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孛端人（2 / 2）

一想到咄努那肥胖的身体，她就有些作呕。

余皓的吊坠在她手里摩挲。

这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奇怪吊坠，扁扁的，有小拇指一般长。一头是金属，另一头被泥封住。封泥已经干了，像石头一样硬。

事到如今，只有那个汉人愿意陪着自己。

都说汉人狡诈，他怎么就不是这样的？

图雅用力把吊坠上的干泥捏碎，发现里面藏着一截极为锋利的刃口。

原来，余皓偷偷把自己穿越时带过来的钥匙磨成了小刀，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图雅瞬间会意，把封泥用水弄湿，把刃口小心翼翼包了起来。

余皓利用干活的机会，把孛端部转了个遍。

他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实：孛端人似乎不打猎。

从他们的装扮上能看出来，孛端人是骑马的好手，后山上养着牛羊，放牧应该是他们的主要生计来源。

但是布克图说的清清楚楚，这附近的室韦人都靠上交鹿皮作为赋税。

哪里来的鹿皮呢？

昨晚在小河谷，孛端人对鹿皮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不像布豁人，把鹿皮当做自己性命一般。

难道他们找到了鹿皮交易的办法？

余皓想找个人问一下，但是孛端人都把他当做奴隶，一靠近就是一番打骂，根本说不上话。

跟余皓一起涮马桶的是一个老年奴隶，他皮肤黝黑，身材矮小，从发型上看也不是孛端人。

“大叔，你是本地人吗？”

那奴隶见到有人打招呼，一副害怕的样子，双手下意识地抱住头，看来平时没少挨打。

余皓从兜里摸出一小块肉干，拍了拍他的手，塞给他。

老头看到肉，眼睛放光，立马撕嚼起来。

“你们的鹿皮呢？”余皓问。

“嘘，族长不让说。”老头一脸严肃地说。

余皓算是明白了，这老头精神上是有那么点问题，平时又没少挨打骂，于是又从兜里拿出更大的一块肉干。

“肉！给我！”他看到脸盘那么大的一块肉干，眼睛都直了。

“你要是告诉我鹿皮在哪，我就都给你。”

“在族长毡房后面的那三个并排的白帐篷里，我亲眼看到的。”老头眼睛寸步不离肉干，道，“鹿皮，全是鹿皮！族长用十辆马车从山下运来的。”

果然不出所料。

鹿皮是类似货币一样的一般等价物，这里的部族都用其他财物去换回鹿皮，再用来缴税。

只有傻呵呵的布豁人，把自己关在深山密林里，没有任何产业，只能向山里讨要那点点鹿皮。

有那么一瞬间，余皓甚至有点埋怨图雅为什么不早点嫁过来。

“肉！我要肉！”

老奴隶一把抢过肉干，用力啃咬起来。

这时，余皓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头戴方顶高帽的孛端女子，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涂黑了的牙齿，场面十分诡异。

而她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块血淋淋的肉，余皓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人的一只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