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宋易之(1 / 2)
手指摩挲衣角,云舒垂下眼眸,长长地叹一口气,脑海里快速搜寻着借口。
“欸,没想到居然被你看出来了,”云舒仰望天空,用力掐着大腿,眼睫沾湿,“要是可以天真烂漫,谁愿意选择刻意与试探!”
“只是我爹娘早亡,世上再无亲人,我又年幼,身无一技之长,只能缩在村镇角落里,祈求过往来人,赏我口吃的。春去冬来,我学不会看人脸色,便会饿死街头,我也想天真烂漫,可世道不允。”
“我前日摔坏脑袋,根本记不起你是谁,才会误把你当成毛贼,试探于你,我很抱歉。”
宋易之轻笑一声,“喔,是这样吗?”
他特意拉长音调,夹杂自信的质疑。
“当然是这样,不信,你可以去问阿娘!”
宋易之蹲下来,转了转手中的匕首,饶有意味盯着她眼睛,似乎早已看穿,“从村口往西直走,遇分叉口,择南而行,不久便可见林间小道,沿着林间小道往山上走,至半山腰,往东而行,可见一乱葬斜坡,里面扔的都是一些动物的尸体,像什么断腿兔子、断脚小鹿、病猪之类,需要我带你去看看吗?”
他的长相看起来很聪明,微微勾起的唇角掺杂着几分邪气,偏偏他天庭饱满,眉眼如画,身上莫名有种天潢贵胄的气质,这与他农家猎户的身份违和。
对于长相帅气的人,云舒特别容易丧失判断力,说白就是颜狗。在现世时,她从不去有帅气小哥哥当导购的店里。
进店前,告诫自己要理智消费,出店后,买一堆用不着的东西,更精确的说,对漂亮的小姐姐导购也没有抵抗力,化妆品买买买,他们简直就是勾魂罗刹,剁手哥姐。
现在,她背后汗毛直立,后颈像是被人拿捏住,鸡皮疙瘩蔓延上手臂。
她的脑海里疯狂回想悲伤的bgm,可无论如何都挤不出半滴泪来,又不能近距离掐大腿,于是露出个要哭不哭的表情,“可是我走远了,徐婶会担心我欸。”
果然,宋易之的嘴角渐渐抿成一条线,笑意不达眼底,郑重警告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待在阿娘身边有什么目的,阿娘是我的底线,倘若你伤害阿娘,我化作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不仅是你的阿娘,也是我的阿娘,我又怎么会害她呢,”云舒转念一想,皱眉道:“不是你怎么想的,就我这个小身板,怎么看受伤的都是我啊,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徐婶有何关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姓宋,宋易之。她是我母亲。”
不远处猪圈里的猪哼哼唧唧起来。
见状,云舒瞪猪一眼,做了抹脖子的举动,“再乱叫,把你猪蹄剁下来炖猪蹄汤。”
猪哼哼几声,没再出声。
宋易之起身俯视她,眼睫微颤:“明日酉时三刻,我在东山坡枇杷树下等你,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
“要不,你现在就说,不然我害怕你活不过明天!”
电视剧都是这么演,每次关键人物要说出真相,约好时间地点,然后一定会嗝屁领盒饭。
宋易之面中雀子迷离,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他想了想,还是道:“好,我长话短说。”
“桃源村有个年轻人,他因狩猎晚留宿阳安县,第二天回到家中,阿爹不知所踪,阿娘误以为他是游手好闲之徒,将他赶出家门,就连他最好的兄弟也对他毫无印象,防如外人。村里的人无一人记得他,好像他这个人凭空消失,从未存在过。”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住村外山上神庙旧址,走一步看一步,后来他发现一到晚上,众人竟……”
“小妹,你去倒个剩饭怎么那么慢,我碗都洗好了。”刘柱晃着两大黑眼圈,慢悠悠从拐角冒出来。
“嗖”地一声,宋易之翻墙没影,跑得比兔子还快。
刘柱好似看见一抹影,四处张望,找寻身影道:“小妹,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啊?”
“刘哥哥,你来得可真是时候,”云舒标准假笑,边说边往猪圈去,扒着猪圈道:“喔,刘哥哥,小猪不肯吃饭,我在想怎么哄它吃饭呢,小猪猪,快来吃饭啦!”
刘柱跟着她的步伐,双手抱胸,倚着猪圈栏杆,讥笑道:“你哄它作甚,你过年不还是得宰它吃肉?”
“哼,猪猪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猪猪?”云舒实在憋不住笑,她低着头,用小拳拳轻锤几下刘柱手臂,“坏人,坏人,不跟你玩啦!”说完便端着空碗跑去前院。
“猪猪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猪猪?”刘柱学着她的语气,不由抚了抚手臂,“现在孩童都在想什么,真是越来越搞不懂。”
夜晚降临,云舒关好窗户,蒙头就睡。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