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未来（2 / 2）

殊不知此事的根源在他身上。

如今想通了这一点，贾代儒心中生愧，贾瑛说得对，他这一支之所以一直不如意，他的责任非常大。

“我有愧……”贾代儒眼眶中淌出浑浊的泪来，可怎么变呢？难道要拿一刀，先从自己身上切？怎么切？去哭着喊着，求贾瑞浪子回头？

这一刻，老人心中既有悔恨，又生出了些不愿意，让一向严肃的自己跟那个混不吝的孙子低头，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也在这一刻，老人悟明白了贾瑛话语的真义。

这一刀斩下去，极难。

贾瑛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么，就要归结于变革者自身了，敢问太爷，他们在‘变’的时候，有提出新的制度、思想吗？”

“没有。”

“连新的东西都没有，怎么改变旧的东西？他们认为一批人不可信，于是换了一批亲信，但这批亲信的思想还停留在争权、夺利的阶段，过不了多久又会陷入到原先的樊笼之中，从来没有真正走出过，所以他们必定会失败，无非是老酒换新瓶罢了！”

“这……”贾代儒瞳孔震动，被这一连串振聋发聩的话语惊到了。

“你的思想很不同，一点也不像个小孩子能说出的话。”贾代儒想过之后，其实心里已经信服了。

“太爷若还是将我当成一般的小孩子看，那么关于‘变’的讨论可以到此为止了。”贾瑛淡淡说道。

老人连忙摇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贾瑛的态度已经一点点扭转了，感慨道：“你当然不是一般的孩子……”

“改革的第一步，自义学起！”贾瑛眸中光彩纷呈。

贾代儒一阵恍惚，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明明才这么点大，可在这一刻，却给了他一种高大、可靠的感觉，

“轰隆隆——”

惊雷炸响，天空中一道白光几乎将高天劈为两半，突如其来的巨响将吵闹的义学子弟唬了一跳。

“好大的雷！”李贵、茗烟在屋檐下惊叹；

贾兰埋头书写，将自身修行上的感悟与疑难记载，等待贾代儒得空了请教，即便让义学房屋剧震的动静都只让他抬了一下头，接着又进入了思考；

“哎呦，我的牙！”贾瑞捂着嘴，疼的差点飚眼泪，在他对面，一个娇弱的少年发丝凌乱，脸颊绯红，同样捂嘴，口中的涎连成一条晶莹的线，将两人化为一个整体……

嬉笑着、打闹着、欺凌着与色欲着，在惊雷后停滞一瞬间，而后爆发出更大的浪潮。

……

怎么走、怎么变、怎么改，贾瑛心中有个雏形，但要让计划完美实施，却需要完善一些细节。

是夜，贾瑛盘坐在床上，神思沉凝。

“目前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先天紫气从体内引一部分出来，助太爷恢复道基。”

可究竟怎样引，这是个问题，他想了很久都没有头绪。

掌心躺着的温玉鸽子蛋一样大小，丑的简直没法看，灰暗斑驳。

通灵宝玉又陷入了沉寂的状态，无论他怎么尝试都不起作用，体内的先天紫气是它于关键时刻截留的，在一刻不停的温养躯壳与窍穴，点化阴质，让他每时每刻都在变强，为他省却了大量的水磨工夫。

可除此之外，他连紫气的一根汗毛都动不了。

今夜星月交辉，一轮圆月高悬，深邃的夜空隐隐掺着几颗星星，月光洒下，将窗外树枝的影子照了进来，一时间水波荡漾，清清涟漪，柔，以动人。

夜寒星寥寥，霜华如大雪。

贾瑛干脆起身，轻手轻脚的下了地，想到外面走走，垫着脚走几步后又折返回来，拿上那一杆斑驳的老烟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