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合作（1 / 1）
“巴别塔？”对来自于星空区的乡下人路西安来说哪怕就是说起最近的事估计他都最多只能搞懂个三四成，对于这种一看就是不知道哪个不知名网站推出的都市传说一样的东西，他当然更是答不上来，只能老实回答，“从未听说。”
“也难怪，西罗欧老师都不曾听说过这个传说，这还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卡罗琳明显对于这个祖辈口口相传的故事深信不疑，路西安见她如此更觉亲切，笑意盈盈的听她说了下去，“传说，从前我们并没有分开三大区域，人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那时候我们生存的范围很广阔，不仅是废弃都市，连林海都有人类的足迹。”
“那时，我们并不生活在星空下。”路西安听她说的虔诚，反而想起了星空区中另一个女孩以同样的微笑说着她的幻想，“外面的天上有比所有星星加起来燃烧的更灿烂的星星，有比所有水池汇聚起来更大的水池。”现在他知道，那颗更大的星星叫太阳，那汪更大的的水池叫海洋。
“那时，管理的世界的ai们聚集在一处叫做巴别塔的高塔，听说它直入天国。”已经恢复过来的卡罗琳再次站起仰望着天空，仿佛那里有无形笼子将自己与那片广阔隔离，“但彼时人类互相争斗，他们裹挟着那些必须听命的ai们也互相为敌，他们的破坏力使得人类可以生存的土地越来越小。”
“那时，外面世界的中心是恒星之下的恒星之塔。”那个被奉为圣女的女孩同样说着他当时觉得不可思议的话，“但彼时人类互相争斗，我们生存的土地被破坏殆尽，因此最终我们只能生活在这不见天日的铁幕之中。”
“最终，一位寻找失踪在塔中的兄长的少女的提议下，他们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来结束战争。”卡罗琳向天空伸手，路西安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个向铁幕伸手的身影，在恒星塔的日子让他很难有这种体会，但与卡罗琳的对话让他了解到，生活在外面的世界与生活在星空区并无太大不同，不过是星空区没有阳光罢了。
“传说，他们将世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各个区域的人只能够在各个聚居点的气候中生活，自此，我们就被隔离在了几个盆景之中，和平之余，也失去了前往广阔天地的机会。”卡罗琳转向了另一边，“往这里看，区域的边缘地带链接着过去的城市，我们曾经有过突破限制的机会。”
“根据我在书上看到的说法，一百多年前的人们制造出了可以在聚居点之外甚至是林海生存的仿生人，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曾经建立了那些新的聚居点。”卡罗琳说出了自己意图合作的理由，“但在大动乱之后仅仅几十年它们便完全被废弃了，而我想要让他们重新焕发光彩。”
“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虽然路西安觉得她为了向自己表明态度实在是花费了太多口舌，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多余，但不得不说听了她的这些故事，确实比贸然提出合作的意愿更让人容易取信，但即使如此路西安仍然不觉得自己可以放松警惕，只是模棱两可的夸奖了一句，“西罗欧先生看上去很信任你。”
“老师他几乎和我无话不谈。”但自己却不能把心里话全部告诉他，卡罗琳有时候会羡慕西罗欧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她早知道并不是所有神使都是那种性格，对路西安的戒备也不奇怪，“况且我们还有其他危机，知道当年为何要冒着风险建造那些新聚居点吗？这么小的区域已经很难容纳下不断膨胀的人口了。”
对路西安来说，人口膨胀是个新鲜词汇，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日子看过的资料，想起卢卡奇亚之前同自己科普过，与其他区域不同，第三区更重视家庭，会由男女一组生育和抚养孩子，对人口上限的限制也不存在，那么几代之后，多出许多人口也不算难以想象，“我看街道上还不算拥挤。”
“但我们并不是只需要为人们提供生存空间而已。”卡罗琳明白生活在被ai安排到细节区域的人不会去思考这种事，耐心解释道，“当年大动乱之后人们又回到聚居点，除了没有仿生人帮助开拓艰难，也有由于人口锐减聚居点内的工作岗位空缺增加的原因。”
或者说，当年人们冒着生命危险前去开荒本身就有仿生人与圣歌自律机械的引入导致失业率激增的原因，而后来让开荒变得更顺利也正是它们，不过后来大家便用了或是过于危险或是就业率保障等原因将它们拒之门外，卡罗琳始终觉得这是一种因噎废食。
“就业率啊，我听卢卡奇亚说过这方面的问题。”路西安想起了那片即使是他这种外行人看来也明显过于复杂且占地过广的星晶网络区域，“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使大议会已经尽力制造工作岗位了，但仍然比不上，嗯，人口膨胀，因此你希望帮助我通过仿生人解禁的提案来扩展聚居区，以容纳更多的人口和制造更多的工作？”
“您能理解到这种程度真是太好了。”卡罗琳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微笑，她不认为对方还会继续拒绝自己，“虽然目前来说离这个极限还有一些距离，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况且您这个提案要真正通过恐怕任重道远，或许到那时便正好赶上了。”
“我没有理由拒绝真正的好意。”路西安喜欢她与那个女孩做出一样神情时的模样，但也因此他可以看出她的心意远不及那个女孩更纯粹，“但我仍然想要听听你的计划，和我需要做什么。”在面对自己并不完全信任的人时，路西安从来不敢轻易许诺，“你应该不会拒绝透露吧？”
“也不算什么计划。”卡罗琳见他松口也放下心来，“只不过让人们认识到尚未来临的危机总需要一个契机。”当然，政治家的演讲有时也能做到，但可惜自己目前还不具备这个资质，只能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