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北冕国南征黑谷(下)（2 / 2）

很明显，白格氏被激怒了。收到冕军直捣黄龙，无人可挡的消息后立刻宣布集结所有部落向遇袭处的西方反击，然后就发现了远处更惨烈的一片尸横遍野。此时中央军从南侧绕后偷袭道湖东岸，成功后回绕至黑谷主力西侧等待其转向，随即背袭对方。

找不到，追不上，防不住，几个回合后，尝尽了自己战术的苦头的黑谷人终于精疲力竭，放弃了攻击，转而固守王庭，等待各部应召支援。但这也是冕军所期待的，就在黑谷几个主要部族逐渐向王庭聚集的同时，一些长期被压迫的小部落联络上了冕军，即使是当年黑谷联盟鼎盛时期，无限的荣华富贵也没有他们的一份，因此对黑谷草原的现行秩序怨念极深。虽然这种程度的从龙对毫无悬念的战局没什么用，但尽可能拉拢地方势力，减少平民伤亡是北冕国的新方针，所以冕军还是收留了他们，打算战后给黑谷的统治结构来一个两极反转。

冕军在黑谷各部兵马即将汇集时逐个发起进攻，数个大集团在投降后被赶往王庭时才发现，他们原本都互相距离不到几十里，冕军纯粹是为了省下驱赶他们的功夫才等到最后一刻下手。

漫山遍野的降卒注视下，被自己的亲兵捆住拖到阵前，白格首领此时像做梦一样。短短几天前，他还统治着义所糸托最庞大的土地，拥有最易守难攻的大草原和最强大的战士，手中是至少自己认为随时可以重现黑谷联盟巅峰的力量，但几乎一瞬间，他毫无理由地失去了一切——和百年前被残害的黑谷旧使女一样。虽然今天的黑谷仍是家族政治，但应托雷历使女塔洛的请求，冕军只处决各参战部族之首领，其家人尽数流归原部。

不同的是，白格氏大首领没有被吓晕，他只是跪在一座土丘改造的临时刑场上，周边围满了痛哭流涕的亲属和疲惫不堪的各部牧民。

耳边突然传来围观者的骚动，一双精致的皮靴走到自己面前。白格首领愤然地抬起头，正准备最后色厉内敛地辱骂一番，却见到了白格一族自他曾祖父夺取政权以来最不想见到的人。

“你…你是谁？”

同一地脉的使女，每一代长相都是一致的。虽然马诺努尚未长成，但见过旧使女画像的首领们都猜出来了，其中有人甚至当场瘫软在地上。

“你以为黑谷草原是如何恢复正常的？”马诺努阴着脸，一柄弯刀指向他。

“不！！！”

白格首领跌倒在地，像被抢走玩具的儿童一般，嚎叫着左右打滚。他彻底崩溃了，整个氏族最后一件能为黑谷人所崇敬的成就，就此化为乌有，甚至转成了万古骂名。白格氏掌权的一百余年，在恢复正统的哈连氏面前变成了纯粹的闹剧。

马诺努没有再管他，反光的刀尖偏向下一个两鬓斑白的首领，对方只是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庇护哈连氏？”

“老爷子，您该问的那位已经死了。我是新的黑谷使女，对于一百年前的事情，我只知道你们做的比石头上写的更加令人发指。”

老首领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继续佝偻着身子。

“不要再让它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