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此岸（2 / 2）

“哼，楚行天，我等承认你仗着传承能够闹腾些水花，不过到此为止了，死鱼！”

“嘿嘿嘿，真是个不知好歹的篓子，别让老夫抓到你，不然老夫定要这天下万毒都在你身上试一遭，嘿呀，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嘿嘿嘿，不知好歹，不知死活，死尸死尸！嘿嘿……嘿嘿嘿……”

………

场面开始群嚣，浓焰的危险使蚂蚁不安的的扭动。

即使静默的人群变得暴躁焦虑，他们仍没有向前哪怕一步，心中的悸动触及着灵魂，这里不同寻常。

一刻钟后，一位老者探出头，只见他黑衣系带，长袍长须，举手投足半边散发出一种睥睨的气势，老者面容祥和，但令人奇怪的是老者只有一只眼睛——一只眼闪动着慈光，另一只一道疤痕刻上像“蜈蚣”张牙舞爪，给这位老者打破了慈祥的气质，流露狰狞。

迈出一步，他站在人群前，自以为温和一笑“各位道友无需让此子戏弄！此子心贼，着是故意惹的大家生气，他还再变老鼠找那一点点可笑的希望逃跑，所以各位可千万沉住气，可不能再让到嘴的鸭子飞喽。”

老者温和地笑着，只是如果没有那“蜈蚣”的游动，是不是就不那么渗人人了呢？空气有些静了，弹指间，便见人们奉承拍马，狼狈相接。

“这便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来如此，还是老前辈想得周到，只靠我门这些小辈可还真逮不住老鼠！”

“佩服！前辈谨慎，非尔等所不能比也，果然前辈能有如此成就不是空穴来风的！”

“………”

不管是辈分高辈分低的，他们可不管你是那块地里冒出来的葱，他们心里越发不安，他们只想快些结束，快些结束啊！混蛋！

老者似是很享受这种感觉，扶了扶白须欣慰一笑，摆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态，转身对着楚行天说道:“行儿，念在我们师徒一场，你若将传承分享，老夫定以名号担保为你别觅出处，可误要再执迷不误了。”

众人迎喝，意味不明。

呵……楚行天呸了口血沫，痴痴的笑到:“啧……老狗……果然早就将脸献给狗了，说不定……狗都嫌弃，蹲在地上拉泼屎就算给你个交代了，哈哈……咳……哈哈……”他已经快喘不动气了，感觉肺像点着了一样，火辣辣的。

强吸了一口气，痛:“抱歉……你这眼……就划一道……左右不均，看着难受……咳咳……”想到了什么，楚行天咧开了嘴“老糊涂！膝下无子，为啥？屠了！所以……”胸口上似乎压了一座山，眼前花了一片，他呸了一口血沫，再笑:“所以您老的名号值几寸土啊！要不我再给你泡点尿，说不定还能开出两朵花呢……呵，咳！”他已经不知道磕了多少血了，眼睛暗淡许多，脑袋昏昏沉沉。

老者怫然变色，呼出剧烈的热气，白雾上漂，掌骨噼里啪啦，嘴唇数次颤动又说不出话，就那么圆睁怒目死死地盯着他。

“呼……呼……”

“咳！”

“哈哈！”

空气更冷几分。

要忘记呼吸了，楚行天笑了一声，想，又笑了一声:“此岸，此岸……怪哉怪哉，好打搅！”脚步轻浮不再，身子挺拔如松，眼眸冷漠，声音淡漠如雷恐:“这红尘，太污太苦太锦簇，这人情，总浮总疏总麻木。”

“厌了……”

“累了。”

“倦了！”

天亮了一下，仿佛星光尽燃目送，雨水变得滴沥，黑暗恍惚一瞬，老松下没了踪迹。

“消……失了。”迷茫，众人的心凌乱，竟也随楚行天下坠，不敢置信，感知片刻，更难置信，老者更是晃了晃，一口浊血吐洒，没有人知道他追杀楚行天付出了怎样的惨痛代价。

正当所有人扼腕痛哭又暗道惊怒时，心脏不可遏制的一跳。“扑通，扑通！”人们听得精确，老松听的精确。心跳仿佛连在了一起，好快，风吹不来！好大，越来越大！雨下不住！

剧烈！

猛烈！

震撼！

“翁！”空气死一般的寂静，千古不变的老松变了模样，醉倒，醉倒……它松缓了欣慰的枝条，它轻松一笑，它拥抱了神秘，黧黑的渊，下坠……翻身又睡着……

黑暗将众人吞噬，他们哭喊，他们求救，但奇怪的是，他们发不出一丝声响，他们坠入大恐怖……惊恐又诡道……

空间粘稠，整个空间都紧张地跳动了一下，下一刻又归于平缓……

临别之际，莫名的力量流入了一只眼，猛地挣开，一个能射出黑色的眼瞳诡异的盯住一个方向，哪里仿佛在噬咬黑暗，空间波动，混沌隐藏。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相比于其他未免小得太多的石像，黑色的眸光紧锁，那满身罅隙的身躯，颇有黄昏下黯淡的迟暮感，突然！眼瞳巨颤，在眼白中巨颤！眼眸乱晃！仿佛脱落眼眶的乱晃！那个透露着几分苍凉石像的脸，哦，那好像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