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疑云(1 / 1)
也许就像原著之中逢万圣节必出事的定律那样,清晨出去晨练的阿列克谢发现自己的舍友弗兰克倒在湖畔的雪地中,满身是血,身旁倒着他的绝音鸟,为万圣节覆盖了一层血色的气氛。
阿列克谢紧张地看着莫科娃夫人对弗兰克进行检查,并没有发现自己左臂被破碎的玻璃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他向后挥挥魔杖,把窗户修好,继续盯着一动不动的弗兰克看。尽管阿列克谢和盖勒特一样精通黑魔法,甚至由于家学原因更胜一筹,但他并不擅长治疗。
莫科娃女士在用魔咒进行了大量检查后,长出一口气,转过头来跟阿列克谢说:“我大概知道怎么治疗他了,但大概需要两个月。”她低头看见阿列克谢被血染红一大片的左手衣袖,“啊,孩子,你的左胳膊我也治一下吧。”这时候阿列克谢才感觉到左臂的疼痛,由于失血,挪动一下脚步差点摔倒。
“谢谢您,莫科娃夫人。但我自己来就行。”阿列克谢的杖尖从下至上划过伤口,愈合了看上去很吓人的划伤。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药剂,一口闷了下去,苍白的脸上顿时泛起红晕。“只是,夫人,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袭击了弗兰克,他为人挺好的。”
“不用担心,孩子。校长还在呢,赫特曼教授也在呢,他们会找出凶手的。阿廖沙你就安心回去吧。”
说是这么说,阿列克谢在提着扫帚穿过四楼的长廊向下时还是忧心忡忡,毕竟需要莫科娃夫人两个月的时间用于治疗的伤,一定非常严重。据阿列克谢看来,弗兰克所受最大的伤害不是胸口的伤,而是未知的,让他醒不过来的咒语。黑魔法就像是九头蛇,新的类型层出不穷,即使是阿列克谢也不能辨别。而且,凶手一定较有经验,要不就是十分谨慎,一是因为可以辅助判断的绝音鸟也是先被摘除了发声器官,之后才被杀死的;二是因为弗兰克所在的湖十分偏僻,如果不是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放不下心,趁着现在刚刚五点四十,又骑着扫帚返回了发现弗兰克的湖畔。尽管阿列克谢并不擅长治疗,但不能因此否认他在别的魔法上的造诣。为了不破坏现场,阿列克谢给自己施加了轻身咒。他默念咒语,在原地迅速转了一个圈,杖尖喷出大量金色烟雾,隐隐显出形状,慢慢凝实成具体影像。金色烟雾变成了穿着素面长袍,将自己掩盖严实的人形和昏迷的弗兰克,那人先是杀死了绝音鸟,后是将如同死尸的弗兰克扔在了湖边,半身浸在水中。阿列克谢刚准备停止咒语,又看到一个拙劣伪装的女生的影像匆匆跑过来,把弗兰克从水中拉起放在岸上,施加了什么咒语。但随即就像被什么瞄准一样,她跳起来跑掉了,而她的人影在跑过一段路后突然消失。
“薛尔茨?”她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不过,阿列克谢对于这件事的起因颇为怀疑,因为之前他的祖父老塔季扬给他寄来了语焉不详的警告信和继承信物,信中似乎暗示了暴风雨般的权利斗争就要来了。
他隐隐感到危机感,却不知道危机从何而来。
阿列克谢将扫帚放回床下的皮箱中,穿好血红色的紧身校袍的同时,也扎好了决斗时用的武装带,将装有魔药和绷带的包挂在腰带上。天气尽管已经很冷了,以防万一,他没有披上不适合活动的长斗篷来御寒,而是选择给自己施加保暖咒。
万圣节的节日气氛并没有因为弗兰克的遇袭而淡薄,或者说,在清晨六点半,绝大多数学生并不知道在节日前夜发生的血案,他们只是平常地起床,准备迎接一个没有课的快乐的节日周末。(注:1897年1月31日的确是周日。
本来因为平静的校园生活逐渐淡忘了家族间的糟烂事的阿列克谢又重新从生活的光亮一面清醒过来,又变得有点心事重重。他再次从宿舍中走出—此时宿舍里已经没有人了—走到长廊上,长靴的鞋跟在石砖上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就像阿列克谢此时的心境,带着沉重。
正在走廊里走着的阿列克谢感到走廊里分外安静,因为日常窃窃私语的画像仿佛都换了个性子,大部分都在睡觉,少部分真人的画像则是已经离开自己的画框,不知所踪。在平常看来比较正常的场景在此时有些焦虑的阿列克谢看来就像是风暴前的寂静。虽然他本人对自己的能力足够自信,并不畏惧袭击,但学校里的学生并不都是阿列克谢或者盖勒特,在未知的袭击中,他们都可能遇到危险。谁能保证遇袭的只有弗兰克呢?像弗兰克这样的独生子继承人的学生可并不在少数。
当阿列克谢走进礼堂的时候,正值饭点,学生很多,都还洋溢着节日的欢乐。他看见盖勒特和米哈伊尔一如既往地坐在他们长坐的角落,正在吃早饭,于是他加快脚步,向他们两个走去。
“早上好,两位,看上去你们对节日充满期待啊。”
“当然,毕竟可以趁着万圣节在卡拉约基再赚一笔嘛,经费总是不嫌多的。”这是米哈伊尔,他最近燃起了对生意的兴趣,卖掉了不少以前做的炼金物品,甚至把要送给康斯坦丁诺娃的礼物都卖了出去,不得不再做一个。
阿列克谢凑近两人,以喝水作掩护,低声向两个人说道:“你们知道我早上有晨练的习惯,对吧?今天早上我发现弗兰克遇袭了,当时浑身是血,凶手不明,你们最近也小心点,晚上早点回宿舍,别再进医护室一个。”他没有把用回溯咒时看到薛尔茨的事情告诉两人,因为没有证据的推测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两人瞬间也紧张了起来,毕竟无论德姆斯特朗有没有教授黑魔法的传统,学生们总还是对真实的血案不熟悉的。他们是学生,又不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