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6-EP4:歌利亚(7)(2 / 2)
“喂,我们要攻击谁?”米哈伊洛夫一头雾水,“……该不会是——”
“就是那个该不会是。”伯顿收敛了笑容,他紧张地攥着操纵杆,脑海里徘徊着平日训练时那些用来让as机甲处理突发遭遇战的操作流程,“别问了,跟我一起对付他们,等战斗结束后我再和你解释。”
“跟你一起对付他们?我看是跟你一起被送上军事法庭吧!”米哈伊洛夫连呼晦气,“对了,我差一点忘了,像我这种不被承认的雇佣兵——还是俄罗斯人——连上军事法庭的机会都没有。”
“你少说几句!”伯顿急得骂开了,“动作要快,一瞬间就把他们全都解决掉!不然,这些家伙会带来更多的援军,到时候我们也要跟着倒霉了。”
彼得·伯顿操控着as机甲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刺,他让as机甲沿着沙丘的斜坡向下滑落,同时架设好狙擊槍,在辅助射击程序的协助下瞄准那些只会呆板地站立在原地的沙特军as机甲。第一架m6型as机甲很快中弹爆炸,这把附近的沙特军驾驶员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名驾驶员判断炮击来自右侧,于是调转枪口向着伯顿所在的方向扫射,但他迎来的是米哈伊洛夫那更加凶猛的反击。被同m9型as机甲配套的武器压制的沙特军一时间陷入了混乱之中,更糟糕的是,刚才还被他们打得只能被动防守的那伙不明武装人员见沙特军遇袭,纷纷用车载火箭炮向沙特军开火。
方才井然有序的阵型现在完全失去了章法。把as机甲看作超大号仪仗队员并不惜花费大价钱从美国买来这些由吉欧特隆公司生产的人间凶器的沙特阿拉伯军人们,一向能够凭借着压倒性的武器装备优势对付那些同他们作对的敌人,尤其是躲在山沟里的游击队员。产生了只要让as机甲按部就班地规整地朝敌人开火就能赢得战斗的错觉的军官们嚎叫着四处躲藏,不然他们就会在下一秒被刚刚爆炸的as机甲上掉落下的零件砸得粉碎。一些有着敏锐直觉的军官第一时间跳上了车子并没命地逃跑,生怕被无形的魔鬼抓住自己的灵魂。
“我真是疯了才会听从你的建议。”米哈伊洛夫抬手把单分子切割刀嵌入了另一架沙特军as机甲的前胸,“这是我迄今为止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
“你一个拿钱为别人办事、卖命的雇佣兵怎么可能被这种场面吓住呢?”伯顿啼笑皆非,“我不信你以前没对付过我军,而且我敢说你手上带着不少我的战友和同胞们的鲜血……可是只要我们当前还有共同的敌人,那我就愿意把你当朋友来对待。”
米哈伊洛夫摇了摇头,他确实觉得自己没怎么思考就听从伯顿的建议实在是愚不可及。
“哪一种朋友?”
“那种作为共犯而被法庭提审的时候顺便把你招供出来的朋友。”伯顿哈哈大笑。
“你这——”
三发炮弹贴着米哈伊洛夫的m9型as机甲肩部划过,带走了一大片油漆和一小片合金装甲。米哈伊洛夫大吼一声,扣下扳机对准倒地不起的沙特军m6型as机甲连开了5枪,5发炮弹把那架本来被伯顿砍断了右腿的as机甲彻底变成了一团废铜烂铁,里面的驾驶员想必也成为了残骸的一部分。见缝插针发起反攻的不明武装组织也在驱赶余下的沙特军,这些只穿着袍子、带着一把步枪就敢走上战场的不像样子的民兵,正在将那些用着从合众国进口来的装备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像牧人驱赶牛羊那样逐入另一片广阔的牧场。
彼得·伯顿停止了追击,他先重新启动了刚才在激烈的战斗中一度停止工作的电磁迷彩系统,并仔细地思考着有没有将这支沙特军赶尽杀绝的必要。全世界使用美制m6型as机甲的军队多得很,但能使用目前尚未量产的m9型as机甲的只有美军。一旦今天有幸存的沙特军士兵将未知型号as机甲发起袭击的消息传出去,要不了多久,伯顿的行动就会败露。他只能盼望着沙特军士兵们没有在他的as机甲的光学迷彩短暂失效时看清其真面目。
突袭告一段落,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刚才被沙特军围攻的不明武装组织在驱逐了近在咫尺的威胁后,随即将枪口转向了伯顿和米哈伊洛夫。如临大敌的米哈伊洛夫几乎马上就要继续开火,要不是伯顿再三劝阻,他怕是会真的把下一发炮弹砸进人群中间。双方对峙了约有几分钟,紧张万分的民兵们不敢后退半步,住在这里的本地居民则不紧不慢地将在战斗中失散的骆驼驱赶回各自的地盘上,仿佛不久前发生在自己眼前的那场血腥残酷的冲突不值一提。
过了一会,一个披着灰色长袍的阿拉伯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中来到伯顿的as机甲旁,向他做了个手势并示意一旁的民兵们解除戒备状态。米哈伊洛夫还保持着怀疑态度,当他见到伯顿不假思索地从as机甲上跳下去同那名阿拉伯人热情地拥抱在一起时,身经百战的俄罗斯雇佣兵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你被困在这里了。”伯顿和对方一起向着后面那处一半是民房一半是据点的简陋要塞走去,“有什么事,早该告诉我……麦克尼尔已经失踪了,要是你再出现什么意外,我们整个队伍都会折损在这里。”
“你在说我们这个词的时候,别带上我。”
“哎,咱们也是十年的老朋友了,卡萨德。”伯顿揪着嘴边的胡子,他最近没时间规矩地打理自己的仪容仪表,这副尊容落入别人眼里大概会成为指责美军军纪松弛的证据,“……你上次什么也没说就从安巴尔省北部撤退了,自己躲到南面去休息;后来我听说你帮麦克尼尔执行什么任务,可是那任务半路上出了差错,结果你又逃跑了……”他忍住责怪卡萨德的念头,“好,现在你被沙特军堵在这里……难道你重操旧业了?”
“说来话长。”卡萨德现在的模样狼狈不堪,他看上去活像是刚从中东地区偷渡到欧洲的难民而不是过去他尝试着扮演的任何一个民兵指挥官或成竹在胸的教士,光是脸上那层土灰就得让伯顿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整整一年没洗脸了,“我怀疑我已经暴露了。你最好也小心一些。”
原来,卡萨德一直利用经过沙特阿拉伯的走私路线为黎凡特旅秘密地输送武器弹药和其他装备,他的行为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引来沙特方面的敌视,但就在不久前——几乎是在麦克尼尔遭遇意外的同一时间——沙特军队切断了走私路线并抓捕了一部分为卡萨德效力的人员。担心黎凡特旅独木难支的卡萨德不得不以身涉险,谁知他们刚冒险进入沙特境内就被沙特军按照对付敌人的态度重重包围,连带着边境地区那些支持他们的部落也遭了殃。
伯顿皱着眉头,勉强相信了卡萨德的辩解,但他心里还有很多疑虑。
“沙特军把你们认作了最近袭击他们的另一个不知名武装组织?”他从卡萨德手里接过一件长袍,遮住自己的脸部,想方设法混入人群中,“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你偷偷摸摸地两次逃跑的事情。当然了,走私路线被切断……确实让人头疼。”
“伯顿,你们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将一些次要情报告诉身边的人……现在事实证明这可能是个错误。”卡萨德重新缠好了围巾,只露出眼睛,“我在安巴尔省北部疫区、在拉马迪水坝,两次被你所说的友军攻击。美军和吉欧特隆公司里,想必都有敌人的间谍……这些人暗中为安布雷拉服务,或至少选择了无视安布雷拉的活动并从中获利。说起来,北部疫区最近似乎变得平静下来了,这让我更加相信敌人存在于你们内部。”
“为什么这么说?”伯顿严肃地问道,“你宁可信任信仰卫士团,是吗?”
“你会明白的。”卡萨德指着前面一间半倒塌的民房左侧的大帐篷,“被麦克尼尔在第一次造访疫区时抓获的穆罕默德·阿夫利,是信仰卫士团内部拒绝和安布雷拉合作的主要反对派首领。我在把他像牲口一样带在身边的过程中从他嘴里挖出了许多有用的情报,你可以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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