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遇见(1 / 1)
多年后,小云飞变成了小伙子,他光着脚丫站在了小卖部门前,只是这一次,他不是来买汽水糖,他需要一双拖鞋。
没想到,小卖部一点儿没变样,门口右边是一个小柜台,左边是照例是摆得毫无章法的小商品货架,有些小东西因长期滞销再加上常年日晒,包装纸都褪色了,在店铺的大门上贴着一对斑驳的门神,有一张门神的眼睛部分不知被哪个调皮的孩子给故意抠去了,显得有点滑稽;里面的厅墙上还贴着几张过气明星的海报,海报上的人梳着过气的发型,穿着很土气的衣服,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这里与时代的脱节,让人联想到两个词,那就是“低级”加“劣质”。
以前,这个小卖部有个漂亮的小姐姐,总是梳着两个羊角辫,亮亮的两只眼睛总是含着笑。她和小云飞是上同一所小学,他们同桌学习了六年。
小云飞想到这,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
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后来的余小雨去了哪里?
现在的她,又怎么样了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可人的小妮子出落成怎样的大美人了,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当初被她厚待过的小云飞。想来,她应该早嫁作人妇,或许已是几个娃儿的娘也不定。
龚云飞想到这,不禁有此唏嘘,但他自认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此等儿女情长,自然是看得开,也放得下,更何况,他似乎也从未拿起过。所以,当他赤脚踏进小卖部时,他还是挺淡然的。
“老板,有拖鞋卖?”一眼望去,店铺里空无一人。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四处打量,他心里头有点小小的期望:或许他还能看到那个可人的小妮子。
“没有。”从柜台后冷冷飘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龚云飞一听这声音,吓了一跳,往柜台底下一望,这才看到柜台上一堆商品下隐约有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正窝在角落里不知干些什么:“会不会是那个小雨?”
他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然后试探性地喊道:“小雨?”
一听这声音,柜台上露出个脑袋,龚云飞一看,差点没吓死!
他知道村里的女人不打扮,皮肤普遍过分黝黑,他也想过小雨或许已经是一副农家妇女模样,皮肤粗糙,胸部下垂,但是,他打死也不敢相信,那个他心中那么水灵过的女孩子竟然变成了这么一幅德性。只见她双目无神,头发已经发白,皱纹纵横,怀里正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农村大妈的模样。但眉目之间,似乎带着几分余小雨的模样!
龚云飞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听自己用很怀疑的语气在说着:“你是余小雨?”
那妇女用肆无忌惮的眼神对着龚云飞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然后用充满戒备的语调说:“你是谁?”
龚云飞心里有几分惋惜。看来,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不管曾经的你多么水灵,它要收回的时候,真的是一点余地都不留。
“哦,我是那个……那个……”龚云飞突然觉得没啥意思,便说:“算了,我想买双拖鞋,有不?”
“龚云飞?!”身后突然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龚云飞循声望去,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漂亮姑娘站在店铺左边的走廊口。
龚云飞好奇地打量着她,她渐渐地扬起了嘴角,冲着他笑了。在那一刻,龚云飞发现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中那个扎羊角辫的酒窝女孩的形象重叠了!
喔,余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