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四章:案事迷踪(1 / 2)
“这么说来,陆隐冬的伤,和这件事是绝对有关系的。”
时简挽着双臂,锁眉深思。傍晚知遇来寻的时候,就把隐冬如何成为天文报社编辑人的关键一事告诉了自己。事已至此,她的确非插足不可了。
时简低头,看到知遇捏着拳头,包在外边的拇指尖微微发红。若非平日性格温逊,他接下来就该直接出拳砸向墙壁了。
而此时自己的手上,正拿着天文报社周三新刊的报纸。
报纸上,印着那篇质量低劣的新闻。
“这份报我昨天傍晚在小区看到过。”知遇指向那篇备受争议的文章,“但当时没看到有这样的照片。”
“嗯……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时简说着,将报纸递给知遇,示意他收好。
“这原本是周三刊印的,估计是怕事情闹大,他们临时改了版。原版报纸我只有这一份。剩下的也不知有多少流出去了,凭校长影响力,应该不会有人故意抹黑的。”
“哼。就他?”
知遇低声冷嗤了一下,但还是被女孩捕捉到了神情的变化。她对这突如其来的轻蔑不知所云,只茫然地看着他不屑一顾的面容。
“他?”时简有些不解。
“你不相信校长的威信力吗?”她接着有些反驳似的淡淡回了一句,“道德的征服才是最有效的。”
少年转过头,想是对方误解了什么,便投去无奈的眼神。他默默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
“有什么事你直说。”她很快回应,眼神竟异常坚定。
在女孩的激励下,知遇将校长如何拉拢学生,试图引导商富家长投资慈善企业,但实际表里不一,作风浮夸的行为吐出,还将他把生源名单交给姐姐的事一并告诉了时简。
“这……”
“我知道你一时没法接受。”知遇面露难色,“你们这批人因为他的慈善计划才有机会上学,看到的都是他普施的恩惠。但人本身就有多面性,最极致的……估计也就是像他那样的。”
他坐下来,一团未解迷雾弄得他头疼不已。但还是接着说道:
“如果有个痴迷名誉的人发现有人损害他的名誉,你觉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时简停下来,才明白知遇提及校长的用意。
“……可难道,你怀疑这件事和校长有关系?”
少年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单凭这些,会不会过于片面了些?……”
时简阴下些脸。她虽对校长的为人不敢打半分白信任,但一时要她采取和少年一样的对立态,还是有所为难。并不是谁都可以接受恩人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我承认我没法用和你一样的思路去看待校长。”
女孩侧过身去,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谨慎:
“但如果他真是你口中那样的伪君子,我甚至会第一时间告诉所有和我一样来这里的同学注意提防。不过在这之前,我想你也许忘了一种最直接的可能性。”
她看到少年抬起头,全神贯注地聆听起来。
“说实在,我真没想到隐冬是天文报社的成员。也想不到她会因此遭受袭击。”
时简看着他的眼睛讲述道:
“缘新一中虽然受这件事影响很大,但最直接波及到的不是浔真学长吗?……如果要从恶劣影响的角度来看的话,学长受的打击岂不是更大?”
话虽成理,但女孩的声音还是逐渐轻微。因为很明显,在为人方面,两人对学长的熟悉程度远远多于校长。
知遇也听出来,时简说这话时心里是带着矛盾的。不管袭击隐冬的人是校长还是学长,她总得接受其中一个是骗子的事实。
“但你要知道,如果真是学长,这种报仇也是毫无意义的。”
他放缓语气,十分理解这种接受不了信任的人变得两面三刀的感觉。但又不得不说得露骨一些。
“我看报比较多,在那上面也见过不少罪犯案件。他们犯案除非情势所迫,否则不可能对没有回报的事涉险。
你说浔真学长,他可能因为这件事去故意伤害隐冬。但这么做除了解气不会有任何好处。原本因为报纸的事他的人生就已经沾染了点污迹,但凡这件事被人发现,那他更是一辈子都得带着罪犯的帽子,这影响到的可不仅仅只是现在学生的生涯。可以说直接把人生都埋葬进去了!”
他几乎以一吐为快的方式解释完道理,收尾之际又弥留三秒。面色紧张而惊异。平静下来后,便又反问了一句:
“还是说相比校长,你认为他更像是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人?”
对方凭着流利的说辞回堵了时简,她渐渐放下提出质疑的手,努力将思路贴过去,少年的逻辑似乎精细很多,很多未知的东西在她眼里仍蒙着薄雾。
这思路好像也没错。正是因为浔真学长给师生的好印象颇深,才导致他出事后令全校哗然——即使从人品来看,这样的猜测都显得过于荒谬。
“你等一下!”
时简冷静着思考,她用双手捂住耳朵,极力让自己理清从事发以来的所有事情。
周三那天清晨,小佑第一次把报纸交给自己。称是周二晚上刊印的校报。
而那家报社,是由缘新一中校长亲自出资建立的,按理而言,所有内容都应该严格把关,但恰巧由于心可学姐的疏忽,才让这篇文章过了审核。
现在几乎可以断定,文章编辑人就是陆隐冬,知遇的邻居,她因为一时失业才进入学校报社。现在暂时无法从她口中问出什么,但她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才受了伤。因为她去了一个地方,恰巧碰上学长,又因不知对方是缘新在校生才贸然炒作了新闻……
况且……
时简又往细节处回忆起来。
隐冬摄影照片一事是否真的在夜店?照理说应是不清楚的。当时报道中除了照片颜色异样能做例证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浔真学长去了夜店——虽然,几乎所有看过报道的人都这么肯定,很大部分也来自于学长本身的样貌以及他成人化的工作服。
如果按自己原来的思路,学长做此事的弊将远远大于利。报纸指示不明,再加上他给学校的印象,完全可以称辩自己工作的地方并不是夜店,这样一来,他的错最多也属于在外打工,不至于沾染不净风气而被迫面对开除的风险。从报社为此将报连夜改版也可看得出来,学校只想把这件事减缩成一个小小的风波,一切按常规进行才是最好。
没错,就算他想报仇出气,也不至于傻到在话题处风浪口尖上时冒险袭击隐冬。
忽然,脑中闪过隐冬在病床上说过的一些话,时简像抓住了什么关键似的。
“对了!恐吓信!”
“嗯?”
“如果能看到恐吓信,或许会有线索!”
她眼睛一亮,看向知遇。
“你知道她说的恐吓信吗?这一定能给警察提供调查线索!”
少年似乎也想到了,不过看样子并没有很激动:
“她身上没有任何纸类的东西。”他摆摆手,“那天护士说给她换过衣服后就把衣物交给了警察,但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那会不会在家?”女孩追问道,“要不去她家看看?也许在客厅,厨房……嗯……也许是卧室,那里最可能!”
“这……”
知遇忽然低下头,有些为难。
“贸然去人家家里搜不太好,何况隐冬是女生……”
瞬间,时简感觉自己一下提了个不太礼貌的要求。她从少年的眼中看到了窘迫——眼前这个人,明显属于墨守本分的乖孩子,有些事可能在他眼里并不合适。
“但,这也没办法不是吗?”
她还是试着劝说。
“隐冬现在的样子是不太可能和我们聊这个话题的。这种事处理得越早越好,万一错过最佳调查时间,可能就……”
女孩止语,她看到少年微微点了头。
“好,我会想个办法去找……对了,时简同学。”
少年忽然叫出女孩的名字。
“可不可以请时简同学,再将发现隐冬那天时的情况复述一遍?”
“这当然。”
她清清嗓子。
“那我就从最开始说……是这样的,那天我在三层的时候,曾看到过有一群人从楼上跑了下来。也就是在那时候,五楼发动机声音消失了,我感到好奇才上去看。五层右侧最里间,因为门是歪斜的打不开,我就传纸条进去,后来隐冬用血纸回应,我才发现了她……这些我也和警察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