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岁（2 / 2）
温如云和许元学打算回向阳谷一趟，有些重要的药材在城里没找到，准备回家拿。所以要求许贻煦兄妹两人第二天早上就到城西宅子里去，萧泊还在西宅养伤。
等许贻煦答应之后，温如云就离开了南宅，准备去严家药行找咸熙。
第二天一早，许贻煦和许咸熙就去了城西。这两日，南宅里白天就剩下宁儿和明瑶。
过了两天，开始变天了，接下来几日恐怕又是风雪交加。
由于言祺喜欢许贻煦，非要闹着去南宅找姑姑。林玉贤和婆子丫鬟坐着马车带着言祯言祺来找明瑶。日后下了雪就不方便过来了。
宅里的姑娘见到林玉贤来了，就说少夫人在东苑就给直接带到东苑去了。
明瑶见林玉贤他们来了，就赶紧招呼他们进屋，要九儿准备茶点。
言祺问明瑶：“姑父在哪儿？”
明瑶说贻煦有事出去了。言祯就在旁边说：“姑父是个大人了，才不会和你一个小孩子玩。”
小孩子来玩，在屋里肯定坐不住的。明瑶对他们两个说：“你们可以到院子里去玩。”
言祺听到贻煦不在，本来还有些失落，不过一听到明瑶说允许他们到院子里去玩，瞬间开心，飞快地跑了出去。
林玉贤还对着明瑶说：“祺儿不像祯儿，玩心重，坐不住，你父亲教他读书，片刻功夫就分神了。”
这到了院子里，言祯倒是不乱走，来来回回在回廊里面踱步。言祺这个三岁多的孩子，就直接和丫鬟们捉迷藏了，跑起来飞快。
有那么片刻功夫，他就将东苑的院子跑了个遍。跟在他后面的丫鬟累得气喘吁吁。林玉贤正在和明瑶说话呢，根本顾不上他。
当他躲到一处假山后面，丫鬟们没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走出了东苑，朝着西苑去了。
齐安宁一个人在西苑的亭子里下棋，正入神呢。突然一个小奶音缓缓说道：“好奇怪啊你，你怎么一个人下棋？”
齐安宁停住落子的手，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小小胖胖的孩子，不正是——
齐安宁把棋子放到棋盘上，退后几步，揉了揉眼睛，说：“你别过来啊，你别过来……”
言祺被她的反应也吓得退了两步，眼睛睁大看着她。
“我奇怪？你才奇怪呢！你们全家都奇怪呢！”齐安宁喃喃自语道。
'“你骂人！”言祺指着齐安宁说道。
“啊？我骂人？我骂人了吗？我什么时候骂人了？”齐安宁嘟起嘴巴，皱起眉头看着言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看到没，门在那里，你快出去吧。”
言祺转身还看她两眼，悻悻地准备离开。
齐安宁发现自己眼前不过是三岁的孩子诶，便问：“你不是有个哥哥吗？怎么一个人乱走。”
“我哥哥不带我玩。”
“他为什么不带你玩？”
“他不跟小孩子玩。”
“嘿，他不也是小孩子吗？你几岁？他几岁啊？”
“我三岁，他七岁。”
“这样啊。”齐安宁心想，“小屁孩还嫌弃小屁孩。难怪他这个悻悻的样子……”
齐安宁就和他说：“那我正好也没有人陪我下棋，不如你陪我玩会儿吧？”
没想到言祺听了这话，直接就走到桌子边上来了，翻上了凳子。
“那你几岁？”
“我啊，比你大一点。”
“我姑父和我一样，都是三岁。”
“你姑父啊，你姑父不就是……”齐安宁对着他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姑父就是个小孩子。”
“那你是大人了。”
“对啊，但是我喜欢和小孩子玩。”
言祺瞬间就笑起来了。
“这里有些点心，你吃不吃？”齐安宁把点心盘子端起来到他面前，他拿了一块，就放到了嘴里。
“好吃不好吃？”
言祺点点头。
“我叫齐安宁，你叫什么名字？”
“周言祺。”
“是哪几个字？你会写吗？”没等言祺说话，“算了，看你这小样儿肯定不会写。”
“我会写。我祖父最近教过我。”
“哎哟，这么厉害？”安宁挑了眉毛，“那你写个给我看看。”
言祺环顾了一下四周，齐安宁看出他在找纸和笔，就给他递过一个茶杯，“你用手指头沾一下水写在桌子上给我看看？”
言祺准备把右手拿着的点心全部塞进嘴里，准备腾出手来写字。
齐安宁把茶杯拿开，说：“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会写。”说话间把他的手拿开。
“要是好吃你就多吃点。”齐安宁递过一个茶杯给他，然后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进棋罐里面。
这孩子吃完一个糕点，还真的伸手去拿棋罐里的棋子，齐安宁说：“哎呀，你还真要陪我下棋呢。这只手还沾着你的口水呢。”她掀起言祺的外衣衣角给他擦了擦手。
言祺并不会下棋，齐安宁和他胡下了一通，偶尔给他说一点点入门基础常识。言祺右手拿棋子，左手拿糕点小口地往嘴里塞，齐安宁时不时地提醒他喝水。
齐安宁喊了一声，一个姑娘出来走到她跟前，安宁小声要她去东苑告诉明瑶：“周家的二少爷胡乱走到我这来了，还不肯走了。”
说完，又落下了一个黑色棋子。
负责带言祺的那个丫鬟急疯了，两个丫鬟和九儿找遍了东苑都没找到，九儿说该不会到西苑去了吧？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林玉贤和明瑶就出来了。这时候，明渊从军营回来，他已经在军营待了快三天了。经过许家南宅，看到自家的车夫，得知母亲和孩子都在南宅，就也走了进来。三个人得知怎么回事后，明瑶说各处找找吧。想起宅子里许贻煦他们设置了一些机关，她嘴上没说心里着急，就只说了句“我去西苑那边叫人来一起找”。
这时候，西苑的姑娘跑过来说：“周家二少爷刚刚跑到西苑的亭子里去了，现在和宁姑娘一起玩，不肯走。姑娘要我过来通知一声。”听着这番话，明瑶松了一口气。
众人往西苑那边走去。进了西苑，就看到两人亭子里侧身对着苑门，言祺半跪在凳子上，右手执子，左手拿起点心咬了一口又放下，然后右手的棋子也落到了棋盘之上。
齐安宁看到他落下的棋子，大笑起来，说：“小孩子，你全是胡来啊。这样我很容易赢了啊。”然后言祺的白棋挪了位置，“这样才行啦。”接着又简单说了一下缘由。说到底她还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说完棋，又大笑着指自己的脸，告诉言祺这孩子，糕点渣滓沾到脸上了，言祺抬起手臂一顿往脸上抹。
齐安宁和周言祺这一大一小欢乐的画面，想起前两日周言祺和许贻煦逗趣。这家人的孩子缘倒是很好。
齐安宁往门口看到了众人过来，对周言祺说：“他们来了。”
言祺在凳子上调转腿脚转身。明瑶上前来说：“宁儿，不好意思。这孩子打扰你了。”
“没事，没事。刚好我也闲着，就让他陪我玩了会儿。”
“祺儿，我们要回去啦。”林玉贤喊道。
“可是我们的棋还没下完呢。”周言祺回答。
“已经下完啦，你刚刚已经赢了。我投子认输了。”齐安宁笑着说，拿了两个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这孩子才从凳子上下来，对着林玉贤说：“我们玩会儿再回去嘛。”
周明渊看着齐安宁说：“这孩子好动胡闹得很，真是打扰你了，齐姑娘。”
“大将军哪里的话。来者是客，何来打扰。”
欢乐的时光并不持久，这才几天，西陵的人就出手了。
众人正准备走出西苑的院子，徐莹莹从门口进来，神色着急，大喊：“宁儿，出大事了。”
“怎么了？”
众人神经紧绷，都在等这姑娘的回话。徐莹莹喘了口大气说：“高瑜……高瑜冲着你来了，宁儿。”
“高瑜他人在蜀州城吗？”齐安宁问。
“不是。在城外。”
“怎么？他还给我下战帖？按照武林规矩挑战吗？”
“他能有什么规矩。他抓了林家的那位小姐，叫林家拿你去换人。”
“什么！！！”齐安宁和周明渊异口同声。
齐安宁惊的是林珊在他们手上。
周明渊惊的是他刚刚才在西门大营才见过林珊，而且军中没有收到任何高瑜方面的异动。西陵的人还是休养状态，而且打探到高瑜甚至调回了部分军队。
“林帅夫人到了西宅找贻煦，贻煦就让我来通知你。”
这件事情眼下非常棘手，温如云夫妇才出了城，安一隅也不在城里。昆仑山的人还不知道到了哪里。只有他们几个年轻人。无论如何，眼下弄清楚高瑜的意图才是最重要的。
齐安宁准备去西宅，要莹莹把南宅的人全部带过去。万一高瑜声东击西，这样会分散他们几个的精力。
一会，军营的士兵快马而来找周明渊，和他说高瑜绑了林珊这件事。周明渊让自己的副将先把林玉贤和两个孩子还有下人送回府。
齐安宁安排完就自己进屋里了。
宅里的姑娘伙计将马匹牵到门口。从西苑拿出四把剑分别绑在马身一侧。
就这样，人们各自行动，也不知道高瑜具体要干什么，只能往西城门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