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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城门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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钮豪一步出碎石街,立即就发现左右的街角,疾转出了三个人,跟他并着肩走。

赵云山一向都走在他的后面。

这刚出现的三个人,一个人在雨中,仍然漫不经心,神态潇洒悠闲,似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一个却毫不把淋雨当做是件讨厌的事,在她而言,彷佛每一串雨珠都是一粒珍珠一般;还有一个左顾右盼,似在寻找着什么。

这当然就是墨染与云碧伶和楚宫羽。

他们见到钮豪,眼里都不自觉地转换了一种神色。

墨染的眼睛像燃烧了起来。

云碧伶却似星星般地闪亮。

楚宫羽眼中则是带着一丝敬佩。

钮豪没有问他们什么。

他派楚宫羽和云碧伶去攻前街,墨染去攻后街,当然都是佯攻,为的不过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他才第一次看见他们三人,他就把这两件“艰任”交给他们。

——如果他们办不成功,前后街的兵力集中,来个人海战术,钮豪就不一定能镇慑全场,从容步出。

可是钮豪很放心。

他知道他们一定能办得到。

而且能办得好。

把一件事办得到和办得好是不同的:就像一个人能唱歌和能唱好听的歌及把歌唱得很好听,都是不同的意思一样。

他们既在这儿出现,就已经等于说,把这前、后街的兵力引走之后,才与他集合。

钮豪见到他们,只顿了一顿,说:“很好。”然后说:“走。”

“很好”,在钮豪来说,已是最高的赞美。“极光楼”里,被他说过“不错”的,只有一十五人,赞过“好”的,只怕不到其中的三分之一,更遑论“很好”。

“走”就是命令。

可是楚宫羽立即道:“走?”

钮豪不应他。他不喜欢把话说上两次。

墨染问道:“走去哪里?”

钮豪道:“回极光楼。”

墨染抱拳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有缘并肩作战一场,何不就此功成身退。”

钮豪如寒火的双目迅若星火地在他脸上一掠,只道:“这不是你内心的话。”

然后他道:“你们现在想不跟着我走都不行了。”

这次轮到云碧伶问:“为什么?”

“看来,在姑苏城狙杀我不是‘霸道盟’郜攀的意思,但要趁我赴碎石街报仇,然后在回去的路上全面截杀,才是郜攀的真正用意。”

“所以,你们已别无选择。我们功未成,没有人可以身退。”

被敌军包围的人,已别无选择,一是突围,一是投降。

突围即战,投降则只能任人处置!不管对方把你处置得像一块猪肉还是一只狗,都不得反抗。

谁叫你投降?

一个人只要认了命,投了降,无论敌人怎么对待他,他也只有逆来顺受。

所以有些人宁愿死,不投降。

墨染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打从救了你开始,这场祸事就脱不了身。”

钮豪冷冷地瞄他一眼,道:“难道你们希望这天下间事事皆与你们无关?”

墨染没有答腔。

五人走到北大街上,屋檐下散发出光亮的灯笼随着风雨在摇曳。只见在灰蒙蒙的雨势里,街道上居然还有人在摆卖。

草棚系着几匹马几匹骡子,有三四人正在喂饲料,有三家肉摊子,一家摆卖牛肉,一家卖羊肉,一家卖猪肉,还有一家磨刀店,隔壁是磨豆子店,门前有人卖豆腐、豆浆,还有人卖菜、有人卖鸡、鸭、鱼、虾,也有小贩在卖馍馍、烧饼、锅贴、煎包,还有人在卖糖水,甜糕、甘蔗、麻薯、汤圆,甚至布玩偶、陀螺、风筝、冰糖葫芦、兽皮。

只要在市集里会见到的东西,这儿都有。

这件事本不稀奇,这条街本来就是市集。

稀奇的是这些事物,不应该出现在夜里、雨中。

这些小贩,简直只当没有天黑,没有下雨。

他们照样摆卖,就当是风和日丽好春光的白天好日子。

他们的摊子,都有一个特色:

没有顾客。

任何摊贩,营业是为了有人光顾,可是这四五十家摊档,似乎不是为普通顾客而摆的。

其实他们只为一位“顾客”而摆卖。

而这“顾客”便是被誉为统管北方武林黑白两道、统摄正邪两派、统领官民二路,可以称得上是当今最有权势、蹿起得最快而来历又最神秘、腿法称天下第一的“极光楼”楼主钮豪。

他们转入北大街,这一整街的贩夫走卒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光顾”。

墨染禁不住要深呼吸。

他扬着眼眉,深深地呼吸。

他每次一心烦意乱,甚至是紧张的时候,就要深呼吸。他的好友曾经和他说,只要是在紧张或者心烦的时候,多做深呼吸就能平气,气平则心能静,心静则神凝。

他必须要凝神。

因为大敌当前。

距离他出道第一次杀人已十年,格杀过不少劲敌,但在当今之世,却很少人知道有“墨染”这个名字。

那是因为他还不想成名。

所以他五年前抛下一切来到姑苏城卖包子,以真正的自己活着。

他成过名,可那是他不愿提起也不能算是真真正正属于现在这个名字的名。

如果他要再次成名,便要成大名,小名小利,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为了使他暂不成那“无谓之名”,他杀了很多人,有来找他寻仇的,也有来找他还债的。

一个像他那样身负绝技,性格奇特,而且还是成名过的人,居然能隐忍了五年当一名藉藉无名的包子铺老板,当然是极能沉得住气的人。

可是他往夜里雨中的情景一看,一口气就凝不住了。

在这雨景里看得见的人有八十一人,还有匿伏着的十八人,这些人如果发动了总攻击,这种情况要比刚才在那片废墟里,四五百名神箭手快弩瞄准钮豪的处境,还要可怕十倍!

不多不少,刚好十倍!

墨染心里一盘算,就算再沉得住气,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他沉不住气的时候,只好做深呼吸。

虽然做了深呼吸,不见得就沉得住气,但深吸一口气,至少可以证实他仍活着。

只有活着的人能呼吸,能享受呼吸。

能呼吸,总不是件坏事。

楚宫羽突然觉得手冻脚冻。

他最不喜欢自己这个反应。

他一紧张,呼吸不乱,心跳不变,眼皮不跳,但就是手脚一下子像浸到冰窖里,全身冷得像寒冬的铁耙。

别人如果在这时候握着他的手,或碰着他的脚,就会错以为他感到害怕。

他其实并没有害怕,他只是紧张。

紧张跟害怕是不一样的:紧张可以是亢奋的,害怕则可能是畏惧。

楚宫羽很容易就紧张,其实,他看到云碧伶就手冷脚冷,初遇钮豪,手脚更冻得个欲仙欲死。

可是他并不怕云碧伶和钮豪。

跟云碧伶在一起,楚宫羽感到无由无比的喜欢;与钮豪在一起,却是感到他之前从未感受到的无穷刺激。

不管是哪一种情绪,都跟害怕无关。

不过别人一旦发现他手足冰冷,都会错以为他在怕。

其实楚宫羽除了死,什么都不怕。他并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只是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想的往往比较多,可他真不怕事。

他现在不是在怕死,可是一眼看出那雨中店铺摊档所摆出来的阵势,真要比卧龙先生当年的“八阵图”还难以应付,偏又把极深奥的阵势化为市井常态常物,更令人无从捉摸,这种无可匹敌的感受,更激起了楚宫羽的斗志。他因而更加感到紧张!

他一紧张,脚就自然而然地摆动,手指也搓揉起来。

摆动双脚,搓揉十指,便成了他解除紧张的法子之一。

世上有各种不同的人,用他们自己各种不同的方法来解除紧张。

有的人在紧张的时候,就看看书、念念佛、写写书法,甚至睡个大觉,也有人完全相反,他们在紧张的时候就暴怒,打人、骂人,甚至杀人,只看他高兴。

有人解除紧张的方法很正常,譬如洗个澡、唱出戏、找个女人发泄,有的人消解紧张的方式就很奇特,他们要被人揍一顿、不停地工作、一口气吞十只大辣椒,甚至抓一个人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吃!

钮豪呢?

——他如何解决紧张?

没有人知道。

因为没有人见过钮豪紧张。

就算在废墟里,钮豪眼看要在四五百张快弩里中伏,他也只是变色,但并不紧张。

——他一向认为紧张只会误事,并不能解决问题。

——问题来的时候,他只全力解决问题,决不自己再制造问题:这是钮豪处事的原则。

可是当他面对这样一个“夜市”的时候,连钮豪也难免觉得一阵昏眩、一阵轻颤。

其实人就是这样,越是不容易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倒不易治好,反而是常生小病的人,一向耐得住大病小病。

擅饮的人少醉,一旦醉倒,也吐得比别人厉害!

钮豪极少紧张。

他一紧张,就立即说话。

说话就是他解决紧张的秘诀。

所以人们只听见钮豪在说话,看不见钮豪也会有紧张的时候。

——其实大多数人并不是一向都只用耳朵看人,眼睛诉说的。要不然,为何只要声势汹汹,就可以理直气壮?为何只要富贵权威,他说的话就成了金科玉律?连锤子都撬不开的那种。

“刚才碎石街里郜超说过一句话,十分荒诞无理,他骂‘一箭穿云’说:‘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这句话真是错到阴沟里去了。”钮豪道,“其实天下最有资格言勇者,便是败军再战。只有败将才知道败在哪里,对方胜在什么地方。常胜将军不足以恃,反而在败中求胜的良将才是难求。”

墨染深吸一口气道:“败将可以再兴,但死将军却不能再复活。”

这是他的结论。

他很少做结论,可他的结论往往都是对的。

钮豪斜瞄他一眼,“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墨染笑道:“我在想,有什么办法才能够使这班‘霸道盟’的好手,只杀你,不杀我呢?”

钮豪即道:“很简单!把我抓起来,献给敌方,你就可以领功受赏,化敌为友。”

墨染大笑道:“说的不错,是个好主意。”身形一长,就向场中掠去。

看他这一掠之势,至少会有十人当即就要丧命在他指下。

墨染出手,那楚宫羽也不能闲着。

他正要动手,赵云山忽然说了一句他听得懂但不明白为何却在此时说的话:

“日月当空。”

这句话一说,钮豪的神态立即变了。

他一手就挽住墨染直掠的身子。

墨染这一掠之速,就算八十条汉子也未必兜截得住他,但钮豪一晃身就拦住了他。

——还是墨染故意让他拦住,才拦得住?

钮豪一把留住墨染,只说了一句话:“先看看,才动手。”

这时候,忽然来了一些人。

有的从城门处来,有的自东大街来,有的从碎石街街踱过来,有的自南角街口转过来。这些人都来得很从容、很镇静、很笃定、很安详。

他们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也有高大的、矮小的、俊伟的、丑陋的、强壮的、美丽的,但他们只有两点相同处:

人人手里,都撑着一把半红半蓝伞。

人人头上,都裹着一方黑巾。

手里拿着伞,是可以遮挡雨水,但便望不着天,人人用黑巾包着头顶,便看不见他们的头发。

这样一干人,在东、南、西、北四面出现,全往中央靠拢,不徐不疾,但速缓有致,等于包围了这“夜市”,堵截了这个阵势原有的威力。

这本来是如同棋盘一样绝好的布阵,但忽然堵上了十几子棋,一下子,把原来对方的优势破坏无遗。又像一幅画,留白处本有余韵,但一下子来几记大泼墨,把空白都堵死。

这干人三五成群,相继出现,“夜市”里的人面面相觑。那些持伞的人,有的走向鱼贩,有的迈向马房,有几个往肉店包抄,有两三人却向剃头的老板那儿“光顾”。总而言之,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目标”和“专职”。

这“夜市”里头先伏下的“霸道盟”高手,至少有八九十人,这一群撑伞的人大约只有三四十人,但这些人一出现,便形成一个分明的局势:“夜市”里的人被撑伞的人包围了。

“夜市”里的人莫不变得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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