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入侵(七)(1 / 2)
火焰与愤怒,幼小的君主在咆哮。康斯坦丁无助地释放着言灵,火海阵阵,热风如潮,神焰披靡,威不可挡。他是降临的大日,在人间行走,只是稍不注意就碾碎生命的毁灭之神,也是赐予金属生命权能的神,他一个念头,挥动手指,散落的子弹壳还有握在手中的枪,应召唤而来,只是半秒就完成了融化,塑形,凝固的过程,新生的利刃闪耀着低沉而锐利的金属光泽。
“去。”这是名为“剑御”的言灵。
巨大的利刃破开音速,在空气中摩擦,产生可怕的火焰,这是陆地的流星,赤红色的光芒,戳破一切的美,燃烧一切的美,摧毁一切的美。
处于幼生期的特征,不能完全掌握力量,一岁稚子还未学会言语,却掌握着核弹的按钮。
停止了,狂风变小了,空中下起了一点小雨。
那个家伙只是像个老人一样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那庞大的造物就像顺从的猎犬讨好地停在主人的身前,等待喂食的乖巧。
可恶,可恶。
他只是在找哥哥,为什么这么困难。
他只是想找到哥哥,为什么这么这么多人拦截他。穿着素白长袍的十三岁孩童的模样,从心脏处开始释放奇异的金光,咕咚,咕咚,细微得如同蚊子的嗡嗡声,如同积土成山,越来越壮大,天地为他奏响命运的交响曲。
球形的领域蛮横地扩展,大地开了窟窿,深不见底。
百米外,昂热的衣服在燃烧。
红色,炫目的红色,热情而狂热的红色,龙王的力量将人间命令,黑夜消失,变成了末日游戏里的火烧云。
这个像黄昏的夜晚,也许正是夜晚的黄昏。
李云站在空中,从他的视角,自然和地上的人不同,那股红色将整片天空都染红了,一旦爆炸开来,将会把整个芝加哥抹去。而他还在更进一步,吞吐着烈焰,将它们凝聚成细小盘旋的古蛇,如同飞蛾般奔向那位君主。整个领域化成了一尊熔炉,千百次烧灼的赤红色在扩散,尊贵的黄金炼成之术,审判罪人。
“这是天灾。”学生们不约而同地冒出这个念头。
什么是天灾,不可避免,只能承受,用各种事物去逃避的灾难,人类不会憎恨地震,不会憎恨海啸,不会憎恨火山爆发,从;来只有如同天上掉馅饼的庆幸。
活着,从灾难中活着。
下一秒,他们的认知被打破。
通身流动银色战衣的他在闲庭信步地走进火狱,看不清的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穿着,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不知道他是否和他们一样稚嫩,只是所有人·怔怔地望着他的姿态,被他那种理性冰冷的气质所震慑,还有藏在灵魂深处的疯狂。
卡塞尔的学生们自封为人类的精英,自封为守护世界树的英雄。而这个人,拥有卡塞尔的特质,他自命为真神,公正而严明,走在这罪恶的火狱,满是灵魂的挣扎和哀嚎,目不斜视,心如磐石不动,志似白红虹贯日,审判罪人。
幽蓝的深沉以一种冷静的态度吞噬着光和热。
他走过的路,是一指厚的坚硬冰层,让人想起长白山上淹没一切的雪,足够将时间都冷冻的寒冷。亮晶晶的闪光将火海照得分外惹人眼球,两种力量的对抗从一开始就是不死不休。
“哥哥,我要找哥哥。”火焰凝聚成几十米高的巨人虚影,破碎,变换,再凝聚。直冲向云霄的星辰光芒,震荡着空气,声势巨大,如同在耳边大吼,让学生们怀疑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毁灭,脚下的土地龟裂。
昂热想起了炎热的夏天,破碎的长刀和满地的尸体,那个被风吹走的身影,他通天纬地,身材巨大,站在当时弱小的他面前,遮挡了来自龙王的愤怒。
昂热仿佛回到了当年,他不知道这群人从哪里来,要干什么,此时他看着那个逆着前行的背影,只觉得他一定是梅涅克的继承人,像当年一样,把月光完全遮住,独自走向黑暗。
烈火熊熊,将高山移平,将海水蒸发。长达百米的炼狱火光,不允许任何生物的存在,人类在他面前是那么渺小,就像蚂蚁在仰望着巨人,内心羞愧和恐惧。
凡人皆需朝拜,这是神明的威力,混血种们在这一刻都是脸色通红,不知是这灼热的温度还是这样凶险残忍,无法逃脱的环境让他们不得不想起屠龙的意义。
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直到把那些最高尚最正义的理由都用尽了,才不得不承认那幽暗的,如同城市地下涎水的难受气味,幼稚的,如同反复询问真理的孩子,他们不过是被理想,荣耀,勇气,这些写在历史书上,已经传诵一千年,一万年的谎言所欺骗,就像第一次工作犯错误那样,他们只是犯了人类该有的错误。
错误的代价太高昂了,令最吝啬最冷血的商人也要折服的价格,永远无法再见的死亡。
只是有人挺身而出,相信着这些理由,最幼稚的,被称为不成熟的理由。他走到了康斯坦丁的身前。
所有要逃命的人都在注视着,第一个人突然喊了出来,马上就有排山倒海的呼应。
“加油。”
“加油。”
昂热微微诧异,露出一丝欣慰又无奈的笑容,说道:“蛮不错的嘛。”他开启时间零,瞬间就到达了火之王的领域。
我可是秘党的屠龙者啊,我不能输。
他出手快如闪电,前方明明是5摄氏度的高温,连骨头都可以烧得一干二净,如此果决,折刀闪过,对准了康斯坦丁的第三只眼,力量之眼也是致命弱点。
可是你在浪费自己的生命啊。
昂热的手腕被握住了,时间零效果消失。
“校长。”
“啊,他的手。”有如同黄鹂般嗓音的尖叫声,女学生们捂住了自己的嘴唇,用难以想象的目光看着那只漆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