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驾崩(1 / 2)
说起竑太子的婚姻,还有一段青梅竹马的佳话,太子成婚已经两年有余,娶的乃是御史中承之长女黄姚,和竑太子原本又是中表之亲。
黄姚本性知书达理,又生的得明眸皓齿,姿色天然,太子殿下自幼时便与之相熟,算得上是两小无猜互有情愫。
竑太子当年与黄姚定亲时,才被沂王过继为嗣子,当时才被封诰为祁国公,因官家无子又被认作嗣子,曾有人向官家进言,说道竑太子即以承嗣于官家膝下,就应另选身份贵重之名门闺秀,言外之意就是说黄姚配祁国公赵竑可以,配竑太子就有些不够看了?”
当时杨皇后也曾进谏过官家,说御史之女的身份配祁国公都是勉强?若是许给太子做嫡妻,怕是有些担不起?毕竟日后是要母仪天下,担任世间女子之典范,怕黄姚身份不够不足以表率六宫?教喻内外命妇。
官家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就商量竑太子,想改封黄姚为侧妃?正妃之位另选贵女配给竑太子。
太子当时便拒绝说道:“人无信不立?更何况是儿臣?即许下白头之约,又怎能因身份变化而做出毁约的道理?若都是如此,那天下女子岂不是都要悔教夫婿觅封侯?
女子嫁人后冠以夫姓,夫贵妻荣是千古恒通的道理,要以身份论?这天下的女子还真没有谁可以配得上我皇家儿郎的?
不知是何人在爹爹面前谗言媚上?害得孩儿险些要千古流芳。”
官家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做有人要害你千古流芳?这又是什么典故?朕竟然是听不懂的?”
竑太子一笑解释道:“儿臣悔婚,史官自是要在此处记上一笔,千古负心人,此等典故流传出去,后人读书时看到此处,闲话煮酒时岂不要以此为乐?孩儿可不想成了臣民的笑话?”
竑太子说的有趣,宁宗皇帝又是仁厚之人,听后也没细想?能让史官记上一笔的人是谁?只觉得太子言辞有趣,倒没追究他的僭越失礼?
官家听后便抚须大笑道:“罢了,罢了,朕一心为公,如此美名怎肯让我儿专美于前?说罢,父子相视大笑。”
宁宗皇帝觉得竑太子说到在理,这事也就过去不提?
但杨皇后认为竑太子不尊上意,将来必不好拿捏?索性在竑太子大婚后,以东宫后院空虚为由,蹿撮着官家赏人去东宫,都被竑太子挡了下来。
竑太子的理由是不能乱了嫡庶尊卑,以免祸起萧墙?以精力有限为借口,每日还要跟着太傅去读书,不想周旋于妇人之间,惹前朝非议?
宁宗听了不以为忤,反而说竑太子上进踏实,流水的东西赏进了东宫。
杨皇后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冒犯到,心里对竑太子已是不喜?等太子妃有孕后,皇后以东宫无人侍候为由,要选贵女充实东宫,其中贵女便有杨家女。
竑太子则说:“不是贵女不够好?而是以偏压正,是乱家根本。”
偏偏平日里对皇后言听计从的官家,对上太子时却是百般纵容,其中道理很简单?
宁宗皇帝这一生被权臣,外戚,敌国,处处掣肘,百般妥协,这皇帝当的是憋屈至极,好不容易身边有个小辈?能坚持做自己,自然是既羡慕又欣赏。
这样明里暗里地过几次招,杨皇后心里对竑太子愈发忌惮起来?
因官家圣体欠安,小郡主满月宴也没顾得上,只在这天换上了尚衣局为小郡主满月赶制的小绣袍,为了讨巧特意在衣裙上暗含了小郡主的名讳,一水的苏绣,满枝的桃花衬得小郡主玉雪可爱。
前些日子竑太子殿下亲自捉笔,为小郡主定做一块长命锁,锁上一面篆刻桃之夭夭,一面篆刻其叶蓁蓁,是竑太子亲自书写,交内务府描刻的。
玉锁下垂系小巧的桃花花蕾,还有一条手链也是由六朵小巧的花蕾串联在一起,绿色翡翠枝叶包裹着粉色水晶花瓣,惟妙惟肖,如那枝头初蕾,分外晶莹。
太子妃笑着说道:”独您与众不同,长命锁不刻长命百岁倒刻着诗经,又惹得人说嘴,像什么样子呢?”
竑太子听着太子妃软语调笑,就耍着花腔说孤的闺女怎可依常礼待之?我的夭夭日后可是要千千岁的,殿中侍奉的人会心一笑,凑趣起来。”
太子妃听了竑太子的话,倒吓了一跳道:“殿下慎言,又使了颜色给碧珠,碧珠会意领着宫人下去敲打。”
玉梨不知道怎么走出慈元殿的?高一脚底一脚的,心脏像要从嗓子眼喷出来一样,手足发麻,冷汗涔涔,耳边忽听有人招呼:“这不是玉梨吗?你来东宫做什么?”
玉梨缓过神来,才发现站在东宫门前,和她搭话是太子贴身内臣元福,身后站着两个小中官,也是熟悉的小喜子和小禄子,见他二人手里拿着食盒,看样子是从御膳房才回来。
元福和玉梨是同乡,一直互相间都有照应,去年玉梨得罪了掌事姑姑遭陷害,还是元福替她周旋后救了她,说好了等太子上位后,求个恩典让她回家去,好和家人团聚。
元福见玉梨苍白着脸神魂不属?以为玉梨又闯了什么祸?“就问她出什么事了怕成这样?瞧着脸上都没了个颜色?觑着她问,是被人欺负狠了还是惹了祸?跟咱家说说,天大的事有咱家帮你顶着,不怕啊?”
玉梨哆嗦着抓住元福胳膊,涕泪横流而不自知,哽咽着嘴里重复道:“元福,出事了,出大事了,天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