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雪落漫天（1 / 2）

窗户外，大雪纷飞，世界像是被染成了白色，不少孩子早早便戴着斗笠，出门堆起雪人去，或打着雪仗，白色的雪球四处乱飞，砸在人头上，有些生疼。

不少年纪小的孩子被砸到脸上，冰冷刺骨，硬邦邦的，可也不闹，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渣，搓起雪球回礼。

“二狗子，你完了！”一枚雪球紧跟着飞来，砸在一名孩童脸上。

“呜呜，我生气了，铁柱。”孩童晃了晃脑袋，搓起一枚雪白。

………

二楼客栈上，李远扬遥遥看着，他觉得很有趣，正跪坐在床上，趴着窗口，身上的伤也奇迹般好的大半，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既然他活下来了，证明张九真是一直跟着自己在？否则怎么可能刚好在自己昏厥后就给刚好救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神仙手段嘛，半点不奇怪。

这样的高人，在茎叶客栈那么远都能听到掌柜二人的动静，自己离这么近，怎么会听不到？

李远扬在赌一个可能，张九真会不会袖手旁观，或是一定会来救自己，为什么？因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救的吗？

肯定有的。

不过张九真没说，自己多半也能猜到一些，他是没有见过世面，但不蠢，没有蠢到那晚遇见汉子就大喊大叫，朝客栈那边喊张叔救命。

若真是喊了，可能没有现在趴在窗边的他，就只有一个孤苦伶仃的瘦弱少年，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夜晚里，被人活活打死。

云素城里，万里雪白，将一片片宅子的屋檐盖成银白色，配上大红灯笼，本该是极美极好的景色，常常会有才子诗人来此观景，然后即兴吟诗一首。

李远扬不这么觉得，他不再渴望去跟下面的孩子们打雪仗，也不觉得这头一次见的城中大雪有多好看，自这两次后，好像……

就这样？

像他这样的孩子，城里还有很多，毫无疑问，他是幸运的，可以睡在温暖的床上，可那些没爹没娘的孤儿们呢？估计还在挨冻吧？可能也有死了的。

不知不觉间，少年握紧拳头，轻轻搁放膝盖上。眸光眺望长街尽头的一家武馆，正开着门，烟囱上飘着坎烟，灰簇簇的，在这雪白世界里，格外显眼。

武馆门前有两个穿粗布麻褂的年轻人，好像还扎着马步？露着胳膊的，大冬天，也不嫌冷，好像从一大早上就开始站，直到现在？

这就是练武吗？瞧着不难啊。

武馆门牌匾额上，镶着四个刻着金边的大字，不过李远扬不认识，反正极有派头，霸气威武就是了。

这几天，在客栈养伤的他，有事没事，就喜欢趴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外界，不过大多时候，其实还是瞄向武馆的目光多些。

刚开始，李远扬醒来时，其实是被痛醒的，脸都肿成猪头了，撕心裂肺的痛，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就是小镇的那一次，也只是被打的瘸腿而已。

所以，少年生平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有一个念头。

他想学拳了。

像那些民间故事里一样，不求成为大侠，受民众爱戴。只求有点武功就够，起码可以让自己被骗时，可以理直气壮的出拳。可以让自己受尽欺凌时，用拳头去回击。可以让自己万般委屈后，也能那么不讲理一次！

少年回忆起这几天偷看的武馆路数，在房间里，一板一眼的挥舞起来，只是瞧着也不像，出拳还软绵绵的，跟王八拳好像没什么区别。

就算如此，不过一会，少年就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娘的，怎么这么累？自己瞧着武馆两人，好像挺轻松的样子啊。

还是说有什么省力的法子窍门？

少年有模有样的又扎起马步，双手回拢，才过了不过半刻钟，脸色涨的通红，双腿颤抖不已，又是一屁股瘫倒在地。

常年乞讨，吃不上饭，早已让少年的体魄羸弱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推就倒，根本难以支撑起这股自身的巨大负荷。

算了下时间，少年下楼准备吃饭，意外的是，一位灰色道袍模样的中年男人也落座在桌子对面。

李远扬走来，端坐在道人对面，“张叔？”

中年男人摇摇头，“吃饭。”

少年便开始低头扒饭。

吃完后，少年没动，安静坐在那里，碗筷放在一旁。

张九真这才缓缓开口道：“远扬啊，知道我为什么今天突然坐在这里么？”

少年摇摇头。

道人轻声笑道：“当真不知道？”

沉默良久，少年轻轻点头。

猜到一些了。

道人突然说道：“其实我不叫张九真，这只是个化名。我叫张玄桦，那么，我就暂且代师收徒好了，你师尊，云阳道人，还有你的两个师姐，算了，暂且不提。”

李远扬愕然，愣在原地。

过了好半响，少年才反应过来，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张叔为何与我说这些？”

张玄桦气笑，“叫师兄，还有，不是你想的那样，要灭你的口。”

李远扬松了口气，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