我给别人谈条件，没有人能给我谈条件，别给脸不要脸！”
叶欢无奈，只好走到会客厅中央。那保镖也大踏步走过去，身型之魁梧，简直像座移动的大山。那保镖正准备摆出招式，叶欢突然举手叫停。
“程老大，我是当兵的，学的招式都是用来杀人的，等会儿如果误伤了他，请程老大原谅。”
程老大哈哈大笑，却又引来一阵咳嗽，“咳咳，有意思，行，我倒想看看……”
看字话音未落，叶欢便如离弦飞箭般朝那个保镖冲了过去，抬手就是一记直拳。那保镖哪能想到叶欢一声不吭就出手，连忙举手格挡。叶欢这招却是虚晃，顺势一脚就直踹在对方膝盖外侧，隔得老远都能听到咔嚓一声响。
这几下兔起鹘落不过几秒钟，再看那个保镖已经应声倒地，抱着膝盖惨呼不止。
叶欢拱手，“我只用了三成力气，休息几天就好。如果是战场，他的腿永远废了。”
波姐冷如冰霜的脸上微微一笑，瞬间消失。烂仔嘴巴大张，脸色煞白。
程老大啪啪鼓掌。“精彩、精彩，好吧，看来你确实有得罪我的本钱。哼哼，如果不是波波说你们提起我的名号，对我很是崇敬，你们哪能活到今天。”
他们这才明白，原来波姐在程老大面前说了这样一番话，显然刚才那场打斗也是程老大有意安排的。不过幸好叶欢取胜，否则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我看你身手不错，既然想跟着我，就替他的位子好了。”程老大看也没看那个还在地上呻吟的保镖，这份心狠手辣也着实令人心寒。
“谢谢程老大瞧得起我，但我觉得做人最重要的是信义，许总带我出来，我不能背信。”叶欢顿了一下，迎着程老大那威胁的目光说：“而且我们做刀头的，本来就是给程老大打工，我们就是您的手下，如果你有何吩咐，我们随时听您招呼。”
程老大盯着叶欢，似乎没想到他会拒绝。“妈的，老子想要的人，管他男人女人，敢说不来的你还是第一个。你小子有点意思，行，我也是爱才的人，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们不是做刀头的嘛，我给你一周时间，给我做三千套锯盘。做好了，我那几个矿场的生意都给你们做。做不了，把你们的厂子砸了。行了，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