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建议我做个小实验（1 / 2）
梁规急急忙忙扒了几口饭，饭还没咽下去就说：“我吃饱了，你们两口子慢慢聊，我先走了，一直在做电灯泡不太好！”
我一把抓住他，疯狂给他使眼色，说：“什么时候那么见外了？都那么熟了——你说说，我们林儿不漂亮吗？”
梁规慢慢地稳稳地把屁股挪下来，仿佛座位上有刺。他抹一抹额头，使劲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呵呵地尬笑几声，说：“林儿可太漂亮了，老大总是在我们面前说，林儿美的就像天使一样！那秀丽的短发充满着阳光与青春的气息，像柔软的蒲公英，只要轻轻一吹，老大的心便随它一起流浪到远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镌刻在精致的小脸庞上，只要看上一眼，整个人就像荡漾在平静清澈的湖面，洗涤一切烦恼！那小巧玲珑的鼻子，如仙女侧卧，多一分则太高，少一点则太矮；老大很想捏一捏，看看是水做的还是玉雕的，若是水做的，便溶在血液里，若是玉雕的，则能沉在心底里！那尖尖的嘴角，薄薄的嘴唇，带着浅浅的笑意，漏出白白的牙齿；老大说呀，只要看着它笑，整个人就像畅游在仙境，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那林儿人品有问题吗？”
“林儿上能当学生会干部，下能当班委，事无大小，亲力亲为，日理万机。大到整个学院，小到我们一班，打理得整整有条。热心帮助学习成绩差的同学，考试包过。对同学们的生活也是嘘寒问暖，如有食不果腹，便亲自送上卤蛋，尽管有时有点偏心眼。”
“那林儿脾气不太好吗？”
“林儿阳光活泼，乖巧听话，爽朗直率，像小精灵一样暖人心。人无隔夜仇，心无隔夜事。若是跟她相处一刻，便神清气爽；若能相处一辈子更能延年益寿！”
“那为什么她还没有男朋友呢？”
“……那……便是我们老大还没有女朋友的原因！”
漂亮！不愧是我们班最早有女朋友的男联主任龟公！
此时，李林儿已经低着头捂着红红的脸在笑。
“……什么鬼……哈哈哈……还延年益寿……哈哈哈……”
梁规则像刚跑完五千米长跑，喘了好一会。
“所以说嘛，她怎么跟我们林儿比！她肯定是有问题，她肯定没有男朋友！看来这个道歉也不必了。”我故作得意地说。
李林儿用手当扇子往脸上扇扇风，冷静一下说：“不是传她跟导师不干不净吗，然后我们才知道，她没有交过男朋友，至少没人见过。如果她有男朋友的话，只能是那个禽兽老师了。”
“要不你做她男朋友？”梁规突然对我说。
这是哪一招啊？这是要我在林儿面前否定她呗！
我说：“怎么可能，看她冷冷冰冰的克夫，我还想延年益寿……”
“哈哈哈……”李林儿突然又捂住嘴，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延年益寿……哈哈哈……过不去了……哈哈哈……”
你果然是个爱笑的女孩，什么笑点这是！
我趁李林儿不注意，侧着身看看那个胡冰。她也快吃完饭了，如果这次不抓住机会问个好歹，以后就很难有机会了。
我说：“林儿，有些事呢，自然水到渠成，我们当下应该以学业为重——是你要以学业为重啊！那个，我和梁规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随缘吧——所以吃完饭赶紧回去学习，要不期末考试我们抄谁的！”
李林儿喘喘气，说：“没事，最近要考的课程，特别是选修课，我都复习好了，考试我很有把握的呀！这个学期我一定要争取拿到奖学金……不过嘛，估计我也是拿不到第一的了，可能还是招明，要么是陈文友，方泰也有可能。徐玲的话，她说最近胖得无心学习了。不过都无所谓了，我又不是像陈文友那样总是抢着要争第一。用你的话来说就是，开心最重要嘛！”
“……那我就安心了，不愧是林儿！——但是，现在我跟梁规有些男人之间的话题要探讨，你一个小姑娘不太适合听，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咦——又说些什么不让人家听的呢？”
“大家都知道，梁规拍拖三年了，我想向他请教男女之间的事，怎么才能——延年益寿！你要听吗？”
李林儿“噗嗤”一下，差点又大笑起来，“……那我还是先走吧！拜拜——”
李林儿走后，梁规生无可恋地看着我，“老大，你该不会又挖深坑给我吧？什么男人之间的话题？”
“那——”我朝胡冰那边甩甩头。
“你想干嘛？”
“我想正面会会她！”
“吓！——”梁规手里的汤匙咣当一声落到餐盘上。原来梁规不知什么时候又吃起了剩饭。
“你刚才不是说已经吃好了吗，怎么又吃起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害我好像跑了五千米长跑，肚子又饿了。”
“刚才表现不错，看来没少哄你女朋友。”
“少来！刚才我觉得我就是湿货上身了，我活生生被你逼成我最讨厌的样子！——不用说了，一顿m记！”
“你不是湿货上身，是吃货上身！——你在这慢慢吃还是跟我一起去？”
“不是，老大你为什么非得纠结她呢？——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林儿刚走你就劈腿了？效率高得让我看着良心都疼！”
“什么叫劈腿啊！你不敢去就别拿良心当挡箭牌，这是两码事！首先，昨天那档子事虎头蛇尾的，弄烂了人家衣服必须给个交代，搞不好人家以为我们是变态的；其次，还是那句话，她太神秘了！我呀，按奈不住好奇心！最后，在这个节骨眼，男朋友啊，同学啊，老师啊，是最好的倚靠，她都没有，孤零零一个人在那吃饭，你们难道都没一点爱心吗？”
“切，要去你去！现在你就是把我剁了做成水煮王八我也不去！我就认了我是变态，装什么爱心小天使！”
看来梁规是不可能去给我搭把口了。
我站起来，准备往她那走去，心突然跳的很厉害，心里没底！
我深吸口气，慢慢走到胡冰对面座位坐下来，说：“同学你好。”
胡冰慢慢抬起头，又不完全抬起来。
虽说她长发掩面，但我依然能看到她秀丽的脸庞如寒冬里，平静清澈的湖面被冰冻了，略显苍白。
她的目光穿过长长的睫毛，瞥了我一眼。
那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我。
我心里一阵哆嗦。
但她又垂下头来，继续慢慢地吃着，看着书，一声不吭，仿佛我就是空气。
场面很尴尬，我情愿她开口骂我。
怎么办呢？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非常抱歉啊，昨晚，我们去帮女同学搬东西的时候，一时好奇经过楼下，意外捡到你被风刮下的衣服，本来想拿上去还给你的，结果出了些意外，弄坏了，我在想，要怎么赔偿合适呢。”
她还是不说话！
我继续尝试，“你同学出事这事大家都知道了，确实让人感到惋惜！当听到所有同学都搬走你却要留下来的时候，我是很担心，也很好奇，所以昨晚就溜过去看看。现在看来，你没什么事，那太好了！”
她依然不说话。
该不会是聋哑人吧？
没办法了，干脆放大招了。
“你的目光里充满了悲伤与无助，但你藏得很深！我无法做到像其他同学那样冷漠，所以，我唐突地过来问你：我能帮你点什么？”
她停住了！整个人好像木雕一样静止了一会，然后慢慢合上书本——书名《岭南神秘风俗研究》，刘寅一编，一看扉页那么简陋就知道是学校印的教材——再慢慢地抬起头，冷漠地看着我。
在我决定说那样的话的时候，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诚恳地看着她，等她回应。
她毫无表情，脸上洁白光滑的肌肤仿佛镀上一层寒霜，说：“你是在可怜我，还是想撩我？如果是这么无聊，建议你多听听八卦。如果还有下次，在开口之前，麻烦先撒泡尿照一照，看看自己的嘴脸！”
她说完，依旧平静得无任何表情，拿好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孤零零一个人消失在三五成群的人群当中。
好家伙，这何止冷冰冰，简直——这种女人娶回家当老婆克不克夫不清楚，但肯定省了冰箱与空调！夏天都不带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