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治病（1 / 1）

222年年底，中国被新冠疫情的浪潮袭击，无数的人病倒了。

小雨和龚云飞各自忙碌。

刚开始，有人来找陈红珍帮忙，说家里老人已经烧得胡言乱语，吃了一堆西药，却不管用。陈红珍看着乡亲们愁苦的脸庞，就丢给他一包草药，结果，病人当天就退烧，第二天恢复食欲，第三天就开始唾沫四溅，四处向人宣扬陈红珍的妙手回春。

很快，求医的人就踏破了门槛。

陈红珍只好每天背着背篓去采药，有些药采不到，她就只好去药店甄别购买，她对中药材店的年轻人很不放心，有一次她发现年轻人竟然分不清人参与党参，她就觉得年青人都是草包。这导致她每次买药都要亲眼过目，而频繁地出入镇上中药材店，耗费了她太多的时间，导致她的麻将之约一再爽约，那真是把她烦死了。

村里还有很多独居的老人。他们的孩子都在城里为生活打拼，平时无暇照管。陈红珍就把药煎好，叫龚云飞帮忙送去。龚云飞就骑着他的小摩托哈欠连天地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送药。

龚云飞眼见奶奶每天弯着腰给村里的人们熬药汤，就连红指甲都顾不上染了，他心有不忍，于是，他说我来看火吧。后来，煎了老李家，又煎老陈家的药，每个人的药方都略有不同，龚云飞只好守在炉灶前，半步不敢离开。陈红珍在这一点对龚云飞格外的信任。而这份信任可不是轻易给的。例如龚大河就从来不被允许进中药小黑房，原因是粗枝大叶的他搞不清楚文火和武火的区别，更分不清各种药的处理方法。可是龚云飞天生有一种灵性，他对煲中药的繁琐并不抱怨，反而做得十分精细。煎药的事儿，交给他，陈红珍没半句话说的。

随着病人越来越多，陈红珍越来越忙。中药柜的药在快速地消耗。陈红珍敏锐地感觉到，不用多长时间，镇上的中药店里的药材也将开始告急。所以，她极富先见之明，在人们开始囤药之前，采购了大量的中药充实了中药柜。后来证明，她的先知先觉极富智慧。

陈红珍要上山采药，龚云飞就帮忙背背篓，龚云飞一路听着陈红珍絮絮叨叨着不同植物的辩认方法，也就认得了很多药材的样子，他试着也闻那些植物根茎，细心记住它们的味道，有一次，陈红珍拿来两种长得十分相像的植物，让龚云飞分辨，龚云飞看了半天，闻了半天，也分辨不出，陈红珍说：“你可以放到嘴里嚼一嚼。”龚云飞照做了，一棵甘甜，另一棵却带着苦涩，陈红珍说这就对了。龚云飞继续嚼了一会儿，说嘴怎么有些麻，陈红珍说这正常，接下来你的嘴唇还会肿胀，龚云飞问：“会多肿？”“也没多肿，比起两指粗的香肠，还要饱满三分。”后来一周，龚云飞顶着香肠嘴到处送药，村里的人听说他为大家采药、尝药而不幸中毒，都颇为感动。

后来，草药还需要很多，可是陈红珍不再上山了，她又可以快快乐乐地和村里的女人打麻将去了。因为龚云飞可以帮她满山乱跑了，只是，他还是有点傻，有几次为了摘草药，差点掉进蛇窝，被蛇咬伤；

当陈红珍在那群女人里面，也能开始胡牌的时候，在灶堂前，忙得昏天暗地、灰尘满面的是那个冤大头龚云飞。龚云飞现在每天忙得不得了。

村里独居老人那么多，他得每天抽空上门看看每一户，一来给他们送药，二来观察他们的身体状况，及时向陈红珍汇报并调整药方。龚云飞亲眼看着人们喝下一碗碗黑色药汤，看着他们慢慢好转，并谈笑风生，他觉得自已有香肠嘴也不那么难过了。

那个冬天，特别的冷。邻村不断传来老人因病离世的消息，送丧的喇叭声和鼓声时常传来，唯独龚云飞所在的村落，一直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