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窝囊(2 / 2)
有时候,太有骨气也不太好,修道仙途,尔虞我诈的,不至少认怂磕过几十个“前辈”的响头,想必修为道法也高不到哪去。
体验过濒临死亡的感觉,自然就会更加惜命。
修士收徒不是那么随意,因人而异,各自有各自的标准和考校,谁也不希望,收了一个天资异禀的徒弟,结果是个杀人不眨眼,欺师灭祖的孽徒,自己还没躺着享清福,结果就被黑发人送白发人。
中年男人缓缓掀开腰间白葫芦的木塞,就要强行灌进少年口中,结果差一线即将就要碰到嘴巴时,道人有些心疼,悻悻然收回手,改成了左手将少年嘴巴掰开,右手悬在空中微微倾斜一淌清流,倒入进去。
真的不是他嫌李远扬嘴巴脏,只洗澡不刷牙,实在是这样子效果更好些。
高山低谷,流水不止,给人的感觉很是心广神怡,一连片的翠绿景象,山脚下,长龙台阶直通山顶,一眼望不到边。
由于山底极宽向两边延去,山腰却极细,远远望去,整座山头却是形似一柄垂着的双刃斧,锋芒毕露。
有一介女修缓缓登山,一脚一个印子,途中,妇人再次低头望向山脚,俱是一片云遮雾绕的模糊景象。
此处,烟火气极少,仙气更多。
因为这里是巨斧宫。
南部洲北边的龙头势力。宫主更是一位精通杀伐的紫府老神仙,成名已久,威名远扬。
妇人就这么一步步沿着台阶拾阶而上,走到山门处,远远就瞅到那个打着瞌睡的熟悉身影。
走到跟前,见那人还是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妇人伸手轻拍肩头,声音甜腻腻的,笑着打趣道:“张大侠,还搁这练功呢?积攒了几甲子功力啊?让我瞅瞅,见识见识?”
青年被拍的猛然惊醒,差点就要大骂是哪个狗日的坏了自己的美梦,结果一看来人,顿时赶忙起身,神色尴尬,低头抱拳道:“见过余宫主。”
黑衣青年脸一红,挠挠头,尴尬不已,“我功力微薄,就不在宫主面前抖搂了吧?不太像话。”
“逗你玩的。”妇人捂嘴乐呵。
“好好站门,不然我就告诉你师尊。”妇人搁下一句话,绣鞋踮起,数步跨出,消失青年视野内。
看样子是去往内殿了。
妇人走后,张赋一屁股坐在地上,眺望远处,深林野鹤,云海白雾茫茫,倒是一副好景色,只是谓然一叹,脸色苦楚,离换岗还有好几个时辰,自己可怎么熬?
一路上,外殿的年轻修士,瞅见那个美艳妇人,纷纷弯腰抱拳。而一些不久才纳入了谱碟的苗子们,则纷纷疑惑,这妇人是哪路神仙,这么大个派头?直到被身旁修士拉拉衣角,才恍然反应过来,急忙抱拳行礼。
巨斧宫其实有三宫,太阴宫,灵虚宫,太日宫。而妇人正是太阴宫一脉新一任宫主,余雅。
至于为什么余雅这么年轻就上任,来接替上一任宫主的职位,就又涉及一桩恩怨事了。
溪水悠悠,来日方长。
最后,妇人停步于一座八角府邸前,门框上还贴了两尊门神,很是威风。
余雅深呼口气,推开大门跨过台阶,见一袭锦缎宽袍盘坐在蒲团上,妇人弯腰作揖,道:“师尊。”
宽袍男人缓缓睁眼,道:“此事过了,就别再出山了,安心修行,你的路还很长。”
眼前男人身份不言而喻。
既是余雅的师尊,又担任如今巨斧宫的正宫主兼任灵虚宫主一职。
紫府一境,南部洲的杀力代表,不论是其余几家山上门派,又或者是市俗王朝的江湖剑客,能与他比拼杀伤的寥寥无几。
金丹不出,眼前这位锦缎宽袍的中年男人,就是金丹之下的紫府代名词。
谁不知他余盎然,只凭一把白玉琉璃斧,只身砍得一座仙家门派就此封山,过了好几十年,恢复了些元气,才敢再开山门。
妇人欲言又止,“师尊,太乙王氏后面有紫藤山的影子,弟子斗胆猜测,是为了那件还未诞生的天地灵宝。”
余雅微微犹豫,神色阴沉,“师兄死不见尸,弟子竭力推衍,也没有半点头绪,该是被高人屏蔽了天机,而师兄又与那紫藤山王鸿有仇”
“不必多说,我心里有数。”
中年男人缓缓站起身,神色淡然,道:“既然他们想打,那就陪他们打。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冒失不得。”
余雅脸色恢复平静,再次作揖,“谨遵师命。”
………
黑衣青年坐在崖边,晃荡着悬空的双腿,有些百无聊赖的看着脚下云朵发呆,直到下一刻,妇人再度返回他身后,一拍肩头,吓了青年一跳,差点就要摔下山去。
青年有些不自在,他对上妇人的那对眸子,讪讪笑道:“余宫主,我不是有意偷闲的”
余雅微微一笑,道:“张赋。”
“在。”张赋神色肃穆。
“你不是一直抱怨天天看山门,没什么意思吗?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去金乌城候着,三个月后,当今那个圣上孩童会举办生日宴,会绕金乌城逛一圈,找机会做了他,你以后不但不用看山门,还可以从我这拿走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丹箓传集》。”妇人道。
张赋缓缓作揖,“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