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听刘柱瞎掰(1 / 2)
“你说的可是铁匠,那是官府收编,私人敢打铁,小心蹲大牢。”
刘柱沾点清水,在桌上圈画起来:“我们来算一下,养猪划不划算,一只小猪一百文,一个月买饲料割野草,得花一两白银五百文铜钱,过十个月才可以杀猪,一头猪大概卖二十五两银子,算下来我们赚……”
桌上画的乱七八糟,刘柱卡壳,算不出所以然来。
云舒:“趋近十两白银,赚钱吗?”
刘柱颇为执着,又在桌上算一遍,忽拍脑瓜道:“是九两白银九百文钱,你怎么算那么快?”
云舒:“瞎猜的。”
“你也猜的太准了吧,肯定是徐婶偷偷教你,真是偏心,这里面,还要减去每个月的摊位费和保卫费和税费,细算下来,只有大屠夫才赚钱,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养猪卖肉,真的会揭不开锅,但要是认识几个字就不一样啊,像你刘哥哥我,现在就是在镇上帮人写讼纸,有时候对面一次就给十两呢。”
瞧着他嘚瑟的小模样,云舒难以相信这是古代的“律师”,他看起来真的好像很不聪明的样子,像傻大个。
“说起来多亏徐婶。那个时候,我家因找水源有功,镇上县官赏了些银两,条件好不少,爹娘便将我送至镇上私塾上学。私塾里有个公子哥,总喜欢欺负人,我看不过去就揍他一顿,事后夫子不分青红皂白,骂我山野村夫,不懂礼数,无知小儿,就该回家挑粪,我气得呀,当场暴揍他一顿。”
云舒:“……”
“后来,我才知道我打的那个公子哥竟然是县令的儿子,好在周县令是个好官,得知前因后果后,没有责怪于我,反而教训他儿子一顿,可世人素来尊师重道,我做出这种混账事,镇上无夫子敢收我,我只能回家种田。”
“徐婶以前也是大家闺秀,自然比我们认字多,水生他们以前都是她的学生,他们现在有的玉匠,有的是木匠,有的专门给人写对联,总有一技之长可生活。”
云舒:“你之前说宋叔,为什么我从来没听徐婶提过?”
刘柱做了个嘘声手势,朝厨房外瞟一眼,小声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在徐婶面前提宋叔,宋叔前几年去山上狩猎时,摔下山崖人没了,徐婶心里一直难以接受,后来好不容易才花时间淡忘,你可莫要再提起她的伤心事!”
“啊,这样啊,那徐婶有没有儿子呢?”
“没有吧,应该没有。”
“什么叫应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同是一个村,生活十几年,你不知道?”
刘柱挠了挠头,“我也说不上来,我感觉她应该是有个儿子,但是名字和模样我完全记不起来,一想就头疼,欸你说,我会不会跟你一样,也患了脑疾?”
云舒抿嘴笑笑,弹了滴水到他脑门上,“你才脑疾呢,我好得很!”
“哼哼,”刘柱借着盆中水面当镜子,抹去额头那滴水,顺便欣赏自己容貌,“你是嫉妒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水面映着一张干净的脸,棱角分明,介于奶油小生和硬汉之间,没什么记忆点,但算得上英俊。可现实中,刘柱眼周黑眼圈蔓延至颧骨,宛若擂台上让人饱锤一顿,眼皮松弛,眼眶往外扩,嘴唇发紫,非常不正常。
起初,刘柱说自己英俊帅气,云舒以为他在自黑开玩笑,现在一看,情况并不是这样。
“嘿嘿,一直盯着我,是不是被你刘哥哥的英俊给惊呆啦?”
云舒严肃问道:“刘柱,你去看过大夫吗,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呵,你我才分别几天,你竟连刘哥哥都不叫了,真叫我伤心。”刘柱故作腔调,端起一盆水,倒入院中,像是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这种态度似曾相识。
菜已准备好,油锅沸腾,一入锅,浓烟四溢,呛得人直咳嗽。
少顷,刘柱咳得弯下了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颤抖地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喘气。
情况不对,云舒急忙跑过去,锤了锤他背部,“你不会有哮喘吧?这里不能待,我们赶紧出去!”
她拽起刘柱胳膊,可刘柱壮得像头牛,根本拉不动,且他意识模糊,黑瞳仁上下来回翻,像是濒死之际。
“喂,醒醒,不能睡!”