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阵前初试(1 / 2)
城中四家,李家家传神秘不提,其他三家敢于出城猎杀野人,其中当然有野人实力不强,虽然会有些损伤,却仍属于可猎杀目标的原因,更有一点,就是野人虽然单人独力强过城中兵士,却没有高手撑腰,又形成不了集团战力,实在是掀不起神秘波浪。
如今李成梁说,这个野人得了狄族的传承,甚至部族之中出现了传承神秘能力的祭司。更深的道理这些兵士不懂,但野人的战斗力,却是确确实实的提高了。
很快,一阵马蹄声传来,张家众人纷纷握刀,见是李家放出去的巡逻队,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家人的表现,似乎让张明海很欣慰,虽然对比李家的游骑,战力仍有差距,但能有这份谨慎小心在,足以让他们在这荒野之中得到更多生存的希望。可惜了,就是不太聪明,李家众人纹丝不动,显然早就知道是自己人。
李家游骑下马,将李长安遭遇野人的前后详细回报与李成梁。李长安乃是李家独子,实在闪失不得。这一队游骑,正是由于在李长安归来后,又在原地收拾了收尾,这才落在了后边。
李成梁摆手退下两个游骑,笑吟吟的看着李长安,“你这个手下,不简单啊。”
“当然。”李长安对自己接引化生的未丁非常满意,得到了父亲的夸奖,也忍不住少年的心性,脸上忍不住的流露出得色。
游骑探马回报,李长安纵马扬蹄,在荒野上狂奔,冷不防马前矮树丛中冲出一个身影,怪叫着,手举斧头砍向胯下战马。李长安虽未经战阵,却好在应变机敏,抖手打出一枚镇魂钉,荡开袭来的斧头,手拉缰绳,双腿夹紧马腹,那战马人立而起,原地折了个弯,与此人拉开距离。
李家游骑探马本来坠在李长安身后不远,但事出突然,哪里来的及援手,电光火石间,见李长安脱开身来,那人又要扑上前去,此时跟在李长安身后的游骑,还在两丈之外。
眼见李长安手中只有一柄短匕,必然难以招架,却见前方虚空之中一阵模糊,一个骑士黑袍罩身,布甲遮面,身下骑一头巨羊,挥刀将那袭击之人打翻在地。
再之后,就有了李长安回营,未丁手提野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幕。
李成梁见众人缓过劲儿来,便催促着上马,狄族的营寨还在百里之外,今晚注定要在城外过夜。虽说是在城外,但绝对不能在野外。这里不会有人愿意在荒野中过夜,就连初次出城远达百里的李长安也不愿意。毕竟,野外不只有危险,还有简陋的生存条件。
“去望山堡。”李成梁打马先行,李长安和未丁紧随其后。自然由李家游骑收拾善后,张家家兵则显然不了解李家的做事风格,意识不知道该跟上去还是该留下等李家游骑。
张明海望着已经远去的李家父子背影,正要下令追上去,却被一个游骑伸手拦住。
“张大人,我家先生要为队伍清除前路上的危险,还请稍等片刻,与我等一道前行。”
张明海盯视着眼前这个身材并不高大的骑士,对方也目光平静的与其对视,眼神坚定,并不闪躲。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若非知道这支游骑对李成梁的忠诚,张明海一定会以为前面是留给李家这对父子的陷阱。
“我家先生办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如果需要,一定会事先安排。”骑士补充了一句,似乎是为了打消张明海的疑虑,便与其他收拾完毕的李家游骑列队,牵马等候在被痕迹被清理一空的营地中,不发一声。
张明海再次看看自家的家兵,虽然也是按编组五人一队,牵马待命,却显得凌乱了许多。想开口训斥几句,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李家游骑这种一丝不苟的作风,十足十是学自李成梁。
幸好,李家这支游骑也只能跟李成梁学,永远也成不了李成梁。如果真有那一天,以李家人的个性,怕是能捅破天。
晃了晃头,似乎是想甩开这个想法,张明海重新坐了下来,等待着李家游骑的行动。
约莫过了一刻钟,李家游骑随着一声令下,整个队伍翻身上马,沿着李家父子留下的马蹄印记,追逐而去。
张明海一边招呼跟上,一边暗暗咬牙,李家这些人,若非知道其本来作风如此,一定会以为是想甩下他们。
后边人马追逐,前边的李家父子马快,早已跑出三十里外。
两人一言不发,一脸严肃的望向前边被积雪覆盖的地平线。
很快,随着一个黑点出现,又一个黑点出现,紧随其后的十几个黑点出现在了前方的荒原上。
“害怕吗?”李成梁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语气中调侃之意满溢。
似乎是不满父亲的调侃,半天不见回答,李成梁再侧头看去,只见李长安正从后背的方匣中取出精钢錾头的短棍,棍身藤条裹布,桐油漆皮,一看就知道是根枪杆子。头上再接一根锁龙钉,一杆长枪出现在李长安手中。
掂了掂手中长枪,李长安的脸上才露出些许满意深色,回道,“头一回嘛,自然是怕,但是咱也不是没有准备。”
一番动作,前方野人已经冲到身前不足百丈,李长安一夹马腹,“未丁护我。”右手挺枪,往野人群中杀去,未丁驱动巨大的公羊,紧跟在李长安左侧,持刀执盾,护住李长安左翼。
野人越来越近了,近到李长安足以估量除这些野人的身材,能看到他们丑陋的面孔。接近六尺的身高,显然要比之前抓到的野人更高大健壮,手中挥舞的粗劣斧头,锤子,甚至是粗大的棍棒,和身上覆盖的并不多的几块破碎铁片,倒是让李长安放心了不少。
将李成梁撇在身后,冲进野人阵中的李长安,第一次感受到冲破敌阵带来的震撼。
野人粗壮的身体被长枪洞穿,远比人族健硕的体魄在战马的冲击下,并不能给他们更多抵挡的能力,被李长安手中的长枪穿进腔子里,借着马速甩出去,砸翻几个冲上来的野人。
横扫间,又划过两三个野人的胸肩,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有个倒霉的,被枪尖扫过脖子,整个脖子被划开,腔子里的鲜血喷涌出来,把李长安贯在枪上的白缨子染了个通红。
枪尖乱晃间,又晃开一个野人挡在身前,包了铁皮的木棒,一枪扎在肩窝上,同时也被野人的木棒敲在枪身上,一股大力传来,李长安一时竟险些把握不住,硬生生握住枪身,掌心之中一阵阵发麻。
这是李长安第一次与野人真正交手,也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这些身高近六尺的高大身躯之中,隐藏的巨大力量。
这股力道,与李成梁传授的劲力不同,不是拧成股的劲力,就是单纯的大力,没有什么花哨,枪棒交击,枪头被硬生生的从野人肩头脱出来,同时也把野人的肩膀豁开一个几乎截断胳膊的伤口。
那野人似乎失去的痛觉,甚至被这疼痛激发了凶性,嘶吼着详李长安扑过来。李长安长枪被荡开,收枪抽在野人肋下,那野人竟咬牙忍下,当手持着狼牙铁棒,砸向李长安的后腰。
李长安修行近四年,头一次经历杀阵,就遇上如此险象,手中失了兵器,翻身下马,再陷在野人阵中,冲撞不出,可就真是九死一生,难免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