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猫(2 / 2)
代表合作失败的话音刚落,程秋白就听到黑猫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顿时心中一紧,正想防御来自黑猫突然的袭击,黑猫的眼睛亮起刺眼的金光,正看着黑猫来不及防备的程秋白就这样在刺眼的金光中失去了意识,瘫软倒地,而黑猫却如同黑烟一般散去,飘入程秋白的体内,与他融为了一体。
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随着程秋白的倒下又恢复了正常,虫群恢复了运动,不停地冲击着结界,而程秋白就四仰八叉地躺在结界的中央,毫无知觉。
不多时,虫群像打碎玻璃那般突破结界,覆盖住倒在地上的程秋白全身,直至将他完全淹没。忽然间,一团蓝色幽火在虫群中燃烧起来,火光由内至外迅速燃烧着,虫群的尸体逐渐落到地上,很快堆积成一座黑色的小山。虫后见势不妙,迅速召集回虫群将自己团团包裹起来。只见程秋白弓着身子,缓缓抬起头,满眼通红的看着聚集起来的虫群,身上被幽蓝色火光包裹起来,就如一道由火焰组成的铠甲般,令虫群无法逼近。
那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周身燃烧着神罚的火焰!
程秋白缓缓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完全适应这个身体花了点时间,幸好赶得及。”开口依旧是方才黑猫那富有磁性的嗓音。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虫群,气定神闲的迈开脚步,吸气提拳,做出怀抱阴阳,太极起势的姿势。
虫后见状,不断地从尾部产出新的虫卵,虫群再次聚拢成团变得越来越大。在虫后的操纵下形成四道锥状形态,源源不断的涌向程秋白。程秋白退后两步,双手同时向左脚下挥拨后,掌带炁劲,一招左揽雀尾,微微闪身却将虫群拨开,轻松化解了虫群的攻势后。连带一及和光同尘,瞬间移动至虫后跟前,直取虫后。
虫后被程秋白一掌劈中后,发出悲鸣的嘶叫声,虫群方寸大乱,纷纷飞向虫后将之重新包裹起来。程秋白在法阵中央,与虫后双双对峙,经历了之前的一记重击,虫后再也不敢贸然向程秋白展开攻击,双方彼此试探着对方,却都不敢再贸然出手。
对峙间,程秋白看了眼地上早已画好的奇门列阵后,一边将移动到生门腾蛇的位置上,自言自语道:“起码把图画好了,还不错。”
程秋白说罢,一个闪身遁入生门中,起手一及掐指决,念道:“天有三奇,地有六仪。八神加身,凶煞远避。太一召兮,通幽诏请!”
法阵中,朱砂液标下的螣蛇字符发出黑色的光亮。光亮处,一道黑烟冉冉升起,一条周身散发着黑色烟雾的黑蛇双眼赤红,背上展开一对黑翅,缓缓缠绕在程秋白身上。黑蛇逐渐融入程秋白体内,程秋白周身散发着黑色烟雾,眼中呈现赤红之色宛如蛇瞳,脸颊处也生出细密黑鳞。
奇门八诈神——离宫螣蛇!
虫后见此情形,不由得向后退却,身上包裹的虫群变得更加庞大起来。
程秋白见虫后开始心生畏惧,便裂嘴冷笑起来,那赤瞳与黑鳞交织在一起的恐怖面庞,就如同古壁画上的厉鬼邪神,即使是妖魔也不免心生畏惧。
“果然还得动真格的。”程秋白双手起势,凝炁于掌中后抬手发出一条幽蓝色的火蛇,火蛇从掌中窜出,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虫群扑来,将虫群悉数烧死。
六仪击刑——火入螣蛇!
幽蓝色的火蛇团团缠住虫群,在火蛇的包裹下,虫后因灼热而再次发出幽长的嘶吼声,它依旧不断地繁殖着虫卵,源源不断的虫群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保护着自己不被那条幽蓝的火蛇吞噬。火蛇缠绕中,地上依满是烧焦的虫群尸体,整个屋子撒发着阵阵烤焦的肉糊味儿。
别墅外靠近海滩的公园里,张玉楼的车停在公园附近,面向着张彦馨的别墅。在阿部奈美的再三要求下,张玉楼最终还是带她来到了程秋白执行任务的现场。
车中,奈美有些痛苦的闭着眼睛,好像别墅中被幽火焚身的不是虫后,而是她自己。不一会儿,奈美猛地睁开眼,断断续续的喘着粗气。张玉楼见状,打开车门关切的问道:“奈美小姐!你这是……”
“张先生,你师弟他……”奈美打断张玉楼的话,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勾勾的看着张玉楼,似乎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到那只会说话的黑猫,只看到了程秋白的昏倒和起身之后大显神威的这一系列过程。“他那条黑蛇到底是那种式神?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连我的烛阴看见它都不听我使唤,吓得自己擅自跑回来了,害得我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奈美一脸的惊恐,仿佛看到了无间地狱的景色一般,张玉楼轻轻一笑,解释道。
“原来你执意要来这里是为了一窥我师弟,奈美小姐,你说的那个黑蛇是我们法术奇门中的八诈神——螣蛇,和你们rb的式神并不是一个概念。”
张玉楼靠着车门,点了根烟缓缓解释道。
“阿部是你们家族的姓氏,而你又精通式神驾驭之术,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家族应该是遣唐使,阿部仲麻吕的后裔,对吧?”
奈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张玉楼的说法,张玉楼继续说道。
“大唐贞观年间,遣唐使阿部仲麻吕习得中国术数中,式神驾驭之术并传至rb。你们著名的阴阳师安倍睛明便精通此道,尽管你们阿部家并不承认他是阿部仲麻吕的后裔,但式神之术的确是他在rb发扬光大的。”
张玉楼吐了口烟圈,缓了缓。
“但这种术数只是圆光术的一个小分支,驾驭式神并非毫无代价,可破解式神却也并不困难。久而久之在中国,这种术数便不再有人用了。而另一个原因你刚刚也已经看到了,法术奇门八诈神,所唤之物并非式神,而是天地之灵炁聚拢幻化而成的有神兽之形的炁团。它本身并没有神识,因此便无法用式神之法唤之。但就是这幻化之兽,其炁之强,一般式神便已难以近身。你刚才硬闯结界,真的是太危险了。”
奈美仔细听着张玉楼的解释,突然微笑起来对张玉楼说。
“送我回市区吧,张先生。”
张玉楼丢下香烟踩灭。
“你不打算等我师弟一起么?”
奈美打开车门走上车,戴上墨镜缓缓说道。
“不用了,他是我阿部奈美的男人,这点小事不劳我们在这操心。”
张玉楼摇摇头,嘴里小声嘟囔着。
“哎,女人心海底针,真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没,我们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张玉楼应付奈美两句后,驱车离开了公园。而别墅中,程秋白与虫群的较量却仍难分高下。身处中宫的虫后再次放出了大量虫群,它们一道绕开了程秋白的腾蛇,铺天盖地的布满了整个别墅的所有角落。虫群所过之处,植物,金鱼等活物都被腐蚀成了脓水。
程秋白见状皱了皱眉,同时提炁运至双手,发出两条幽蓝色火蛇,将满屋虫群纷纷烧散,而后化作火星消失。另一条烧向中宫虫后本体,火光所过之处后,群虫皆成灰烬,可虫后却依旧安然无恙。
不多时,虫后口中再次涌出白色的虫卵,成团的虫群再次将虫后包裹起来,向着程秋白袭来。它在使用了两次腾蛇后,体力早已达到了极限,在虫群的一再近逼下,被渐渐逼入死角。程秋白捂着胸口,时不时地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
“心率太快了,身体负荷有些扛不住,快到极限了……”程秋白心里暗自思索着对策,再一次地环顾四周,他的目光注视到了墙角边已枯萎的榕树盆栽上。
“火生土……木克土……这就是最优解。”程秋白直起身子猛地抱起榕树盆栽冲向了奇门列阵中伤门所在之处,抬手念道。
“通幽诏请!”
法阵中,六合的字符亮起,一只散发绿色荧光的梅花鹿,从列阵中化作一阵青烟跃起,融入了程秋白的体内,黑蛇随即从程秋白的体内浮出,归位于生门后消失。
程秋白一把抬起身边的榕树盆景。
“八诈神——巽宫六合”
程秋白话音刚落,榕树便被绿色的光晕缠绕起来,枯黄色的枝叶重新焕发绿意,疯狂生长起来。肆意生长的躯干形成无限蔓延开的藤条,将程秋白全身包裹起来,形成了厚重的藤铠,程秋白带着厚重的藤甲,艰难的往中宫的方向走去。
虫后一下便识破了程秋白的意图,虫群的数量变得更加庞大,铺天盖地的向程秋白扑去,不停的腐蚀,啃咬着程秋白身上覆盖的藤条。榕树的藤蔓在虫群的啃食中又再度生长愈合,不让虫群有机会接触到程秋白的皮肉。
程秋白慢慢的走到虫后身前,虫后见状想逃,却被身后生出的藤蔓挡住了去路。藤蔓沿着中宫所在的圈,交织生长出了一道隔离屏障,彻底将程秋白与虫后困在了中宫内。
“吃饱了还想跑,你没机会。”
自知毫无退路的虫后对程秋白发出如同婴儿般瘆人的啼哭,将包裹自身的虫群散去一半啃食着中宫周围的藤蔓屏障。由于隔绝了中宫与外部的接触,虫后无法透过虫群获取更多能量,产卵能力明显开始下降,新出的幼虫在补充虫群时明显已显得后劲儿不足。为了自保,虫后召回了附着在程秋白藤甲上的虫群,将自己团团包裹起来。
“都是徒劳。”
程秋白慢慢的走到虫后面前,缓缓地举起手想劈开虫群直取虫后。意识到程秋白意图的虫后突然炸起翅膀,翅膀下的躯壳内浮现出一阵猩红色光晕,光晕包裹住附着在虫后身上的虫群,由虫群形成的黑亮椭圆外壳上,赫然呈现出一道符文,径直挡住了程秋白劈下来的手。
“看来这是你主子留下的,道行不浅,可惜了……”
程秋白突然退下身上的藤甲,将其集中在手上。虫后见状,自觉有机可乘,竟蜕下护身符文,控制虫群向着程秋白迎面扑来。程秋白见状,快速念起了咒辞:
“道香一柱,十方肃清;法令三通,八神咸听!”
迎面而来的虫群宛如电影《英雄》中铺天盖地的弩箭般,向着程秋白袭来,虫后更是一马当先,在虫群的簇拥下亲自上阵,对着程秋白啼哭着俯冲而来。程秋白一声低沉的断喝,冲着虫后一掌劈了下来。
“灭罪听法!”
别墅外昏昏欲睡的张彦馨夫妇突然被屋内一道强烈的白光惊醒,白光之后一声惨烈的嘶吼声令张彦馨和丈夫都为之大吃一惊。张彦馨拽着丈夫的手臂,不安的问道。
“小师傅不会出事了吧?”
丈夫依旧像惯例一样安慰着张彦馨,虽然他的话语中也透露着些许的不安。
“也许是成功了呢?没事,亲爱的,我去看看。”
张彦馨的手突然拉的更紧了,她看着丈夫,眼神坚定。
“我和你一起去。”
夫妻二人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只见屋内一片漆黑,顺着照入房门的月光依稀能看到家具原有的轮廓,但整个大厅早已经被程秋白,程秋白给折腾的乱七八糟。夫妇二人蹑手蹑脚的走进大厅,手在黑暗中的墙壁上摸索着,寻找着电灯开关。
“小师傅?你在哪?”
张彦馨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喊了一声。突然间一双血红的眼睛赫然出现在张彦馨面前,张彦馨顿时吓得失声尖叫。慌乱间,她的丈夫碰巧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啊啊啊啊!小师傅怎么是你?!”
程秋白站在张彦馨面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他大口喘气,神色极其痛苦。程秋白没有理会张彦馨的疑问,血红色的双瞳在电灯照亮整个大厅后,逐渐褪去了颜色,程秋白松了口气,昏倒在地上。昏倒前,他依稀记听见夫妇二人的声音。
“小师傅!你怎么了?”
夫妇二人神色慌张,同时上前扶起程秋白。恍惚间,程秋白两眼一黑,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