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A-EP3:二分时(5)(2 / 2)
“我尝试着用它还原出那种生物的本体,直到现在也没能成功。”岛田真司给舒勒让出了位置,他自己裹紧了白大褂、站到一旁向舒勒继续解释自己的发现,“胚胎多半在早期阶段就停止了生长,这可能是它内在的基因缺陷造成的。所以,我最近想出了一个新的方法,那就是用融合细胞进行实验,目前的结果稍好一些,至少胚胎停止生长的阶段被推迟了。”
“或许这是一种被人工改造过的细胞。”舒勒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岛田真司提供的样本,虽然他没必要怀疑岛田真司的用心,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事实终究更稳妥一些,“世界的角落里还存在许多我们没有发现的动植物,我们也不能排除它只是一种在这个平行世界上本就存在的单细胞生物或多细胞生物的一部分的可能性。”
“或许吧。”岛田真司随声附和了一句,“哦,还有另一个样品,我想你会对它很感兴趣。”
戴着手套的日本学者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他所说的成果,并将其置于电子显微镜下。光头的瑞士学者尝试着观察了一阵,但他对生物学方面的研究不如岛田真司那么深入,只过了几分钟之后他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没能从其中找到什么值得思考的重要线索。
“这是和人体细胞融合后的其中一个培养样本。”岛田真司沾沾自喜地向舒勒介绍起他的作品,“我把它称为y6号样本……受到外界刺激或伤害时,y6样本会在短时间内加速增殖并产生一些适应性的突变。我来给你演示一下。”
“伐折罗。”舒勒突然说出了那个几乎让他们所有人都绝望的外星怪物种族的名字。
但岛田真司并没有那么深切的体会,他兴致勃勃地给舒勒做了演示,并把样本的当前状态用摄像机记录下来。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告诉他刚才的分析已经完成了,满面春风的岛田真司便离开房间、到隔壁取回了报告。他手里捏着报告单,语带欣喜地对舒勒说,利用他所设计的仪器和特定种类药剂来读取思想从技术上来讲是可行的。
“这些兴奋剂是从印军的仓库中买到的,而且我有理由认为在阿克图尔斯·蒙斯克的泰伦矿业公司旗下的疗养院中接受治疗的那些工人使用的是同一种药剂。虽然我还不清楚一种军用的兴奋剂为什么会有这种效果,幸运的是它的其他特性没有引起更多的重视,不然我们所涉及到的研究领域早被别人开辟了。”岛田真司说,他有必要再一次确认巴基斯坦的蒙斯克所使用的药剂种类,“细胞也好,兴奋剂也罢,这些很可能是上一个时代的研究项目遗产,而如今的德国人自己都不见得能弄清起因是什么。”
终于有机会在舒勒面前自我展示一番的岛田真司颇有些得意,尤其是在舒勒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起自己的研究进展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两人以前有过多次类似的体验。只有首先服务于团队的使命、服务于生存,他们才会有机会用借来的生命去继续探索未知的真理。
但和装甲猎兵相关的两大谜团背后的真相仍然不得而知。德军试图用某种手段强化装甲猎兵的战斗力,这不需他人刻意强调,而世上其他各国的装甲猎兵并不能像他们的德军同行一样呼风唤雨的真正原因或许也在其中。提起德军装甲猎兵的战绩时,舒勒不无调侃地说道,过去战无不胜的装甲猎兵的实际战果逐年下滑且和他国同行之间的实力差距也迅速缩小说不定和某些特殊手段逐渐被废止有关。
“还是要注重身体健康,生命是科学研究的基础。”两人返回之前做脑电波测试的房间,舒勒再一次告诫岛田真司一定要注意个人安全,“我年轻时忽视了这一点,结果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
“拥有健康的身体并不能让你逃避暴毙的命运。”有着一身健硕肌肉的岛田真司却有不同的看法,“不必担心,舒勒。我比你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更清楚该怎么保护好自己。”
他们仍然可以用些灰色渠道获得那种兴奋剂,就算日后印度人察觉到了异样,岛田真司同样可以从巴基斯坦获取到类似的资源。但是,想再找到这种被岛田真司偶尔称呼为外星细胞的特殊样品却是难上加难,而且舒勒也爱莫能助。
岛田真司那双藏在眼镜片后的眼睛略微眯着,他想听舒勒主动谈一谈夏普敦公司的武装机器人或是在民用工程机甲方面的新想法,可舒勒依旧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换做往常,埃贡·舒勒会经常同岛田真司交流一些研究思路,哪怕那同他们两人的主要工作无关。今天舒勒的沉默让岛田真司多少感到有些离奇。
“我想说的是,就算是人类历史上贡献最大的科学家也会有思路中断的时候。”见舒勒迟迟不愿开口,岛田真司先给了对方足够的体面,“当你感到非常空虚时,想一想可怜的博尚,他简直要无聊到了极点。”
舒勒转过头看了看前后左右各个位置上的研究人员,示意岛田真司不要声张。他带着岛田真司离开实验室、来到外面的走廊上,而后一面往出口位置前进一面轻松地对儒雅随和的日本学者说,困扰他的只是夏普敦公司最近额外摊派的一些任务而已。
“对孟加拉地区的测绘和侦察……”岛田真司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道舒勒在激光领域的造诣是他远远不能及的,“德军有新订单,这对夏普敦公司倒是好事。再说,你不必从头开始设计仪器设备,只需要把一些成型的东西搬出来就行——让他们给你提供足够的资源和人手,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你猜猜在孟加拉那边负责接应我们的合作方是谁?”舒勒卖起了关子,但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笑容,“猜对了没有奖励。”
“猜不出来,无非是孟加拉人或者是见势不妙打算投降的巴基斯坦人。”岛田真司对此缺乏兴趣,他只想躲在研究所里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这种人多得很,过去、现在、将来都不缺。”
“……是那个白袍大斋会。”舒勒压低音量,尽管走廊里这时并没有第三个人,“而且貌似和斯塔弗罗斯无关。”
和听到了舒勒的话后疑惑不解的岛田真司持有相同看法的迪迪埃·博尚正在向斯塔弗罗斯询问类似的事情。以往能够大展身手的法兰西王牌飞行员在基地里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每次外出执行任务(哪怕是协助当地的印度人维持治安于他看来都是恩赐。当天早上,终于得到了外出支援东孟加拉的机会的博尚顺着熟悉的路线赶到了斯塔弗罗斯等人的所在地,他没有见到已经赶赴前线的麦克尼尔,只找到了孜孜不倦地向当地的孟加拉人传播新信条的希腊人。
“麦克尼尔在前线碰上麻烦了。”斯塔弗罗斯简明扼要地向博尚说明了最近的战况,“这不是他的责任,但他百分之百会将其归咎于他自己……”
“这是他的命运。”穿着便服的博尚并没有替麦克尼尔伤春悲秋的意思,他来这里的主要工作是输送补给,其次则是向斯塔弗罗斯打听些消息,“……我得找个经常外出的理由才行,不然我就会成为团队内唯一的失业人员。”
事情远远没有那么夸张,况且管理团队的麦克尼尔也并未强制要求所有成员都必须做出一定程度的贡献。从加入团队的第一天起就感受到了内部气氛带来的无形压力的斯塔弗罗斯并不愿意加入到博尚和麦克尼尔的竞争之中,他没有兴趣为此劳神费力。把生前的遗憾弥补上、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对他而言更重要一些。
“你应该留在安全的地方,博尚。”当博尚建议斯塔弗罗斯找理由将他留在东孟加拉时,斯塔弗罗斯当即回绝了对方的要求,“否则一旦对抗的最前线发生意外,剩余的人员将难以继续冒险。”
“也对,反正你还有你在那个组织里的其他教友充当后盾,等他们都挤进这里之后,我的用处也不大了。”博尚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披上夹克衫转身要走,“一个不能开飞机也不能指挥其他飞行员的人就该在机场上伺候机械零件,我清楚。”
“你刚才说谁要来这里?”斯塔弗罗斯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把话说清楚些,我们的团队里不流行谜语。”
“只是些传言,我以为你知道。”博尚背对着斯塔弗罗斯,仍然只顾着往前迈开步子,“白袍大斋会以人道主义救援的名义动员了更多信徒,他们肯定是来支援你的。真让人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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