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 八(1 / 2)
宋廷玉真不愧他宋大傻子的称号,见是梁书来了便再顾不上旁人,拉住梁书的衣袖抬脚便走,路过江屿和商孟林时还不忘冲他们点头告别,搞得江屿和商孟林一阵错愕。
梁书见他真是要走,赶忙甩开他的拉扯道:“你这疯疯癫癫的是要拉我去哪儿?也不看看我还带了客人来呢。”
宋廷玉看了商孟林和江屿一眼,拱手敷衍着说:“失礼失礼,宋某这厢赔礼了!”
说完便转向粱书连声催促道:“左右都不是外人,正好都跟我去潇湘苑喝酒!走走走,别让钱益他们等急了!”
梁书嗤笑一声:“我说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原来又是要喝酒。”他一边说一边打量宋廷玉,摇头道:“出门没看黄历吧?今天只宜扯淡不宜饮酒,不如你回家陪我们聊天多好。”
宋廷玉眨了眨眼:“真的假的?黄历上还有这个?我怎么从没见过啊……”
粱书才懒得跟他废话,一边推着他回府一边敷衍道:“你才认识几个字,给你本黄历你看得懂吗,哎呀……我还会骗你不成?”
“你又不是没骗过我……”
宋廷玉一边叹气一边把三人领进了宣平侯府。
四人在花厅落座之后,宋廷玉便兴致勃勃的对梁书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潇湘苑从南边儿请了一位水仙姑娘,听说极善歌舞,尤其是一手反弹琵琶,那腰身儿……那长腿……啧啧,真是人间尤物啊,不若愚兄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商孟林虽在兵部任职,可一向与将门少有往来,听见宋廷玉毫不避讳的聊起这些不由有些尴尬。
梁书倒是见惯不怪,呵呵笑道:“瞧你这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样子,还是快歇了吧。要我说,你还是赶紧把婚事办了,好歹给你家留个香火。”
宋廷玉闻言甚是扫兴,闷声嘀咕道:“那仇明玉长得还没她爹高,圆滚滚的像个肉球,鬼才想娶她呢。”
“呸!”梁书远远啐了他一口,笑骂道:“又不是人家仇老将军是上赶着赶你结亲的,要不是你爹舍脸去求,人家仇老将军才舍不得把嫡亲的女儿许给你这浪荡子呢。我听说仇夫人为了这事儿差点儿把仇老将军给打死,再说人家仇明玉也是出了名的贤惠,你小子得学会知足啊。”
宋廷玉一听这话更是委屈,嘟囔道:“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了,你见谁家的贤惠媳妇能把三十斤的马槊舞得风雨不透?真娶了她,我还不得跟仇老将军似的窝囊一辈子!”
“我看你窝囊点儿好!”
宋廷玉的话音的才落,门外便有一个妇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瞪着宋廷玉怒声道:“整天就知道吃酒惹祸,以后不许你跟钱益他们胡混,你得多跟人家阿书学学,人家早都是刑部的六品官儿了,人品又好又有礼貌,这京城里外谁不夸他。”
来人正是宣平侯夫人赵氏,梁书三人赶忙起身见礼,赵氏立时换上一副端庄的模样客气了几句,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而过,几人之中他只认识梁书,便与他拉起了家常。
“你娘最近可好?上次还是在慈悲院匆匆见过一面,这一晃又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呢。”
别看粱书平时说话大大咧咧,可在别家的长辈面前却是一副乖巧模样:“家母安好,也常听她老人家提起您呢。她常说您的身子不好,总惦记着,小侄今日一见,伯母的气色却是好了许多,看着可比先前年轻了不少呢。”
赵夫人被梁书夸得眉眼如月,止不住的掩口轻笑,一旁的宋廷玉却有些听不下去了,怒视着梁书低声道道:“我去……你这是跟谁学的,太不要脸了吧!”
他自以为声音不大,可他的话却被赵夫人听了个真切,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碗水花四溅:“你说谁不要脸!嫌你娘老了是吧,嫌我难看了是吧?”
“我哪有!”宋廷玉闻言猛然起身,赶忙指着梁书解释:“我是说他,我是说他不要脸!”
“放肆!我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走,跟我去见你爹,看他怎么收拾你!”
赵夫人言罢便拧住了宋廷玉的耳朵,人高马大的宋廷玉便如毛驴似的被他老娘领着走了。一旁的商孟林和江屿面面相觑,倒是梁书压了压笑意,假意劝慰着跟了出去,一边走还不忘冲江屿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直到这时,两人才隐约明白梁书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宋延龄自告病以来便谢绝见客,武官称病多为避祸,若是登门拜访必定会吃闭门羹,所以梁书便剑走偏锋,以访友之名先进了宣平侯府再说。只是苦了宋廷玉,好好的一顿花酒跑了不说,还平白无故的受了责罚。
想到这里两人不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钦佩——这种缺德的主意怕是只有梁书想得出来。
宋延龄的书房灯火通明,宋廷玉越往前走便越是求饶,可赵夫人却半点儿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一直走到书房门口才把手松开。宋廷玉哎呀一声赶忙去捂自己的耳朵。
与此同时,书房的窗口也现出来一张严肃的脸孔,看着院中吵闹的众人不悦道:“一天到晚的吵吵闹闹,你们母子这是要翻天吗!”
怒吼之后他才看见商孟林正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赶忙以拳抵口轻咳了两声以释尴尬:“延益也在?”
商孟林赶忙上前行礼,梁书和江屿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