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自叙 转折(1 / 2)
冬天的太阳越发懒了,还没到家,便只剩下灰蒙蒙一片。天气阴沉沉的,低矮的云层下没有一丝风,空气冻住了大地,却冻不住我雀跃的心。
我哼着小曲儿,手里提着黄酒,嘴里偷偷嚼着酱牛肉。喷香的酒肉驱散了冬日的阴霾。
朦胧的暮色下,熟悉的小破屋散发着温暖的烛光。
“芜湖!小爷回来喽!哎,你不知道啊,今儿个晚上是真冷,估计一会要下雪…”我一边说一边低着头吸溜鼻涕。一抬头,矮小的木桌后竟塞了两个老头!
一个板着个脸,眉头在额头挤出一个标准的“川”字,应该是正版的无疑。
另一个,看着四五十岁,尖嘴猴腮,细长的两只小眼睛不怀好意的眯缝着,刀刃似的嘴唇弯成了钩子。书上说了,这种人命里福薄,最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行,这是你师叔刘晓寒,还不快过来行礼。”
哈?师叔?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师叔了?老头怎么从来没提过啊?还有这名字,刘晓寒,怪耳熟的,在哪里听过?
我正上下打量着这位从天而降的“师叔”,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暴喝。我家的破桌子虎躯一震,桌子上的碗筷震起来二指多高。
“王不行,你想什么呢?叫你行个礼,磨磨唧唧什么呢!”
我如梦初醒,上前乱七八糟行了个礼。
那人笑呵呵回了礼,一脸不怀好意。
“师哥,我瞧这孩子挺好的嘛,哪有你说的那么顽劣。”
这人,嘴上是跟老头说话,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活像黄鼠狼看鸡。
“小子,我瞧你根骨不错,人长的也机灵,要不你认我做个师傅算了。”
刚见面就挖墙脚,咱两很熟吗?
我偷眼去看老头,谁知他连头都不抬,正操着筷子和碗里的花生米奋战。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亲自上阵,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承蒙师·叔厚爱,小子受宠若惊,只是师傅在上,小的也不好自作主张。”
这一番话恭敬又得体,既达到我恶心人的目的,又不留痕迹的把皮球踢到老头哪,好一个借刀杀人,漂亮!
那人却不恼,唇边依然挂着假惺惺的微笑。
“师兄说呢?”
老头慢悠悠的把来之不易的花生米送进嘴里,还是低着头,一边咀嚼,一边假装无所谓的说到:
“晓寒说的有道理,这样日后你跟着他行走江湖也方便。”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窗外北风呼啸而过,陋室内一点灯光如豆,仿佛隔绝了时间,只剩下老头干瘪的咀嚼声。
不对,不对,这绝不是老头。神态,语气通通不对。老头一生刚正,是个宁折不弯的倔脾气,绝不是缩在一边不敢出头的人。再说了,两个师傅合法不合情,他那样古板的人,怎么会同意?
我后退几步,死死盯着刘晓寒,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怀什么好心思。
“老头,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大不了咱们爷俩跟他同归于尽!”
“哈哈哈!你这孩子,有点意思。”刘晓寒大笑着摇摇头。
“混蛋,果然是你。”
我咬着牙,伸手从腰间摸出短刀,横在他和老头之间。
还没等我出刀,背后咔嚓一声,我家唯一的桌子,在老头掌下碎成了渣渣。
“都什么时候了,闹什么闹!”
老头一声吼,小屋抖三抖。
“王不行,你给我过来!咳咳咳!”
“老头!”
鲜红的血渍在手帕中晕开。
“老头?老头你怎么了,是不是他给你下的毒,是不是?”
“不行…”
老头终于抬起头,眼神中藏着我从未见过的情感。
“不行啊,你不要瞎想,师傅要出一趟远门,你就跟着晓寒,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要淘气。”
他轻轻叹了口气,言语间是我从未听到过的温柔。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好好练功,那是为你自己,知道吗。日后师傅不在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这江湖很大,很多人,很多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是明哲保身,还是迎难而上,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