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法座（1 / 2）

棕袍司事很快就回来了，他挥了挥手命令士兵开门，然后领着埃蒙和杰西卡夫人走入城墙下的一座建筑物。他们走过门厅，进入一条昏暗的拱廊。拱廊里每隔十步挂着一只火把。在拱廊的尽头，有一座坚固的石屋，司事请他们到屋子里等，自己守在门口。

屋子内更加昏暗，唯一的光源是门口挂着的一盏油灯。墙壁漆成深灰色，墙角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墙上没有窗户，只在高处有一个通风口。屋子里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埃蒙怀疑这里原本是一间囚室。

他们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司事便引进来一个身披白袍的男人，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关上门。埃蒙瞥见门外多了好几名士兵。

“法座。”杰西卡夫人立刻跪下，把埃蒙吓了一跳，也赶紧跪倒。

“二位请起。”诺尔亚宁的主教说道，“杰西卡夫人，”他转过头，“这位想必是埃蒙少爷。”他提起油灯，走到埃蒙的面前打量起来，埃蒙也同样打量着他。诺尔亚宁主教柯尔文是一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男人，一头黑发滑在肩膀上，上面没有半点灰白，他身上只穿着宽大的袍子和一双便鞋，没有任何装饰。

“确实有提尔默的眉眼。”法座低声说，将油灯放回桌上。

“您认识我的父亲？”埃蒙脱口而出，然后才意识到这样对法座说话有些失礼。

但主教本人毫不在意，“我们是好朋友，你父亲救了我，从而让自己身处险境。”主教轻轻叹了口气，思绪陷入了回忆中，“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我当时正在执行宗座的任务，要到南屿湾去一趟，但风暴把我带到了米娜兰港。亚登·米娜林迫不及待地要抓捕我，他新来的执事索恩全权负责这件事。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你的父亲当时潜伏在米娜兰港为宗座效力，他想办法把我弄出城去。但是，索恩顺着线索找到了他。他原本想判提尔默死刑，后来在约恩的帮助下改判了流放。我欠你父亲的情，”他低下头来看着埃蒙，“也欠二位的。”

“我想，法座阁下。”杰西卡夫人说道，“我找到了提尔默的下落，至少是一些线索。”

“真的？”主教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接过杰西卡给他的信件，飞快地读着，“这事应当禀告宗座！”他说道，“他也很记挂提尔默。但是，”他的语速慢了下来，“信息太少了。我们只能确定提尔默经过米尔兰德，其他的太模糊了。”

“无论如何，我要去找他。”杰西卡夫人说。

“我跟你一起去。”埃蒙说。

“不，”杰西卡按住儿子的肩膀，“你留在这，我想亚登·米娜林至少是拥有你的画像，太危险了。”

“那您就更不能去了。”主教说，“至少等我禀告宗座。”

“都城人多眼杂，”杰西卡夫人回答，“而且我恐怕等不了那么久，流放的人犯被转移也是常事。消息虽然不准确，却很新，我想立刻去验证。”

“至少让我派我的亲信跟着您去，”法座说道，“但他们跟我从都城来，显然塔尔森的密探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和相貌。这样吧，我派哈尼去，他绝对可靠，而且塔尔森的人不认识他。”

“我恐怕他在楚默已经暴露了自己。”

“我绝不允许您一个人出发。”主教说道，“圣者知道我有这个权力！”

杰西卡夫人没理他，“如果我要走，就必须是现在，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来过这，贵妇人秘密拜访主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埃蒙留在这里，请你保护好他。”

“这当然。”法座沉吟道，“这样吧，我禀告宗座，请他派人也去，先到米尔兰德，您最好和他们会合了再行动。”

“这很好。”杰西卡夫人说。

“埃蒙您放心地交给我，”柯尔文说，“他在这里绝对安全。”他看了看杰西卡夫人，“你们告个别吧，我之后再跟埃蒙交代。”说完，他就退了出去。

“我要去！”埃蒙说，“您不能阻止我。”

“你的力气还没我大呢！”杰西卡夫人看上去很生气，但埃蒙知道她是装的，“真要打起来，你也帮不上忙。你父亲教过我剑术，你一天也没练过。这事就这么定了。”

埃蒙扑进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杰西卡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但什么也没有说。

“差不多了。”母亲扶起他，“法座是不习惯等人的。”她勉强笑了笑，推开门走出去。

“您还坚持您的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