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星斗移位反两仪(1 / 2)
韩林儿左思右想,便觉事情太过蹊跷,又问道:“这么说,辛堂主是真的没有紫檀木了?”辛严也是疑惑不解,道:“属下当真未听说过,圣子若是需要,属下必当竭力去寻来。”
当这时,韩林儿和赵欣同时醒悟,他们才知自己被骗了,想到丹青生和程青恐怕已落入敌手,便心生寒意。韩林儿一抱拳,道:“辛堂主,晚辈想起有一事急需去办,这先失陪了。”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地下室,赵欣也感十分气愤,也随着跟了上去。
这晚的空中不见星光,云遮住了月亮,郑州城一片寂静,留下的只有几家点着灯的房屋,房顶上两人在疾步飞驰,所行之处却无一丝声响。
两人回到秦淮楼,韩林儿叩动门扉,无人响应,赵欣提剑两划,那门便裂成四瓣,两人闯进楼中,见楼内空无一人,韩林儿心下是十分焦急,赵欣气道:“好你个杨儒,胆敢欺骗本姑娘,看我不把你这些琴都劈烂了!”说完便拿剑猛劈,那些琴一个个被劈为两截。
正这时,一个人影从楼上飞落下来,那人缓缓从门外走进来,高颂法号:“无量天尊,两个无知小辈,今日贫道便了结你们的命!”说完取下背后的剑,那剑为檀木所制,剑柄上雕有两仪图,剑刃上也刻有两字—纯阳。那人逐渐走近,两人看清其样貌,此人头顶华阳巾,衣黄欗杉,系一皂鞗。
此人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块,喝到:“黄粱犹未熟,一梦到华胥。两个小娃娃,梦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韩林儿一眼便认出此人,此人正是当初在林中所遇八仙之一,纯阳子吕岩。这时韩林儿便想起上半天所遇的红衣男子刘东阳,另外几人曾提起自己的师父纯阳子,这便串通了起来,这么说这些人倒演了场好戏。
韩林儿此时手无北辰剑,就算是再高的剑法也使将不出,只想着赤手相搏。赵欣见来人,早已握好手中的细剑,口中说道:“无耻老道,竟敢戏弄本姑娘,今日不用你来,我也会去找你!”吕岩哈哈大笑,道:“无量天尊,小女道好大的口气,今日贫道便告诉你目中无人的下场。”
两人一说完便提剑战在一处。赵欣师从特殊,使的剑法也是极为阴柔,与吕岩的天遁剑法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一刚一揉,一阳一阴,剑刃相交,越打越快,打过七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负,两人额头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打到后来,两人挥剑的速度变慢,其中招式全瞧在韩林儿眼中,此时已将两人剑法了然于心。
这时吕岩见再打下去,势必全凭内力相较,到那时必然会两败俱伤,于是一剑撇开赵欣,径直朝韩林儿奔来,便要拿剑去刺,却不料韩林儿早已知晓吕岩的招式,身一微側,左手变掌击他手臂内侧,右手化拳直击他腰肋,吕岩一惊,忙飞身躲避,一脚点地,飞在半空,韩林儿运气内力,左手手心传来巨大吸力,正是一招吸星大法,只这么一伸手,吕岩的右脚便被抓住,韩林儿顺势一甩,将其摔出门外,吕岩倒地又赶忙爬起,神色中带着惊恐,他不知为何这两人年纪轻轻却能和自己打成平手,捡起纯阳剑就逃,赵欣可不会让其逃走,提剑追上,吕岩见有人追来,深知自己也逃不掉,不如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回身一掌拍出,赵欣见来掌,也以掌力相接,顿时响声轰鸣,两人站在原处,运用内力相激,由于两人内力过于强大,附近的空气都变得颤动,两人神色中都透着痛苦,韩林儿见势不妙,飞身上前,双手齐出,一手按在赵欣肩上,一手按在吕岩肩上,三人就站在原地。
韩林儿运气北冥神功,将两人激发出的内力全吸入自己体内,以免二人内力相撞反伤自己,又使出挪移之法,将两人掌力移向上下两处,两手一扒,两人双掌分开,向两边飞出,同时瘫倒在地,韩林儿忙去察看赵欣的伤势,再回看吕岩时,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韩林儿只觉体内有两股不同的内力在穴道中横冲直撞,便盘膝而坐,内视穴道,而这两气最终停留在少阳和厥阴经之中,韩林儿运起乾元逍遥诀的内功,将其一一逼入膻中,转化为自身内力。一刻钟的时间已过,韩林儿缓慢睁开眼,在他眼中仿佛能射出金光来,而他这金睛,也全是拜内力高强所致。
韩林儿站起身,只觉身体比往常更加轻松,对于阴阳二气变得更加敏感,自身也进入了阴阳持平的状态。其实此时韩林儿便是正式进入了乾元逍遥诀的第二层—“阴阳功”的境界。
再看赵欣,还是瘫倒在地上,一摸脉搏,便知赵欣体内的内力紊乱,经气也出走气街,四海甚至如一个天井,向外吸纳,不断损耗着经气,韩林儿当即将赵欣扶起,一直搀着进了秦淮楼,入了内阁,关上门,点上灯,又将赵欣放在一张桌上盘膝而坐,从背后为其传输内力,这内力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样,一去不复返,再又摸其脉搏,还是如当初一样,仔细感受穴位的变化,竟自跳起,原是赵欣涉世未深,在与吕岩分开时,被吕岩多击了一掌,而此时赵欣已收了力,这一掌直打得赵欣身上各处的穴位易位,甚至击碎了赵欣的丹田,如若不是原本赵欣所练的内功高强,此时便早已步入黄泉,但现在尚且存有一息,即便是醒了,那也是废人一个。
韩林儿初入江湖,从未遇到过这等事,此时也是手足无措,但沉思片刻后,便想起曾经看的武书上,记载过一招“三花聚顶”,又可配合斗转星移,使起经脉重新归位。
这斗转星移神功,虽说是以“反弹”为主要,但就在转移这二字上,却是与乾坤大挪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时间逐渐流失,若再不进行治疗,赵欣今夜便会闭气而亡,韩林儿虽想为其治疗,但无奈这三花聚顶的受功者,需全身赤裸,意是引气入体时,防止因真气溢出而被阻挡,以致爆体而亡,且三花聚顶时,身侧不得有半丝杂质,应的正是那金光佛的本质。而这赵欣为女人,要守礼节,不可与未成亲的男子坦诚相见。
韩林儿本就生性纯洁,此时也不想冒犯赵欣,但思来想去,如果不现在施行,那么赵欣便会死去。这时也不能再顾男女有别。当下解开自己的衣物,又去解开赵欣的外衣,说道:“十分抱歉赵姑娘,你再三帮主在下,在下无以为报,如今你命在旦夕,我却这般对你,实是不该,但在下也只有如此了,多有冒犯。”便闭上眼睛,又将赵欣的全身衣物脱下,直至手能触摸到肌肤为止。
这时两人已一丝不挂,韩林儿也闭住双眼,凭着超强的记忆,摸索着赵欣身上的穴位,忽双手一按赵欣双臂,将其提起,又向上提至半空,双手开始运出内力,身随意动,运的正是那斗转星移神功,赵欣整个身子在韩林儿的调动下,不断旋转着,越转越快,正这时,韩林儿一边让赵欣旋转着,一边用手指点击赵欣易位的穴位,如此过了一个时辰,赵欣身上的穴位都已被转回,韩林儿又是一调力,将赵欣拉回桌上,让其盘膝而坐,自己飞身跃起,五指按在赵欣头顶,四指分别按在四神聪,中指点在百会,再借后续之力传到赵欣体内,这三花聚顶不是普通的传功之法,与其他功法不同,三花聚顶的传功人可将自身的内力与真气毫无保留地传到受功人体内,且传入便可完全融入受功者身体,不会出现排斥反应。
三花聚顶的传功过程又持续了一个时辰,韩林儿此时额头上也冒出豆大汗珠,因其气耗太过,也感乏力。
此时传功完毕,收手回力,落在地上,又摸索着为赵欣穿上衣物,当时差点晕倒,便自盘膝而坐,恢复调息。
此时天已亮,鸡已鸣过三声,赵欣渐醒,微一睁眼,突觉气血不顺,大口咳嗽,一下咳出大滩黑血,溅在地上,那黑血正是那离乱的经血,重新回归身体后而溢出的坏血,此时吐出,乃是康复的征兆。
听到动静,韩林儿立即醒转,站起身来,赵欣觉得身上有些别扭,仔细一看,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又见韩林儿赤身裸体,“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对韩林儿道:“你,你这个登徒子,竟然把我……”后面那句没能说出来,韩林儿见自己未穿衣物,忙躲到一边,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昨晚在下替姑娘疗伤,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赵欣气道:“谁替人疗伤还扒衣服的?”说完就系好衣服,拿起剑指着韩林儿的脖子,韩林儿忙将昨晚所发生的事一一道来,说完后,赵欣半信半疑,但自己的内伤确实好了,也知韩林儿说得不假,只是比较在意他用的什么方法罢了,心中虽十分感激,但不想说出,便道:“既然如此,本姑娘就先信你一次,下次若是让我发现,你对其他女人也如此做,那便证明不了你的清白了,到那时,我便亲手杀了你,然后自杀!”韩林儿连连称是。
现下最重要的,乃是寻回丹青生和程青,韩林儿便和赵欣又奔向之前的客栈。
回到客栈,便闻到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进屋一看,客栈内躺着三具尸体,每具尸体都没有脑袋,韩林儿忙跑过去,察看死者身份,这时赵欣已在一个角落寻到这三具尸体的头,仔细观看,才知这三具尸体分别为掌柜和两个店小二的。
两人又上楼,一间一间地查看店房,但其中空无一人,两人又下楼来,垂头丧气正准备出门,正这时,门口已站着几个捕快,其中一个领头的,对两人大喊道:“里面的人,乖乖束手就擒,否则罪加一等。”韩赵两人出了客栈,见面前围满了捕快,韩林儿便上前问道:“请问官爷,我们两人究竟犯了什么罪?”那领头的奸笑道:“嘿嘿,杀人犯犯了什么罪,这还用我说么?”韩林儿看了看身后三具尸体,忙解释道:“官爷,我想您定是弄错了,我们今早才进来,这三人看样子应该是死了一天了,这人并非我们所杀。”
那领头的道:“胡说八道,我们接到有人报案,说有人杀了福来客栈的掌柜等人,我们便火速赶到,正巧遇见你们,你说,这杀人犯不是你们还有谁?”赵欣见解释不清,便将剑抽出,对那领头的道:“一群饭桶,你们办事都不带脑子的么?再要纠缠不清,小心你们脑袋搬家?”众捕快见赵欣虽然样貌极美,但说话不讲礼数,脾气也是十分暴躁,都不禁在心中暗自神伤,念她是女人,也没将其放在眼里。
赵欣听见捕快们在议论自己,眼里都瞧不起她,便飞身上前,刷刷两剑,两个捕快人头落地,溅出来的血全洒在剩下的捕快身上,那领头的更是溅了一身血,事发突然,众捕快都没反应过来,一没想到一个女人出手如此之快,二是没想到有人会对官府的人动手。
众捕快见同事被杀,都拔出官尺,齐喊:“臭婆娘,杀了她。”“杀了她,为兄弟们报仇!”赵欣也不管这些喊杀声,又是几招快剑,杀得只剩下那领头的了,赵欣便问道:“怎样?还抓我么?”那人吓得直哆嗦,连骂了几句,拔腿就跑,赵欣从后一刺,那人便口吐鲜血,眼睛一翻,当场毙命。
韩林儿见如此血腥的场面,内心却没一丝波动,这在正常人眼中,必然会留下心理阴影,韩林儿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变得如此铁石心肠,虽然自己未参与这场屠杀,但还是觉得赵欣做得太过火了,便劝道:“赵姑娘,你也忒狠心了,原本我们就无罪,即使被抓走,没有证据,他们也不会那我们怎样,但现在你是真的杀人了,这可怎么办?”赵欣冷笑了一声,道:“你现在不杀他们,等到时候,他们找不到凶手,必然会逼供你,到那时,再给你判个莫须有的罪名,你就得死,再说,跟这些走狗没什么好说的,不如全杀了好。”韩林儿也不知赵欣为何在杀人这方面,会显得如此冷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四处打听程丹两人的下落。
此时正是早晨,忙碌了一夜,两人都已十分饥饿,于是找了个面馆,坐下吃面,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北辰属王自归来,双青功高无所担,白莲危重须相往,间使其人不怀安。”韩林儿听此声音,忙四处寻找来源,四下张望了一番,也未寻到,这时后桌一个头戴斗笠、面戴黑纱、身穿灰衣的人走了过来,那人一头白发披肩,双眼直直盯着赵欣。
赵欣一见那人,忙站起身来,抽出细剑,对韩林儿说道:“诶,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要当心。”韩林儿知道赵欣是在叫自己,也站起身来,仔细端详着此人,看此人身形,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人一晃身形,便到了赵欣面前,那双眼睛紧紧盯着赵欣的脸,赵欣忙向后一退,抽剑一刺,那人手指一弹,赵欣的剑便即断裂,韩林儿和赵欣都是一惊,那人点了赵欣的穴,一把抱住赵欣,迅速跑开,韩林儿见赵欣被抓走,忙追上前去,喊道:“前辈为何要抓赵姑娘?请速速停下。”
那人见韩林儿追来,跃上房顶,使起轻功,一跃就跳过一个接一个的房顶,韩林儿见势,也一跃而上,眼见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远,韩林儿才发现那人使的轻功,竟与自己所学的神行百变如出一辙,不禁思考,此人应该是铁剑派的,但据他所知,铁剑派的人当中,除了孙未平,就没见过如此年迈的人,况且也不见他后背大剑,如若是孙未平的同辈,那当可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