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你能走进我的梦里（2 / 2）

第二日，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汉阳城一片白雪茫茫。

下午两点多，找方掌柜领了昨天说好的，一天一结的四十文工钱。花二十文买了只烧鸡，搭着马小风的牛车到了马文义家。

马文义的家在城西一片富人区，离面馆有七八里地。

占地几亩的大宅子，外表看上去不起眼，进了大门才看到假山园林、环廊曲折，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如同皇宫。

“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礼物嘛。”马文义看到二人拿着烧鸡上门责怪道。

十二当然不会说这烧鸡是昨天承诺给瘦猴买的，反正待会在这吃晚饭，烧鸡还是两人吃。

寒暄了几句，马文义带着两人来到他母亲的卧室。

明显马文义已提前和母亲打好招呼说过今天下午十二两人会来做客。他母亲倍靠床头坐着，他女儿马芷晴也在，坐在床沿好奇地打量十二两人。

他母亲张云今年六十八岁，慈眉善目，穿着一身黑色棉衣，满头雪白的银丝，只是扎了几个简单的黑色发夹，却是一丝不乱。

她老来得子就马文义这么一个儿子。可惜孩子出生不久，做泥瓦匠的丈夫就去世了。

顾不上悲伤，生活还得继续。她把马文义绑在背上，给人洗衣服、洗碗、烧饭、编竹席、做衣服、做鞋子……卖力气的脏活累活，她做的太多了，只为把儿子养大。

除非病倒了，马文义总能看到母亲的身影，在深夜昏暗灯光下忙碌，那背影是那样高大，让他感到心安、踏实、温暖。

可以说马文义能有今天偌大的家业，离不开这个坚强、勤劳的母亲。

母亲本想让他去读书，只是读书太费钱了！他不想母亲再那样辛苦下去了。十四岁的马文义偷偷辍学，去面馆当了学徒。

且不提母子二人心酸经历，十二顶着个大光头，不是和尚也是和尚，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小僧十二，会些佛法，来给女菩萨诵经祈福。”

“呵呵……”张云眼睛已经看不清，听到十二唤她女菩萨笑了笑：“麻烦小师傅给我这个老太婆念经。芷晴，你给小师傅倒杯茶，”

马芷晴今年十六岁，明目皓齿，肤若凝脂，漂亮的像个落在凡尘的仙子，却是个古灵精怪的性子，平日里马文义也头痛的很。

十二喜欢年纪大的小姐姐，对小妹妹不感兴趣，收回目光，正经危坐，开始诵经。

“凡人畏果，菩萨畏因。十二缘起，又作十二因缘，二过去，谓无明、行。二未来，谓生、老死。八现在，谓识、名色、六处、触、受、爱、取、有。

无明，亦无知，缘起道理无知……”

前世十二的母亲信奉佛法，请来观音菩萨供奉在家里，每日上香。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母亲就给他取好了名字“十二”，甚至以经书给十二启蒙识字。

他对于“十二缘起“耳熟能详，出口成章，语速适中，声音洪亮，抑扬顿挫，仿若得道高僧宣扬佛法。

听得马文义母子二人如痴如醉，瘦猴和马芷晴却是听的昏昏入睡。

不懂佛法的二人大眼瞪小眼，同感王八念经，不听不听，还颇有些惺惺相惜。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精神头不足，听了一会就说累了想休息，让十二停了下来。

她唤马文义到跟前说道：“我的身体我清楚，估计也就这两天了。我死后把我和你爹葬在一起。

一晃你父亲竟走了三十年了，以前我还常常梦见他，可是最近这十年来，我却再也没有梦见他。”

说道这里老太太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喃喃说道：

“如果你能走进我的梦里，会不会也对我说一句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