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镜中月水中花,黄粱大梦一场空(1 / 2)
夜色如水,新月如钩,莎车王的寿宴在宫中如期举行。
莎车王举起酒杯,向各方使臣敬酒。
酒过三巡,太子安显扬起身拍拍手。
一队穿着妖娆美颜的舞姬鱼跃而现,紧随其后的是一红一黄两位蒙面舞姬。
只见那绯色罗裳的舞姬穿着用金丝绣编织成莲花和仙鹤图案的轻薄窄袖袄子,头戴一顶缀满了金铃的绣花卷檐虚胡帽,腰束镶嵌宝石和绣着荆棘纹的腰带,手持锣鼓,脚踏绯色珍珠锦靴,在锣鼓的三击下翩然起舞,眼波流转,含情脉脉,令人怦然。
而随着乐师们急促的弦鼓声起,那身穿鹅黄色罗裳的舞姬亦举起双袖,跟着旋律舞动旋转,霓裳在旋转中飞扬,仿佛莲花盛开。
两位舞姬用那柔若无骨的腰肢回旋舞动,时而左旋,时而右转,时而下腰,时而扭腰,时而如鸾鸟回眸,时而如游龙婉转,长纱袖在灯光中时而扬起,时而低拂,珍珠锦靴随着节奏时而踢踏,时而翘动,千圈万仄,鼓声急促,铜钹铿锵,帛巾如流动的电光飘舞飞扬,像绚烂的蔷薇花般美丽绽放。
曲声终了,只见领头的那对舞姬轻褪面纱,双手交叉置于胸前,点头弯腰齐齐向莎车王祝寿:“琼华(柔嘉恭祝父王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惹得莎车王哈哈大笑,连道三声“好!好!好!王儿们有心了。”
宴会继续进行。
两位公主弄妆梳洗,换好华服,重新亮相众人面前,一左一右分侍莎车王两侧,犹如光彩夺目的明珠般耀眼。
这场精彩的演出很快就得到了回报,不久,新月宫中就收到了各国王子送来的礼物,其中尤以于阗和龟兹送的勤快,看着于阗送过来的白玉玲珑棋盘,琼华百无聊赖的在一堆礼物中抽起于阗太子所作的那首酸溜溜的情诗打量起来。
“名花倾国两相欢,美人巧笑如花面,鬓拢春烟湿翠翘,石榴裙幔袅纤腰。”想不到这看似桀骜不驯骁勇异常的于阗人,也整这文绉绉的一出,琼华摇摇头轻声地笑了起来。
等她再拿起龟兹这次送来的精美盒子,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臭味扑鼻而来,这便是龟兹传说中包治百病的石驼溺,其状如膏,流出成川,闻之其臭无比。琼华略带嫌弃的捂着鼻子,挥挥手让宫女拿下去放入库房。
琼华看着礼物花名册没有乌孙的名字,不死心的在礼物堆里继续翻找,终是一无所获。
琼华颓然的瘫坐在躺椅上,不禁地对乌孙二王子的高冷感到羞赧不满,随即激起一股好胜心,让琼华十分想会一会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乌孙二王子。
御花园内,只见一群宫婢在慌忙地寻找东西,一位身穿华服宫装的漂亮小姑娘站在一旁焦急的盯着,泫然欲泣的样子,真真是我见犹怜。
前方的喧哗吸引了回廊里行走的一行人的注意,只见为首的那位长身玉立、面如桃瓣、目如秋波的男子眉头一皱,吩咐一侍卫前去查看状况。
不久侍卫回来禀报,原是莎车二公主丢了只波斯猫,此刻正命人在御花园内大肆搜找。
忽然,一声喵叫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
男子望向灌木丛中惊叫的猫儿,轻轻一笑,便吩咐侍卫前去捕获将其送还主人。
不久,猫儿的主人赶来,对着恩公施礼答谢。
“畜生顽皮,一时冲撞了贵客,让二王子见笑了。”少女的盈盈目光对着男子,温柔羞涩的说道。
“无妨,区区小事,公主不必挂齿。”男子礼貌的回答,简单寒暄几句后,便打算离开。
“二王子可是打算去阳晖楼拜访太子哥哥,吾可让新月殿侍卫送君一程,聊表谢意。”琼华闪着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说道。
“公主委实过于客气,盛情难却之下,彦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乌孙二王子接受了琼华的好意。
之后的那段日子,琼华顶着自家母后的压力,继续无视高昌表哥的示好,亦对于阗太子的邀约视而不见,不是今天感冒,就是明天身子乏了,后天嗓子疼了,总之,各种不凑巧,也不方便招待客人,尽地主之谊。
某天,龟兹太子忽然登门造访新月殿,原来龟兹的太王太后为高昌大长公主,如此一来,和琼华也算得上表兄妹,只见龟兹太子自来熟地和小王后叙起了姑侄之情,聊起了高昌的风土人情和特色葡萄酒,灼热的眼神时不时扫向一旁的琼华,琼华只当不知,亦不愿回应这份深情,只面上笑着听那二人叙旧,不时的跟着点头微笑,俨然一副温柔贤淑的公主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