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台风天气（2 / 2）
“你不能跟妈妈好好说话吗？”中年女人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衣襟，借着窗外光线几根明晃晃的白丝刺痛了肖格的眼睛，将他瞬间击溃。他向前走了几步，沉声对中年女人说到：“妈，你跟我进房间说吧。”
中年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儿子，又瞟了两眼优优。优优又变得无处安放，眼皮快速闪烁打架。
“你们聊，这快中午了，我先点个外卖，呀，我手机在房间。”她转身有了借口终于一个闪身躲进门框里，在中年女人视线盲区将自己藏了起来，并深深舒了口气。
肖格跟妈妈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优优也不敢猜想里面是怎样一副壮烈的场景，但奇怪的是始终再没有争吵声传出。优优本是想蹲个墙角，但又觉得这样好像个小人，于是便打消了念头。好并不容易捡了一条命该好好珍惜才是，继续回到座位上，将未完的画捡起来。
窗外的天阴沉沉，雷声虽已经熄了，但是雨落的更急了。狠狠的砸在玻璃窗上，上面陈年的雨渍被洗掉几分。
不一会儿功夫，窗外便水漫金山淹了窗台年久失修的沟壑。当初房东确实是重新装修了房间，但事实上只是做了一些表面文章。裂缝草草抹平，可漏水的地方终究是一层薄灰，平常若是遇见淅淅小雨倒也无妨，可是架不住这次台风天气一并带来的猛烈攻势。如柱的雨水开始四处找窗户的缝隙，渗进来，涌进她漏风的心里。
肖格在房间跟他妈妈谈了很久，出来时虽然步履平静，但是脸却更沉。他身后的中年女人看着亦是愁眉不展。
优优不知要不要开口了。
“啊，那个，已经快一点了，我叫了外卖，午饭多少吃一点吧。”优优看着一桌子的菜，她腹内早就饥肠辘辘。等待是世界上最让人煎熬的事情。
“谢谢了，优？优优姑娘，我和肖格还有点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辛苦你一番好意了，自己吃吧，我们先走了。”中年女人拿起椅子上的老式花纹手提包先走出去了。
“优优，我们先出去一下，你先吃吧，小心胃疼，不用管我了。”肖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亦是满心忧虑的优优，安慰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嗯。”优优咬着嘴唇，心有余悸，但是这种事情别人不开口也没办法问。她也不想引火烧身，总觉得来者不善，这事还有后续。
看着地上被他们踩得一地泥水，这次的暴风雨是来真格的……
但还能怎么样呢？吃饭要紧，不然等待的就是胃痛和灼心的一并煎熬了。
宽阔的马路上连车子都很少了，暴雨天气，这时候出门的除了有要事代办的人以外就是外卖小哥了。
他们迎着大雨，衣衫湿透了却也不忘早于红绿灯两秒启动车子，疾驰于无人的马路上，溅起两条如鱼鳍般的浪花。
肖格妈妈手握着方向盘，耐心的等红绿灯，可手指却不自主的轻敲转盘。
肖格坐在副驾驶上，严肃无表情。
车内空气还是有些憋闷，肖格摇下车窗，冷风带着爆裂雨点打进来，吹的肖格睁不开眼。
“妈，小迪呢？又放舅舅家了？”
“是，你舅舅今天不在家，交给你舅妈了，放学了跟珊珊玩。”
“妈……”
“怎么？”
“没……”
红绿灯变幻的瞬间，车子驶出去。扬起后面大片浪花落地后砸出许多水坑。
教导处办公室，领导不在，吃完午饭正是困顿的时候。他们不知上哪找地方打个盹儿了，只有新来的实习辅导员正认真，刷手机。
“当当当”。
叩门声惊扰了实习辅导员正停留在小姐姐好看的锁骨上的视线。
“请进，什么事？”
“请问，张院长刘主任在吗？”
“张院长今天没来，刘主任这会儿不在，要不你再等会儿，一点半上班的时候再来吧。”年轻姑娘漫不经心的回答。
“小姑娘，我们有事情挺急的，麻烦你看看有没有刘主任的联系方式，给他打个电话……”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也是刚来……”年轻姑娘扶起眼镜，眼睛亮了，“他来了！”然后迅速灭掉自己的手机，闪到一边。
“刘主任？我是肖格的妈妈。”中年女人上前，白净微微苍老的脸除了五官，皆盛了笑意，溢出。
“哦，是肖格的妈妈呀！肖格可是我们院里最优秀的孩子啊！”刘主任收了收肚子，看了一眼女人和她后面沉默的肖格，往办公室里让人。
“肖格妈妈，请问怎么称呼呢？”
“我姓秦。”
“秦女士，是这样的，之前在电话里没说清楚，所以还麻烦您亲自来了。肖格呢，是我们学院优秀学生代表，了解到他之前也一直有出国的准备，以他的成绩到了大三，我们预备的德国交换生计划他是首选。这前几天填申请表的时候他却突然说要放弃这个名额。您也知道，我们老师们也一致看好他，这可是很棒的机会，就三个名额，别人挤破头也不一定……但是肖格却……”
刘主任叹了口气，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哎，因为我们实在不想放弃，所以才冒昧给您打电话征询一下你们父母的意愿。有时候小孩子总是一时起意容易一意孤行。”他摸了摸桌上的烟盒，又放了回去。
“嗯，先感谢院里领导们的青睐。这各中原由我也跟他商量过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说我们还是要这个交换生名额的。所以麻烦院里领导多多包容，这孩子之前就是胡闹。”秦女士赔上笑脸。
“妈！”
“你闭嘴！”
憨憨的刘主任眨巴着看他俩，又转头和实习生面面相觑私下交换眼神。
“咳咳……这个，大人们总是多为自己的小孩打算的，我们对你们的未来有诸般考量，你父母一片苦心也是为你好！”刘主任起身拍拍肖格的肩膀，又绕到打印机旁，“小刘，没纸了怎么不知道加点纸张？”
实习辅导员一副惊恐又懒惰的表情。
末了刘主任摇摇头，看了一眼自己不成器的侄女，心想怎么同样是年轻人，别人家的孩子就这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