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没有白吃的午餐（1 / 2）

这边在坤宁宫里，宇文景烨没有让守门的宫女通报就走了进来，他听到里屋正妃婉约和气的声音：“母后，这郭巨孝顺，在大饥之年埋儿奉母……”

“所以，他真的打算把自己儿子给埋了？他媳妇也不拦着？”

“正是，夫妻俱是孝悌之人。”

“那他那娘呢？她就眼睁睁看着？”

“呃，想来郭老夫人当时并不在场。”

“如若你是那郭夫人，你也愿意？”

“臣妾自然是愿意的。”

“幸好，如若我是郭母，知道儿子为了养我把孙子给埋了，那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为什么是幸好？宇文景烨撩开门帘走了进去。沈氏连忙起来见礼。宇文景烨觉得母亲被后宫那些女子欺负了大半辈子，现在算是本色流露了。但是水平摆在那里，母亲当年管管自己那几个太监宫女都会出纰漏，能够活着几乎全靠无宠，现在突然要管理六宫母仪天下，大部分幕后的工作其实是初瑶在做，所以根本不敢得罪儿媳妇。

“我没事，有初瑶陪着每天也不寂寞，你要是忙不用天天赶过来请安，要是能让我抱抱孙子那就更好了。”皇后王氏挥挥手让儿子儿媳坐下。

“儿子木讷，虽不能彩衣娱亲，但礼数总要有的。”

“总是身子骨重要，哦，对了，你上次提到那个唐家的姑娘，说她很会讲话……”皇后瞟了太子妃一眼，硬生生把“本子”两个字吞回肚里，卡了一下才说：“唐家夫人入了冬就很少来了。”

“母亲想要找她来说话，派个宫女过去召她进来就是。”宇文景烨回答。

沈初瑶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进宫来就封了东宫正妃，母亲在婚前私下里好几次提点要尽早生下嫡长子，本以为太子殿下宿在后宫的日子十分有限，是在子嗣上不大上心，可是他却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别人家的姑娘……那唐夫人沈初瑶曾经见过的，是个十分活络的人，想必她的女儿也八面玲珑。

想到这里，沈初瑶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萧侧妃也是八面玲珑的，入宫才几个月，东宫上上下下都说她宽厚，和那另外几个处得跟亲姐妹一样，除了张侧妃不大买账，其余人等隐隐以萧侧妃为首。这在宫里头的女人们抱起团来想要做什么，沈初瑶再明白不过。

腊月二十三，锦云庄的师傅来送新年穿的冬衣。这是第一年王氏给几个庶出的子女也在锦云庄订了衣服，往年的四季新衣都是买了料子让院子里手艺好的丫鬟婆子们赶出来的。

“今年有七套呢！”秋江捧着沉甸甸的包袱笑得合不拢嘴，一抬头看到菊香，连忙又说：“夫人待咱们小姐真是亲厚。”

“可不是，听说大小姐只有五套，三小姐也是五套。”菊香笑着接过包袱放在炕上打开：“要说也是老爷的面子，这锦云庄一年到头供着京城里达官贵人们的衣服鞋袜，普通人家就算是想订，他们的裁缝师傅都抽不出工夫来。”

宁若拿起一件软缎的小袄：鲜嫩的蕊黄色，领口袖口滚着白狐狸毛，衣襟上盘着如意扣，下摆上随意散绣着同色云纹，素雅又不失华贵。

“真真是精致极了。”秋江摸摸这件又看看那件：“这样的料子见都没见过。”

“跟我谢谢母亲去。”宁若笑着说。

可是宁若一到正院就发现气氛不对：大哥哥亦恒和他的小厮平安双双跪在院子当中的青砖地上，膝盖下面连块毡子都没给垫，丫鬟婆子们都不知道躲去了哪里，只听到王氏的哭声从里屋传出来：“老爷您要罚就罚别的吧，这数九寒天的，您就是打他一顿……”

“慈母多败儿！岳母持家有方，两位姨姐也是儿女个个出息，我当初把后院放心交给你，谁成想弄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你那好儿子，读书不用心，不三不四的上面倒是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